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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玖是屋里唯一的女孩子,无论出于什么考虑,她单独住一个房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更别说就容玖自己比起在学校的寝室生活,她也更喜欢这种拥有单独空间的感觉——晚上,她想看书看书,想唱歌唱歌,想折腾点儿小玩意儿随便折腾……想不穿睡衣就不穿睡衣,反正,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做什么都可以。
斯内普就不用说了,从小到大全是他自己睡,对于住宿舍的经历那叫一个深恶痛绝。和人一起住?不存在的。
更何况,就算给德拉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提出和斯内普共睡一室或者当着斯内普的面提出和容玖共睡一室……只有两间房间,要么就睡走廊,他的未来似乎可以预见了。德拉科顿时有点慌,一个劲地给容玖发送求救信号。
“呃,要不用空间延展咒,然后在两张床中间隔个帘子?”容玖建议道,“再给帘子加上石化咒之类的,虽然说比较简陋,但是好歹也算两个房间?”
斯内普勉强地点点头。这种感觉像是小套间,也算是能勉强接受。
“多比,交给你了。”德拉科松了一口气,扬了扬下巴,吩咐道。
“遵命,小主人!”多比深深地弯下腰,几乎把头碰到了脚背。又是轻微的“啪”的一声,它消失在了房间里,接着,楼上很快传来了碰撞声,听起来像是一支欢快的舞曲。
“既然你的父亲让你到这儿,就是要你学更多的东西。”斯内普看着德拉科,缓缓道,“我希望至少这个假期过后,马尔福先生至少能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大脑。”
容玖站在斯内普身后,朝德拉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德拉科龇着牙,瞪了她一眼。
斯内普把德拉科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快,但很快被压了下去:“每天白天自由学习,晚上自己安排。但是,为了防止有人(他看了一眼德拉科)没有动力,所以我隔段时间会出一些测试,表现不尽如人意的话……”
他顿了顿,皱起了眉,似乎在考虑到底有什么可以激励这两货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负责这段时间的伙食。”
“什么?”容玖和德拉科一起叫出了声。
“教授,这货做饭能吃吗?”容玖率先表示了抗议,“这不是惩罚他,是惩罚我们啊!”
德拉科在边上狂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眼神落在容玖身上:“如果这样……马尔福先生在可以做出可食用的东西之前,就只能独自用餐了。”
“意思是你会带我出去吃,对吗?”容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看到斯内普轻微地点了一下头,顿时更开心了,“我可以任意挑选吗?我听芙劳尔说,伦敦那边有一家特别不错的冰淇淋店!”
“如果是饭后甜点的话。”斯内普撇了撇嘴,恕他对这种小女生喜欢的甜甜冰冰的东西不感兴趣。
“这不公平!”德拉科急了,“我是正常人,和她这种变态怎么比!”
斯内普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容玖就是从中看出了诡计得逞的得意感:“除了第一次,以后的测试是和你自己比。”
“……”
“教授,这是卢修斯叔叔的主意,对不对?”容玖肯定地说。据她对教授的了解,擦地板或者抄书甚至是刷马桶才是他会选择的手段。这种直击两个人内心渴望的主意,怎么可能是纯良的教授能想出来的!
斯内普扬起了眉:“那和你没关系。”
不过这样的回答和肯定也没什么区别……容玖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几天后,卢修斯的床头出现了一张巨额账单,看得他心都在滴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由于是德拉科前来的第一天,所以当天也并没有安排什么丧心病狂的学习内容,只是在周围逛了逛,然后聊了聊接下来的假期学习计划。一直到晚上该休息的时候,容玖和德拉科一起傻了眼。
容玖一把推开门,直接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去:“为什么……被改造的是我的房间?”
“恩?”德拉科正在走廊那边做心理建设,想到要和斯内普住一个房间他就觉得可怕,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根本没反应过来,一脸苦大仇深地转过头来,“啥意思?”
容玖勾勾手指:“你来看啊。”
德拉科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挪了几步,跟着小心地探出头——
“这是几个意思?”
他眼前的这间不大的房间被简陋的墙(帘子)隔开,一分为二,两边都是那么的眼熟。左边显得活泼许多:床横放在半扇窗前,上面搁着七八个和他头发同色的抱枕。他的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按照他习惯的方式摆放着,就连他最为宝贝的一副绘着飞龙的油画也被挂在了左手边的墙上,拍打着双翼在画中肆意飞翔;右边的虽然布局和左边的一致,但要温柔许多:半扇窗子前挂着一个小小的风铃,墨绿色的床单边上缀着白色的蕾丝边,一个银色的抱枕安静地靠在床头。床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羊皮纸和书本,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百合。
容玖和德拉科两个大眼瞪小眼,无语半晌。
“你下去。”容玖毫不客气地指着楼梯,“我洗完澡你再上来。”
……
当天夜里,容玖又一次的失眠了,趴在属于自己的半拉窗子上望着月亮发呆。还没酝酿好情绪,突然从边上又探出了一个脑袋,惊得容玖差点尖叫出声。那脑袋转了转,盯了几秒钟月亮,突然转过头来,正好和容玖四目相对。
容玖:“……”
德拉科:“!”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吓人啊你!”缓过神来的德拉科一脸凶狠地低声吼道。
换了个环境,远离父母,对于德拉科小少爷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他的父母不管在外有着什么样的名声,但是父母感情好,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他的家庭一直是幸福美满的。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他们的家。
可是现在局势混乱,黑魔王又似乎有些怀疑他的父母。母亲偷偷和他谈过,虽然说以他老爹那个圆滑度是不可能被黑魔王抓到把柄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安全。现在,马尔福庄园被黑魔王安排了一批食死徒过来“借住”,一旦黑魔王一个脑抽要发作他老爹,里面的人一个都逃不掉,所以他们把他放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万一真的出了事,至少能保住他。
“不要冲动,德拉科。”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以前他做了噩梦,然后被她抱在怀里哄着一样,说出的话却冷静得近乎残酷,“如果真的出了事,你不在这里,说不准黑魔王还会考虑到想抓到你不会立刻要我们性命。所以你要听话,好好跟着西弗勒斯,只有你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始终受制于人。”
“你要相信你的父亲。当年他就决意让卡西加入马尔福家族,事实证明他没看错,这个孩子确实强大又长情。如果不是卡西,办砸事的就是你父亲了,你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可想而知。更何况这次只是防患于未然,如果没出事,那就当你去你们院长家补习而已。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很高,你享受了马尔福带给你的富贵和荣誉,就要为它尽到责任。”
所以,德拉科白天看起来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沉甸甸的,全是事儿。翻了半天睡不着,爬起来打算发会儿呆,结果一侧头,看到颗黑发覆面的脑袋悬在那儿,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差点儿心肌梗塞。
容玖撇嘴:“如果你不是大半夜的起来吓人,你怎么知道我大半夜的起来吓人?”
“我在忧心学习。”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为接下来的日子做规划。”
“那你说来听听,都规划了什么?”容玖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侧过头,挑起的眉和勾起的嘴唇无一不在说明着她对他的这句鬼扯深疑不信。
德拉科把头一扬,不屑地说:“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们可是竞争对手!”
“你说的有道理,”容玖点点头,“我会努力去和教授吃遍伦敦所有美食的,所以我可不会让着你!”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我不太能够理解,”德拉科仰起头去看着月亮,“你为什么……会搅到这里面来?”
“哈?”
“我的意思是说,你其实和这一切无关,对吗?”德拉科低声说,“你完全可以回到东方,去继续你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次一次的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我承认……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但是他并不能好好地保护你。”
“你的家人,他们在等你毕业回去,记得吗?”
“是啊……”容玖喃喃道。
她的家人。总是故作严肃的父亲,实际上只要她一撒娇,他总拿她没办法;她的外婆,看起来不太正经风风火火,但是只要是容玖的事她就一万个上心。再远的亲戚就没什么记忆了。
母亲早逝,爷爷奶奶也走得早,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他们三个相依为命了。
“我很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回去。”容玖也仰起头,看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子,“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家的故事吗?我其实真的很怕,离家这么远,又这么多年不能见面。但是父亲告诉我,这是唯一的法子,不然我们一家都逃不过的。”
“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德拉科不解地问,“不过就是嫁得远了点,怎么会就这么严重。你看林那一家不也……”
他顿住话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芙劳尔那一家哪里好了?爷爷奶奶残杀致死,母亲疯癫父亲生死不明,比容玖还混得惨……好吧,他们俩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我父亲说,这就是平衡。”容玖笑起来,“你知道吗,我们讲究平衡主宰万物。麻瓜和巫师虽然算是对立面,但是却无法真正的分开——麻瓜里面会突然出现一个巫师,而巫师家庭也会有一些哑炮。就白天你看到的那些在街上跑来跑去的小屁孩,未来说不准就是霍格沃茨学生中的一个。之前,巫师曾经强大过一段时间,但是渐渐地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变成了麻瓜。而东方也是一样的。这是必然的机制,而现在巫师就处于低谷期,要经过漫长的时光,才会在未来重新强大起来。”
“这和我们说的有关系吗?”德拉科实际上听得有点晕,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
“哦,我父亲说,如果我外婆是找个麻瓜嫁就没这么多事了。”容玖耸耸肩,“因为世界的大运势在打压一切魔法,所以刚好,该我们倒霉。”
“你开玩笑的吧?”德拉科不可思议地说。
容玖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想想?你不觉得大魔头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一百多年来,先是格林沃德,再是黑魔王,纵观整个魔法史,你根本找不到这么频繁的。再想想麻瓜的历史,他们之前的岁月打了多少仗?也就最近才平稳下来的吧?”
有些事情经不得想,因为一旦细细去想,就会觉得毛骨悚然。德拉科虽然魔法史考得不怎么样,但是大走向还是没有问题的,认真想了想……好像真的快几千年都风平浪静,就最近总出大魔头。
“就像我们在被其他的什么操纵着一样。”德拉科抖了抖,把抱枕抱得更紧了一点。
“这是必然的自我保护机制吧。”容玖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你想想,如果全世界都是巫师,那得多乱啊。不说别的,就幻影移形,没事儿就蹦到别人家,这还不得天下大乱?”
德拉科“噗”地笑了出来:“你是在说白天的事吗?打扰你们了?”
容玖揉了揉鼻子,没吱声。
“好了好了,继续之前说的,你为啥不在这边安安心心地等着离开呢?”德拉科八卦道,“就因为你的爱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并不全是。”容玖摊了摊手,“我想,所谓的家族的以命换命的宿命,大概就是‘道’对可能存在的魔法扩张的压制甚至是惩罚吧,既然要摆脱这样的命运,那肯定不是把书读完就算的。如果把寻找生门当场一次赎罪的话,经历很多苦难不是应当的吗?当然啦……你说的也是一部分理由。”
德拉科又笑了起来。
“所以这个假期,我们多看看防御类的书吧。”他建议道,“增大生存几率。”
“我的某个祖先说过,以攻代守才是最好的剑法。”容玖说。
德拉科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说法,感觉很新鲜:“哦,听起来很有道理,后来呢?”
“后来他和仇人同归于尽了。”容玖看到德拉科骤变的脸色,觉得好有趣,“没办法嘛,他全是攻势,虽然干掉了对方,但是伤势过多,救不回来了。”
德拉科:“……”
“防御类的咒语,最经典的就是盔甲咒吧?”容玖看他脸色不好,连忙转开了话题,“这玩意儿保护肉身够了啊,一般的攻击类的咒语都可以挡掉。其他的类似于盾咒和屏障咒的反而不如它了。”
“这些我们都学过了啊,要不可以试试守护神咒。”德拉科建议道,“既然摄魂怪未来会参战,那么学学这个是个好主意。”
“哦,说起摄魂怪,上个月我老爹给我的信上说,他的研究有进展了,估计今年内能做出类似的东西。”容玖从衣领里扯出自己的玉坠子,在德拉科面前晃了晃。
“那就不用学了?”德拉科有些惊喜,甚至有些向往,以后是不是就能在潘西面前耍帅了?
容玖摇摇头:“还是学吧,万一人家不止是在你面前晃,而是看重你的美色想要强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