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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装晕,这简直是宅斗之永恒法宝,而且还能立于不败之地。
谢清溪立即让人去通知她爹还有大哥哥她们,就带着丫鬟去了老太太院子之中。
等她进了院子时,就听见里面的闵氏正在劝说:“大嫂,我看你先起来要紧,虽说母亲被你气病了,可到底要先找太医才是。”
萧氏抬头便看闵氏,不仅没有一丝害怕,反而似笑非笑地问道:“弟妹,我看你如今还是先进宫请了太医才是正事。至于母亲为何晕倒,倒不是你我能非论的,毕竟咱们谁都不是太医。”
闵氏被她说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
而萧氏则是对赶来的清溪淡淡道:“清溪,过来扶娘亲起身。”
谢清溪赶紧上前,将她娘扶着站了起来。萧氏刚才虽跪着,可是这房间之中,谁都不敢小瞧了她。此时她缓缓站了起来,环视了周围的丫鬟,冷冷说道:“如今老太太病重,你们做丫鬟需得好生伺候着,若是让我知道这府里有什么风言风语,前两日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不怕死的可以尽管试试看。”
“大嫂,这到底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咱们可不好……”闵氏见她到了这境地还摆出这等架势,只觉得大嫂莫非是疯了不成。
倒是谢清溪看着她娘亲,心中却是隐隐地激动。
“秋水,赶紧让府上的管事去请今日未在宫中的太医,到家中来替老太太看病。也尽快派人到宫门口去,派人请老太爷回来,只说老太太未知和缘故,突然在家中昏倒。还有去请大老爷和二老爷回来,也去学堂将各位少爷请回来。”萧氏沉着冷静地吩咐道。
闵氏看着萧氏这一连串的命令,只是目瞪口呆,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将事情隐瞒了下来,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呢?
待吩咐完之后,萧氏便转头对谢清溪说道:“如今老太太病了,咱们这些做晚辈要时刻伺候在床榻边,方是为人子媳的做法。如今你父亲在值上未回,你便同母亲进去伺候着吧。”
“是,女儿遵命,”谢清溪微微福礼,原先地慌张在萧氏的坦然镇定之下,反而慢慢平息。
她反而更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将如何破此局?
此时老太太已经被人扶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若不是盖在她胸口的薄被微微起伏,谢清溪都要以为这真的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可是她却知道这个老太太,如今儿子们都已经出息了,就连孙子辈都是京中赫赫有名的少年才俊。所以她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重要,越发地要掌握每一个人的命运,而谢树元和萧氏都是有主意之人,并未她能轻易拿捏的。
所以这位老太太终于在此刻爆发,而且她选择以这种方式,她这是要活生生地毁了萧氏的名声啊。
谢清溪不喜欢她。
“母亲,您这病竟是来的这般突然,媳妇实在是担心极了。不过您也别担心,媳妇已经去请了太医过来,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萧氏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在老太太的脸上轻轻擦拭。
她一边擦还一边柔声说着话,旁边老太太的丫鬟,此时没了主子撑腰,又岂敢佛了这位大夫人的意思。而老太太的内室之中,因未开窗,室内又点着熏香,整个房间有一种闷闷地感觉,而谢清溪则在房间闻到了一种腐朽的味道。
谢清溪站在萧氏的身后,看着她娘亲坐在踏边,一遍又一遍地给老太太擦拭着手掌心。萧氏突然转头对周围的丫鬟说道:“都给我出去,你们这样多的人挤在这一处,岂不是要闷着老太太了。”
萧氏和谢清溪的丫鬟一听了此话,就立马出去了。后头也只有老太太的丫鬟还在,萧氏睨了这几个丫鬟一眼,轻笑一声,柔柔问道:“我让你们出去,你们怎么不走?难不成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大夫人不成?”
“大夫人,奴婢们不敢,只是奴婢们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不敢轻易离了老太太,”老太太四个大丫鬟中的魏紫乃是四人中的主心骨,这会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老太太有我和六姑娘亲自照顾,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不成?”萧氏将老太太的手臂翻了过来,用帕子将她的手背又细细地擦了一遍。
就连谢清溪都被她娘亲的动作弄的头皮发麻,这动作真是……
魏紫顿了一下,后面三个丫鬟则是面面相觑,并不敢在说话。
“出去,”萧氏又微微提高了声音,而此时站在魏紫身后的洛红则是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其他两个丫鬟则是互换了一下眼神,四人都不得不退了出去。
虽说长辈身边的丫鬟都有脸面些,可是再有脸面的丫鬟又如何能同堂堂的夫人相比较。如今没了江老太太做靠山,萧氏一句话这些丫鬟岂有不听的道理。
萧氏这会将手中的帕子递给谢清溪,吩咐道:“将帕子浸在热水中,再拧干递给娘。”
谢清溪接过帕子,称了声是,就赶紧去拧帕子了。
等回来时,就见她娘一边接过她的帕子,一边说道:“一晃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媳妇嫁到谢家也有二十年了。媳妇虽不敢居功,可是替谢家生了三子一女,也算是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了。怎么,您就是非要和我做对呢?”
谢清溪原本还低着头,在听见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她娘,脸上的错愕都没藏住。她再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虽依旧象刚才那般闭着,可是她总觉得老太太那嘴角两边的皱纹好像更深了,就像寻常她生气时那样。
可是萧氏却一点都没在意,只是低着头擦着老太太的手掌。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府上的人都该听你的,其实我也想听你的啊。可是我回想了一下,但凡我听了您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呢。我听了您的话,将江同心当作表妹看待,可是呢,她最后竟爬上了我丈夫的床。我听了您的话,将清骏留在京城,害得我们母子分离那样久。”萧氏说话的口吻格外的温柔,可是谢清溪这会却不敢再低头了。
她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萧氏的动作,生怕她下一秒就把手上的帕子捂在了老太太的嘴上。
不过若是萧氏这般做,她就不是那个当年才名冠京城的萧婉婉。
“还有好多好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老人家年纪大了,会不会脑子不太好,忘记了好多事情?”不过萧氏随后又莞尔一笑,她说道:“不过没关系,媳妇也没什么机会同你说心里话,这会倒是同你好生说说吧。”
谢清溪这会真的能确定,老太太的眼角抖了一下。
萧氏这会总算是抬头看她,她柔声说:“自从回京之后,每回瞧见你,我都暗暗下定决心,日后我若是做了婆母,可不能同你学,只管在媳妇面前拿威风。其实你是不知道,这京城背后的人都在笑话您,说你这等作为,可见当年江家被抄家丢官也是活该的。”
噗,谢清溪真的要忍不住了,因为在她娘亲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太太脸颊抖动了一下。
看来她真是被自家娘亲给气着,谁不知道当年江家被吵架一事乃是老太太的死穴,谁提她跟谁翻脸。可这会她正装昏迷呢,就算萧氏说再嘲讽她,她也只能生受着。
这只怕是老太太自从当了谢家的老祖宗之后,头一回受这样的委屈却不能反驳吧。不过老太太这等作为,却也让谢清溪深深担忧,就连她娘把话说的这般绝了,她都能忍住。
看来老太太这次也是打定主意要给她娘好看的。
这弄得好像最后的决战一般,让谢清溪不由有些担忧地看着萧氏,毕竟萧氏从礼法上孝道上是完完全全处于下风啊。
待过了会,太医来了,闵氏这会是跟着太医一起进来的。待太医替老太太把脉之后,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大约老太太不过是劳累了些,并无大碍。”
“钱太医,您再给看看,我婆母方才可是被气……”闵氏着急说道。
萧氏却笑着打断她说道:“钱太医,我家弟妹的意思是,老太太这么突然晕倒,可是被风吹的,受了风寒?”
钱太医并不去看闵氏,只笑着回萧氏说道:“夫人只管放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脉了,她脉象平和有力,并未受风寒。不过贵妇的太夫人年事已高,有时候上了年纪的人会突然昏睡过去,并不是大家常以为的昏迷。”
“所以祖母她老人家只是突然昏睡了过去的?”谢清溪用一种惊喜又满足的口吻问道,她满含激动地说道:“钱太医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方才还以为祖母是昏倒呢,如今看来竟是咱们大惊小怪了。”
闵氏被她们母女两人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给气到了,可是老太太明明被大嫂气到了,怎么就被说成是突然昏睡过去了呢。闵氏再转头一看,旁边的这些丫鬟,就连自己身后的丫鬟脸上都是一种如释重负。
这些蠢货,蠢货,闵氏在心中怒骂。
可是却不敢再问太医,毕竟人家太医都说老太太是昏睡过去,她若是说是被大嫂气的,只怕待会二老爷追问起来不好解释。
于是钱太医只开了滋补的药材,只说老太太只需静养就好。
“多谢钱太医,钱太医请稍留步,此时我公公和相公应该都在赶回来途中,待他们回来后,还请你再解释一边,好让他们安心,”萧氏温和地说道。
钱太医笑着抱拳,只说:“谢夫人既是如此说,那钱某便从命了。”
钱太医在外面坐了没多久,谢舫和谢树元就到了门口。两人一个从皇宫一个从都察院回来,竟是在门口撞上了。
钱太医一见他二人进来,便赶紧起身行礼。而谢舫则客气了两句,便赶紧为了老太太的病情。
谁知竟听到了一个年纪大了,会突然昏睡过去的病情,就连谢树元都有些诧异,倒是谢舫则微微舒了一口气,他谢道:“内子如今年事已高,如今听钱太医如今一说,我倒是宽心不少。”
“谢大人不必担心,我方才替老太太把脉了,她脉搏强劲,体魄康健,这样的年纪能这般康健也是极难得的,”钱太医如实说道。
谢树元便将钱太医亲自送出府,直到送上车才转身要进去。不过他刚转身,就见马蹄声响起,只见几辆马车往这边来。
他又顿住了,结果就看见这些马车都是谢府的,谢家二少爷谢树钊从第一辆马车下来。而谢清骏、谢清懋以及谢清湛则从后面的几辆马车回来。
“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谢树钊一过来,谢树元便问道。
谢树钊急急说道:“我在衙门里,只听说母亲突然昏迷过去,便赶紧坐了车回来。”
谢清骏也说道:“儿子也是听到这样的话,才立即赶回来的。”
待谢树元领着人回去的时候,谢舫正在内室之中,萧氏依旧让丫鬟出去,自己亲自给江老太太擦脸,谢清溪则在一旁拧帕子。
闵氏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公公,又见大嫂母女两人这举动,只恨刚才怎么没想到这般做呢。
待谢树元领着谢家这些男丁进来时,谢舫立即皱着眉头说道:“老二你不用当值吗?为何不在衙门里反而回来,还有你们三个,此时不是应该在书院里读书的?”
“儿子一听母亲昏倒,便立即赶回来,不知母亲如今病情如何?”谢树钊立即着急问道。
而萧氏则抿嘴一笑,宽慰道:“二老爷可不好说病不病的这种话,老太太只是方才昏睡了过去,所以才惹得这般虚惊一场的。”
谢树钊微微长着嘴,用一种您逗我取乐的表情看着萧氏。
这会谢树元才出面,将方才钱太医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就连谢树钊就轻轻叹了一口气,嘘道:“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新奇之事,别说大嫂吓了一跳,便是我遇见也只怕会觉得是昏倒呢。”
闵氏看着谢树钊居然还主动替萧氏解释,恨不得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父亲,儿媳有一事要向你禀告,”待萧氏将老太太的手臂放在被子后,便转身对谢舫行礼说道。
谢舫看了这个长媳一眼,便点了点头。
谢树钊一听便立即回道:“那儿子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过来伺候母亲。”
接着他便使眼色给闵氏,可闵氏不愿走啊,她还等着在老太爷面前告状呢。
“二弟倒也不急着离开,此事同二房也有些关系,”萧氏轻声说道。
待一行人到了外头的正厅,老太爷在主位上落座,谢树元在左手边坐下,而谢树钊则带着闵氏在右手边坐下。谁知刚萧氏待众人落座后,便突然起身连走几步,走到正中央扑通一声跪在谢舫的面前。
谢舫一句,老大媳妇你这是做什么,还没问出口呢。
就听萧氏说道:“父亲在上,儿媳妇求父亲同意儿媳到庙中带发修行,为母亲祈福。”
谢清溪一听这话,头皮都炸了。
她看着她娘跪得笔直的身形,又想起她方才说的那些话,难不成她娘是打定主意去庙中,这才不管不顾说出那些话的。
“娘,娘,”她跑过去跪在萧氏身边,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她哭着拉萧氏的手臂:“娘,你别丢下我们,你别不要我们。”
闵氏也呆怔了,难不成大嫂还真的打算出家了?
“儿媳实在有愧做谢家媳妇,请父亲成全,”萧氏也不辩驳,只含泪说道。
谢清溪在一旁哭的更起劲了,谢树元则完全是蒙了。今天早上他起床去衙门的时候,萧氏还亲自给自己穿衣裳,替他系上腰间玉佩,让他早些回来吃饭,怎么这会自家媳妇就要抛家弃子出家去了啊。
“老大媳妇,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同我说便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非要动不动就出家,”谢舫温和地问她。
萧氏则摇头,坚定道:“儿媳并无委屈,只是儿媳入谢家二十年,竟是从未讨得母亲欢心。可见儿媳作为媳妇的失败,如今儿媳不敢再在母亲跟前徒增她老人家的烦恼,只愿在青灯古佛面前,为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孩儿们念经祈福。”
“娘,你别这样,连大夫都说祖母只是昏睡过去,并不是你气的,你别这样,”谢清溪这下放佛真的被吓坏了一般。
她一边哭着一边抽抽泣泣地说,祖母不是你气的。
这会别说是谢舫,就连谢树钊就听出来了,原来是有人说老太太是被萧氏气昏了。谢树钊暗暗想到,难怪大嫂要出家,他娘这脾气如今可是越发地独尊了,要是她醒了,大嫂只怕是没了活路。
在谢树钊心中,萧氏一向是个温和端庄的贵女,同他娘和他夫人都不一样。
“父亲,还请您为萧氏做主,本朝孝道为首,说萧氏气昏了老太太无疑是要了她的命啊,”谢树元这会也跪下来了。
亲爹都跪了,站在身后的儿子也跟着跪了下来。谢舫看着这跪了一片的子孙,树元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将来他的成就必不输给自己。清骏,他精心教导的孙子,也是他最为期待的谢家子孙,他甚至认为谢家的兴旺并不在于自己,也不在谢树元,而是在这个谢家的嫡长孙。
他看了眼谢清懋,这个孙子内慧与心,为人虽板正,却自有一套公里正义所在。
而哥哥身后的清湛,还有扶着母亲手臂哭泣的清溪,龙凤胎,这满京城都再找不出第二对这样灵秀的孩子。
谢舫甚至认为,他这一世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为谢树元聘娶永安侯府的小姐。
“老大媳妇,你只管说,我定会为你做主的,”谢舫说道。
萧氏只坚定说道:“儿媳并非为此事而说出这番话的,儿媳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替母亲祈福。”
“清溪,既然你娘不说,那便由你来说,”谢舫看着此时还在抽抽答答地小孙女问道。
谢清溪只摇头说道:“我并不知是何事,我只知道只是今日请安后,祖母便将母亲留了下来。后来有丫鬟告诉我祖母昏倒了,我过来就看见母亲跪在这里,而二婶说是母亲气昏祖母的。”
闵氏听这小丫头说不知是什么事,却将什么事都倒了出来,只气得牙都痒了。
“父亲,并不是儿媳有意这么说,而是母亲的丫鬟匆匆过来,告诉儿媳,说母亲同大嫂吵了几句嘴,就昏过去了,所以所以,”闵氏看似解释,却还是告了萧氏一状。
萧氏此时面色冷静,她看着闵氏淡淡开口:“弟妹弄错了,我同母亲并未争吵。只是母亲问我当时成王府遇到蜜蜂,清溪为何只顾拉舅家姐妹离开,而不顾其他两个姐姐。母亲也说,这事关溪姐儿的名声,我少不得要解释两句。”
“竟是为着这事,既然祖父也在,不知孙子可否问一句?”此时谢清骏开口。
谢舫一向重视这个孙子,他既然说话了,谢舫也少不得要听他的意见。
“当时我在花园之中,竟听到有家中议论,说六妹妹在成王府只顾着舅家姐妹,而不顾自家姐妹手足。此话太过恶毒,孙儿一听,便立即让人请了家法,后又禀明祖母,将那两下人撵了出去,不知孙儿此举可否妥当?”谢清骏问。
谢舫看了一眼,答道:“甚妥。”
“再着六妹妹今年十一岁,明雪今年十四,明岚今年十二,而我那舅家表妹今年也是十四岁,当时成王府一片混乱,六妹妹是在一片慌乱和害怕之下,才抓住离她最近的舅家表姐跑开的,是问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去找其他两位姐姐,”谢清骏又突然冷笑一声,“还有我竟是不知,这遇到危险,哪有妹妹要护着姐姐,而姐姐可以不管妹妹的?”
谢舫听到这里哪有不明白,又是自己那老妻拉偏架,估计老大媳妇顶撞了她两句。她便一气之下想出了昏倒这一招,结果这钱太医是个实诚,最后只编出一个突然睡着的烂理由。
谢树钊这会也拉着闵氏跪下请罪了,这两房人是跪了满满一地。
谢舫环视了跪在地上的人,说道:“老大好生安慰安慰你媳妇,她受委屈了。还有清溪儿,爷爷也知道你在成王府被吓坏了,这事并不该怪你。要说保护,也该是你姐姐们保护你,哪有你保护她们的道理。”
“都怪孙女当时太害怕了,不然一定会回去拉着姐姐们一起跑的。孙女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一定好好保护姐姐们,”谢清溪一边抽搭着一边回道。
倒是逗的谢舫笑了下。
待谢舫让他们各自回去,他等在这处等着老太太睡醒。
谢树元还想陪着,谢舫只骂他,不过是睡着了而已,他便是想当孝子也没这机会。
待众人离开了,谢树元走回内室的床榻前,只说道:“他们都走了,你还是不醒吗?”
老太太睡在里头并不知外面的事情,不过此时也再不愿装了,她心中早已经因萧氏的一番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呢。
她睁开眼睛,只看见谢舫坐在床榻之前。她一看见便怒道:“老大媳妇对我有怨怼,她是恨不能我去死。”
刚才萧氏说的话太可怕了,她听的是胆战心惊啊,这样一个对自己有怨怼的儿媳妇,她突然升出一种惧怕。
谢舫自是不信她的话,只安慰道:“老大媳妇出身尊贵,处事得体,又教养这些好孩子,谁人见了不说咱们有福气。”
“福气?”老太太惊叫了一声,她嗓音如今越发尖锐,如今陡然升高,竟是刺的谢舫耳朵疼,她怒气冲冲地将萧氏方才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她道:“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怨怼,我看她如今是恨不能我去死吧?”
“你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我原以为你不过是对老大媳妇有些不满而已,如今竟是已经胡言乱语起来了,”谢舫更加不可能相信萧氏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要他说,这定是自己的老妻为了诋毁媳妇编出来的。
可老太太一见自己的话竟不被人相信,立即便更加生气了,她坚决说道:“我说的真是真的,她是当着六姑娘面说的,六姑娘也听见了。”
“荒唐,”谢舫听到此处便更觉得荒唐了,他一甩袖子问道:“你会当着女儿的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日后再不许江家的人过府了,他们以为在你跟前说老大媳妇的坏话,咱们谢家就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做他们的白日大梦去吧,”谢舫见好好一个家,竟是被老太太搅和地一团乱,便越发生气地指着她:“你若是真看不惯老大媳妇,那好,明日我便让人将你送庄子上去住。”
要说江老太太这世最怕的一句话,只怕就是这句,送你庄子上住。当年她婆母每每说出这句话时,她便胆战心惊,如今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也会这么对自己。
这会老太太真真是说了真话却没人信,只能生生吃了这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