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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摩涯城的广场周围聚满了人,一眼望去,人头攒动,一个个都是好事者。
中午时分,就有人会在这里被张家所处死,这也就成为了平民们可以作为娱乐的节目,看看得罪了张家的是哪个倒霉人。在这些平民百姓眼中,看人处刑,一个鲜活的生命断送在处刑台上,不失为一种乐趣,也有对于子孙后代的教育意味,教育他们“不要得罪张家”。即便处刑完,人死了,这件事也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广场中央竖着一个巨大的沙漏,与其说是沙子,不如说是粉末更合适。颈极细,不凑近几乎看不出来有沙土在掉落。这个沙漏是昨天晚上倒过来放在这里的,按流动效率计算,正午时分,沙子也就会彻底流尽。
随着远处一声欢呼,一个巨大的刑车从街角出慢慢冒出头,牢笼不大,也就刚好关住一个人,但是车子却是不协调的大,好像是刻意打造出来,能突显出牢笼里的囚犯,好让所有人看见。
刑车是纯铁打造的,四个轮子驶过的地面压出深深的车辙,可想而知其重量之重。在车前放,负责牵引刑车提供动力的,不是马匹,也不是驴骡,而是一个个衣衫褴褛浑身肮脏的人。虽然他们每个人的身体都极为壮硕,但是从干瘪的鹳骨和无精打采的眼神可知,他们要不就是没吃饱饭,要不就是惨受折磨。
为刑车开路的是八名骑御这高头大马的铁甲卫士,都手持一杆挂着标有“张”字旗帜的槊,是张家的私兵。
孙凡站在细长如棺材的牢笼里,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被关在牢笼里了,孙凡却依旧被束缚住手脚和嘴巴,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刑车慢慢的向前移动,驶入了城镇广场中,进入广场,停驻。一名私兵从马上翻下,爬上刑车。在刑车中层,有一根吐出来的铁棒子,同刑车的整体外观相比,显得极为突兀。私兵双手握在细铁棒子上,用力往下按,只听一阵粗糙而震耳的机括声响起,刑车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形了。
原来这不协调的大是这么一回事。
刑车变形后,将关着孙凡的牢笼向上顶起,然后从两侧各升起一杆长枪,就这样,刑车变成了处刑台。
又一名私兵爬上了刑车,不,是走上了处刑台,他们各自抓住一杆长枪,站在了孙凡左右,做好准备,望着下方。
广场上的沙漏,还未流光。
“挞咔挞咔”,一串清脆的碎步声响,两匹浑身雪白的,穿戴金银的骏马,拖着一辆由精铁打造的华丽马车,驶入了变为刑场的广场。在处刑台旁停下,立即有私兵上前打开车门,伫立在旁。
两个人从马车上慢吞吞的走了下来,为首的步伐缓慢,佝偻着身子;另一人裹在兽皮大衣中,趾高气昂的跟在后面,赫然是张天和菲菲!
私兵为两人搬来座椅,撑起遮阳伞,并端上慢慢品尝的冷饮。
在底下忙碌间,孙凡在牢笼里有些急切的挣扎,绳索是牛皮搓成的,越挣扎捆的越紧,牢笼也是纯铁打造的,自己绝无办法将其摧毁,更何况手脚还被束缚着呢。
再看两边的刑器,是不知常用的大刀阔斧,而是两杆枪头尖细的长枪,这显得极为的不合理。一般处刑犯人,都是用大刀阔斧下去,一个痛苦,让犯人一命呜呼,这样的长枪一枪下去,不仅不会让犯人立马毙命,还会给犯人造成长时间的痛苦,才因为血流殆尽而慢慢死去。
除非,这就是张天的目的,所以才会选用这样的长枪作为行刑器具。
好狠的手段!
正当孙凡在为脱困而感到苦恼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响起,伴随着股股凛风,冲向刑场。
“张天老儿,刀下留人!”
只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落在了刑场上,顿时碎石飞溅,风尘乱舞。片刻,烟消雾散后,孙凡清楚看见,有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奇人,站在自己从广场上砸出的浅坑中,神色倨傲的盯着前方。
前方,是躺在座椅上的张天,张天冷冷地看着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说:“没想到你想要插一脚呀,公孙妹子。”
没错,那名发出嘶吼并霸气闯入刑场的奇人,正是公孙大娘!公孙大娘近一米八的身材站在张天面前,像一堵高大的墙壁,挡住张天的视线。
张天闭上眼,深呼一口气,说:“真的,公孙妹子,你别插手,我不想伤害你,怎么说你也是我曾最爱的女人。”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顿时让围观群众感到骇人听闻,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这句话,也确实像是一颗炸弹,一下子就将公孙大娘的怒火提起来,公孙大娘操起拳头就往张天身上砸去。
在拳头即将砸中张天时,张天叹了一口气,身子迅速躲过,公孙大娘只把他身下的椅子砸了个稀巴烂。
“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吗?”张天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点颤抖,眼睛也多次张开闭上,显然是在掩盖心中的强烈情感波动。
在孙凡的印象里,张天说话,要不就是冷冰冰的能把人冻住,要不就是疯狂的让人害怕,从来没出现过像这样的,流露出真情实意。
张天现在的情感流露的样子,不知道是在冷冰冰和疯狂之下的真面目?还是和冷冰冰、疯狂一样,只是脸上顶着的面具之一?
想知道答案,还得继续听张天和公孙大娘的对话才能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把我哥哥打成了残废,不仅修为尽失,体格也被摧残的失去往日形象。”说完,又是一拳砸向张天,张天又是敏捷躲过,只激起一片尘埃。
“公孙妹子,那真的只是个误会呀,我也作出赔偿了的。”张天喊道,他眨眼的频率渐渐减少,声音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心中的情绪波动即将抚平:“你不要再任性了,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显然没意识到这点的公孙大娘,依旧被怒火扰乱思维,只会用蛮劲杂乱无章的挥舞拳头,一点不讲战术策略,也不动用拳术武功。
“砰!”
公孙大娘终于打中了张天,虽然身体向后退了好几米,鞋子也在地上摩擦出两道黑色的直线痕迹来,可张天挡住了公孙大娘的攻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老猫吗?公孙妹子,我要还击了!”
张天的心跳,呼吸和声音全部都恢复正常,他看着公孙大娘,运起气,散发出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