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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之花不是普通的花,在路德王国,它几乎是禁忌魔药植物。
菲特奈的脑子高速运转,她想到了自己和埃利奥特的那些讨论——安德鲁国王的死亡受到了一些人的质疑,但是之后被一个现在已经不怎么被人在意的假说平息了,那便是巴洛之花假说,巴洛之花假说的提出在716年的跋涉之月到进展之月之间。
史丹尼在716年的跋涉之月遇害,时间不会超过进展之月。
再根据史丹尼之前的笔记,菲特奈觉得自己有了一些猜测。
以希尔顿调查署,怀疑毒死了安德鲁国王的人与教廷有关,史丹尼是那个被派出来的人——巴洛之花假说的提出虽然是在跋涉之月后,可是根据史丹尼的笔记,这个猜测是早在那之前便有了,很可能,那不是结果。
而是“目的”。
史丹尼想要找一样东西——一样证据,那样证据将证明教廷是杀害安德鲁的元凶,而现在看来,那样东西是巴洛之花。
可是……和史丹尼的记载一致,巴洛之花只能吸收生物的尸体腐化时产生的腐殖质,人类的尸体将提供最好的养料——如果教廷真的在种植那种东西,那么海因城周围会有墓地。
墓地有公墓和荒废的墓地,前者不可能作为种植地,否则,史丹尼也不会说那些海因城的居民们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了,可是荒废的墓地……哪来的尸体?教廷以神圣出身,为什么会允许这种东西?他们即使不择手段,也不该有这样的选择……
史丹尼显然对此疑惑不解。
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科里福寄给他的信,要求他去搜查教廷——这个命令还加上了达尔先生这个称呼,显然,这个命令与米塞有关。
史丹尼搜查了教堂,但毫无结果。
什么事情让他好几天没有睡,他的猜测还有什么?教廷到底有没有种植巴洛之花?
菲特奈皱眉,巴洛之花不是巴别伦那种毒药,两者是不一样的——可惜她没有机会去检查安德鲁国王的尸体,否则根本不需要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假说。
太乱了。
菲特奈决定先把巴洛之花放下,将视线落在了放在最后一页的威兹德姆家族的家徽——显然,这个就是史丹尼所说的提示。
很明显的提示,害死他的人是威兹德姆家族的人。
有可能吗?有。
菲特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知道的威兹德姆公爵,奥德里奇?威兹德姆是一个不择手段,只为了保存家族利益的人,因为他生来就被作为这样的工具培养,为此他甚至不在乎妻子的性命与女儿的幸福。
米塞继任后,很多事情,这位国王都没有再依赖这个庞大的家族,菲特奈猜测,这和威兹德姆家族的信仰传统有关——威兹德姆家族的出身与教廷有关系,在自己以前看过的很多过去的记载中,威兹德姆家族都是十分忠诚的信徒。
这也是为什么威兹德姆家族与摩罗尔斯家族会一起获得公爵头衔的原因。
一旦失去了被宠信的机会,奥德里奇必然会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切——原来,一直在帮助教廷的人中,也包括他吗?
菲特奈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冰凉下去,她的手攥成拳头,像是在抑制什么激烈得几乎要爆发的情绪。
她的立场,很多人都能看出来是与教廷为敌的。
在威兹德姆公爵眼里,那位菲特奈?威兹德姆,果然已经死了——想到这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地颤抖,她的双眼中蕴含着狂风和巨浪。
莲伊此时看着菲特奈,眼神里既有疑惑,又有担忧和害怕。
“莲伊。”忽然,一切风平浪静——菲特奈眼中蕴藏的狂风暴雨忽然停歇,重归平静——声音像是起初一样,很轻。
“啊?是的,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你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吗?”
“没……没有。”
“那么,来塔夏波尔吧,我缺一个女仆。”菲特奈的话让莲伊的眼中再次爆发出那种夺目的光辉——那是在她感到不可思议和惊喜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神情。
“大人……我……”莲伊激动得眼泪都要从眼眶中涌出来。
她想活下去,因为那样至少有机会接触到她喜欢的东西,死了就没有办法了——所以她很害怕,菲特奈理所当然地将自己抛下在这里,查德已经死了,她也无处可去——她必然迎来死亡。
“我也只是说一句话罢了。以后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便可以了。”菲特奈对莲伊那种自卑的态度几乎是毫无办法的,所以她为了做预防说道,“不要认为十分轻松,所以你现在不要认为这一切很美好——另外,不需要喊我领主大人,我叫菲特奈。”
想要抵挡这些事情,最好的办法显然是恐吓对方——不过她施恩的态度太过明显,以至于连莲伊都觉得她的话没有身为恐吓的说服力。
“好的,菲特奈大人。”于是,莲伊难道地感到轻松,笑着说。
菲特奈顿了顿,没有说话。
她还有些事情要做。
“那么现在……菲特奈小姐,要去什么地方吗?”莲伊看到菲特奈又沉默了,等了一会儿,问道——她不知不觉间已经不认为菲特奈十分可怕了。
“明天回去。”菲特奈望着那暗下来的天,轻声道。
她此时已经做了一些决定。
她要去一趟海因城——那儿必然有些什么秘密,才会让史丹尼陨落于那儿,同时,从那里归来的达尔遭到了杀害,很可能是因为他对海因城的一些调查。
另外,她还要写一封信……
米塞尽管不再重视威兹德姆家族,可是威兹德姆家族显然在暗流中注视着那位年轻的天真的国王。
如果不让他提高对威兹德姆家族的警惕的话,只怕那位国王的安全会使得整个国家的复杂情况摆到明面上来。
她还需要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绝不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发生。
至于,她既然来自威兹德姆家族,为何不去为那个家族着想。
菲特奈想起了那一场觉醒仪式,她孤单地接受着所有人像是刀子般的目光——尽管背后的家徽旗帜如此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