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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因为谢明芳这一搅和,谢明雪板着脸不再说话,谢清溪也不好觍着脸子凑上去。至于谢明芳她可不管谢明雪高不高兴,反正她高兴了就好。
至于谢明雯这个小丫头,见自家姐姐不说话,冲着谢清溪微微吐了下舌头,便不说话了。
一时间,气氛没了刚才的热络,谢清溪赶紧低头吃饭。
不过她刚垂下头,便听见旁边一桌传来的剧烈的咳嗽声,她一抬头便看见谢明岚捂着帕子,咳的惊天动地。一时间就连主桌那边的人,都纷纷停了筷子。
谢明岚身边的丫鬟宁远一直抚着她的背,而她自己则拿着帕子捂着嘴,可她越是压抑身子抖动得便越发地大了。
因两桌摆得有些近,谢明雯正好挨着谢明岚的后背坐着。大概是没见过这样几乎要将肺都咳嗽下来的阵势,谢明雯吓得往后躲,谢明雪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
而谢明芳这会也顾不上生闷气了,又是倒茶又是给她拍背的。谢清溪见她要喂茶水给谢明岚喝,赶紧制止道:“二姐,不能让四姐喝水。”
谢明芳朝她看了一眼,显然是不同意她这样的说话。不过谢清溪赶紧解释道:“四姐,现在还在咳嗽,若是让她喝水,呛着便不好了。”
明芳听了,这才将茶碗放下来。
因三张八仙桌都摆在一个厅里,虽说主桌离明岚的桌子中间隔了一桌,可是明岚咳的这样厉害,老太太还是不由皱起了眉头。谢树钊有些尴尬地看了谢树元一眼,而萧氏则坐在桌子上表情依旧淡然。
只听她转头对身后伺候的秋水道:“去瞧瞧四姑娘怎么了?可是船上着了风?”
老太太这会也瞧见是明岚在咳嗽,便有些不悦地说道:“老大媳妇,这姑娘家都是娇客,可不能委屈了。明岚咳的这般厉害,可有找过大夫仔细瞧过?”
其实谢家大房的人都知道,谢明岚这是旧疾。当年苏州地震,她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幸亏陆庭舟的人带药上山,这才救了她一条命。不过虽然命捡回来了,却留下了顽疾。
那时候正值数九寒冬,山上缺少取暖的木炭,御寒的被褥更是紧缺,因此谢明岚这几年便落了这咳嗽的症状,一咳嗽起来惊天动地。谢树元在金陵的时候,便寻遍江南名医,可是都无济于事。
谢清溪眯着眼睛看了谢明岚,如今正值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而今日又无大风,按理说她这个四姐的‘顽疾’可不应该在这时候发作啊。
“老爷遍访江南名医,只是大夫都说,要好生调养,”萧氏解释道。
老太太脸上的不满越发地重了,显然她是觉得萧氏身为嫡母,是没照顾好谢明岚的。不过此时谢树元立即说道:“明岚这病乃是顽疾,我原本便想着,待回了京城之后,请宫中的太医瞧瞧的。”
这天下间最好的都是往皇宫里送,而宫里的太医医术自然也要比寻常的大夫高明些。
老太太听罢,勉强点了点头,对后面穿着水绿比甲的丫鬟说道:“待会去我库房里头拿两支人参给四姑娘,让她好生将养着,这姑娘家可不能落下什么顽症。”
主桌上其他人都有些尴尬,特别是二房和三房的两对夫妻,不过三太太刘氏瞧着倒是松了一口气。先前大嫂没回来的时候,三太太简直就是老太太的出气筒一般,是横看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的。
谁知这大房才回来第一天,也不知这老太太是怎么想的,竟是这般给萧氏没脸。
“我带明岚谢谢老太太了,”萧氏好似没听懂老太太这话中的意思一般,老太太这一番就跟打进棉花堆里一般,忒没意思些了。
谢明岚这会总算缓过气来,便急急过来给祖父祖母请罪。倒是一直没开口的谢舫说道:“姑娘家身子最是紧要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生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这样才不愧对父母对你们的养育之恩。”
“孙女谨遵祖父教诲,”谢明岚垂着头,雪白的脖颈折出一段坚强的弧线。
只是一直浅笑的谢清骏,此时眼底没了先前的笑意,渐渐变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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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溪是在江南出生的,打她出生起就生活在苏州,这是她头一回到京城来。因此对于谢家实在是不熟悉,当她跟着萧氏进了院子的时候,险些是倒吸一口气。
要说在苏州的时候,她们姐妹之间可都是一人一个院子的,她年纪虽是最小的,可因着是嫡女,住的院子不仅宽敞那景致也是顶顶好的,而且离萧氏的院子还近些。
可如今她跟着进了萧氏的正院,这才发现这院子别说比不上萧氏在苏州的院子,只怕连谢清溪饿院子都只大那么一点。
“娘,我今个是和你一起住吗?”谢清溪有些认床,特别今天是第一日回京,她更不想走了。
“这样大的姑娘了,哪好再和娘亲一起住着,”萧氏点着她的鼻尖笑话她。
谢清溪也知道她不过就是这么说,这里可不比江南。那会萧氏是后院的老大,她便是称王称霸都没人能管得着。可如今上头不仅多了一个老太太,底下还有两房人盯着,她怎么都觉得憋屈。
大房的主子是谢家最多的,光是少爷小姐加起来就有七位之多,所以这带回来的奴才就更加多了。可是萧氏身边不说那些积年的管事妈妈,就连秋水这样的大丫鬟都早已经历练出来了。
原本二太太还派了好些府里的人过来帮手,可是谢府的人过来了,就看见人家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这做事细致不说,还请行动间都没什么声响。
谢府的宅子可是在内城之处,是个三进的院子,说起来在京城特别是内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谢家能有这样一座院子那也实在是难得。
毕竟谢家可没有爵位在身,凭的就是谢舫在朝中为官才慢慢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因着大房前三个月便给京里来了信,所以这会各人的住处也是分了好的。只是以前大房一家人住着三进的院子,如今是跟其他两房同住一处三进院子,别说谢清溪不习惯,就连素来不挑剔的谢明贞瞧见自己住的三间屋子都略皱了下眉头。
不过虽然院子小,但好在大家还是都有院子的,可苦就苦了三个姨娘,如今都住到一个院子里去了,但凡有点动静其他人都会知道的。
这会谢清溪刚让人散了头发,只松松地编了麻花辫子放在胸前。早有丫鬟伺候她换了一身衣裳,而丹墨领着小丫鬟们将谢清溪的东西摆到她院子里去了,她的院子依旧临近萧氏的院子,出了门走两步便到了。
她的东西都贵重,当初打包的时候,她便自己亲自监督着,生怕那些精贵的瓷器、鎏金铜器被磕了一块。因此每个箱子里头都塞了满满当当的棉花,就是为了防止路途遥远磕坏了东西。
丹墨一件件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见那些精贵的玻璃、瓷器都没磕破了,这才送了一口气。于是她指挥着丫鬟将东西都摆上,多宝格不能空着,榻上的垫子也赶紧拜上,就连挂在内室和暖阁之间的珠帘都收拾出来准备挂上了。
萧氏这边的人更多,在她们没回来之前,便已经开始收拾了。这大件摆设院子里本身就有,不过萧氏自己也从江南带了好些东西回来,有些丫鬟能做主的便摆上了,有些不能做主的只等着她回来。
“这一路上你都叫唤着没好生泡澡,不如这会叫人提了水,去好生梳洗一番?”萧氏见她懒懒的,不愿动弹的模样,便摸着她的辫子温柔说道。
不过谢清溪这会心里存着事情,不太愿意出去。她瞧着旁边站着的丫鬟,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和娘说回话。”
这旁边站着的丫鬟都是萧氏从江南带回来的,谢清溪一吩咐,她们自是立即就下去了。
“怎么了,脸色恹恹的,可是病了,”萧氏伸手摸她的额头,这刚才吃饭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这样不高兴了。
谢清溪伏在她娘亲的肩膀上,不高兴地说道:“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萧氏温柔地问她,还一边给她按着头皮。
谢清溪小的时候,睡觉特别不安稳,那时候只要萧氏给她按头皮,她就能哼哼唧唧地睡熟。就算是换个丫鬟来,她就是睡不着。
“不喜欢她同娘这样说话,”谢清溪闷闷地说道。
萧氏出身高贵行为得体,又替谢家养育了这样多的孩子,可是回家还不是照样要受婆婆的拿捏。可这世道便是如此,婆婆拿捏儿媳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儿媳妇但凡敢反驳一句话,这世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萧氏听她这话,立即正经道:“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虽说谢清溪没有点名道姓,可是这隔墙有耳,如今可不比江南那会。现在萧氏还没将院子收拾得跟铁桶似得,自然不敢让她乱说话。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娘,”谢清溪搂着她的腰说道。
萧氏虽欣慰谢清溪的贴心,不过却还是笑道:“这才哪里的事情,这做人媳妇和做姑娘可是不一样的。娘是要替你爹爹尽孝道。”
听萧氏这么说,谢清溪心里就更难受了。
自从谢明岚被横着拖回来之后,谢清溪就明显能感觉到,她爹娘的相处和从前不一样了。如果说以前是相敬如宾,那么现在这宾里只怕多了一层冰。
虽说谢明岚的伤势并非萧氏所为,可她到底是因为独立在庵堂中没人保护,才会受伤。特别是谢明岚落下了病根后,谢树元为她遍访名医,这心中的愧疚就越发地深了。就算当初萧氏是出于正当的理由将她送出去,可谢树元心底难免还是迁就到了她。
“娘,你怎么这么好,”谢清溪抱着她的腰,娇滴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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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谢明雪一回了院子,便将头上的那枝累丝金簪取下,重重地扔在桌子上。她的侍琴赶紧上前将金簪拿起好生放在匣子上。
她另一个丫鬟侍书便立即问道:“姑娘,让奴婢给您松了头发,松泛松泛吧。”
谢明雪板着脸没说话,侍书也不敢上前,瞧了侍琴一眼,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弄什么头发,帮我换件衣裳,我要去母亲院子里,”谢明雪一脸不高兴地起身,两个大丫鬟赶紧伺候她更衣。
待她去了闵氏的正房时,闵氏正在逗弄自己的小儿子。闵氏的儿子如今才七岁,是谢府最小的少爷,在家中行八。闵氏成婚数十年才得来这么个宝贝疙瘩,平日就看得跟着眼珠子一样。
因着昨个晚上他睡觉踢了被子,值夜的丫鬟没注意,今日有些发热,所以闵氏这才没将他带到前头去。
这会谢明雯正陪小弟弟玩呢,就看见大姐姐气呼呼地过来。不过她一见姐姐便高兴地说道:“三姐,你看大伯母给弟弟的礼物,这项圈打的可真精致,比咱们带的都好呢。”
明雯性子活泼,见弟弟得了这样好的东西便高兴的很。八少爷如今都已经七岁了,只不过被闵氏娇养着,性子有些内向,极易害羞。因此谢树钊对于这个嫡子并不太喜欢,反而有些偏爱自己的庶长子。
谢明雪定睛看了眼那金项圈乃是八宝璎珞赤金项圈,只是那项圈下头还垂着一枚玉锁,这白玉之中带着点点墨色,只看着便觉得这玉锁实非凡品。之前谢明雪已经打开了萧氏给的荷包,沉甸甸的玉镯上头嵌着绿松石,玉镯不仅分量够重,便是雕刻的花纹也是极精细的,一看便觉得是从南边来的东西。
至于那串蜜蜡,就更是极好的。此时再见弟弟得的东西比自己的还要好,心里头却格外不是滋味。倒也不是说眼红弟弟得的好东西,只是觉得大伯母这随手给出的东西都这般贵重。更何况,大房那个庶女竟也能带着那样好的镯子。
这姐妹之间难免会有比较,一房的嫡女庶女间有比较,隔房的姐妹更是会攀比,这嫡女同嫡女比较,庶女自然跟庶女比。可如今她身为二房的嫡长女,居然连大房的庶女都比不上。
明雪因年纪到了,如今闵氏也是时常带着她出门交际的。虽说谢树钊只是个礼部仪制清司史的五品郎中,可是她的祖父是内阁阁臣,她乃是阁臣的嫡孙女,便是在京城交际圈中那也是受人追捧的人物。
所以她这会觉得自己被一个庶女比下去了,这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谁知一过来,自家这个蠢妹妹,还在炫耀大伯母给的好东西。
闵氏逗弄了儿子和小女儿一会,见大女儿还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让人将他们两带到旁边的屋子去玩。
“你这是怎么了,拉着个脸,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闵氏虽说偏爱儿子多,可谢明雪到底是她第一个孩子,平日里她也是极为娇宠的。
谢明雪只不说话,让一个庶女就这般比下去这样的事情,她哪好意思开口啊。不过一想到那金簪乃是外祖母给自己的,她又不由怨道,外祖母也真是的,一个累丝金簪而已,说的那样好,亏得她还和别人夸耀呢,这会让她白丢了脸面。
待闵氏哄了她一会,她这才吱吱唔唔地将事情说出来。不过一说口后,她又撒娇道:“娘,女儿的这些首饰都有些旧了,样式也不是时新的。下个月端敏郡主开诗社,女儿要去参加,总不能带着这样的首饰去吧。”
“你祖母赏了你那么样的好东西,怎么就没有首饰带了,”闵氏不由叹了一口气。
明雪自小被她娇惯着,又因为长在老太太跟前,被老太太宠着,所以这性子养得有些娇纵。她也不想想,大嫂是出身侯府的嫡女,她的娘家不过是个四品官吏家,父亲为人又刻板不会钻营,家中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再说了,自家老爷一直在京中当官,哪能比得上外放了这么多年的大伯。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光是看着大房每年从江南送的那些好东西,她就知道,只怕这大房在江南是发了,这银子何止十万啊。
今个她瞧了那些庶女穿着首饰,就算是比起京中的那些三品官员家的嫡女来,也是不差的。
“那些都是旧的嘛,娘,你就给女儿答应女儿嘛,”谢明雪拉着闵氏的手臂撒娇道。
闵氏轻叹了一口气,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她说:“端敏郡主是下月开诗社?”
“是啊,我们先前在陈姐姐赏花的时候,郡主便同咱们说了,到时候定是会给我派帖子的,”谢明雪有些得意的说道,这郡主可是王爷的女儿,她能同这样的贵女来往,本身就说明了她也是处于京城贵女圈的上层。
如果说京城官员家、勋贵以及皇室家族的女儿,统称为京城贵女圈。那么这圈子里也是分为各种各样的小圈子,什么清贵圈、勋贵圈、宗室圈,这些小圈子当然也是相互交错的。不管每个圈子怎么交错,圈子都是呈金字塔状的,而谢明雪就是在塔顶的那部分人。
“若是郡主请你的话,你便将你六妹妹带去吧。她初来京城,除了自家姐妹便不认识旁人了,你作为姐姐自是该给她介绍些朋友。”闵氏教导谢明雪道。
谢明雪一听立即便不愿了,嘟囔地说道:“人家端敏郡主只请了我去,带上六妹算怎么回事嘛。咱们这样的诗会,是不好带人的。”
闵氏见女儿这般不通人情世故,恨不得在她脑袋上拍一下,她道:“不好带的是那些打秋风的穷亲戚,你以为你六妹妹是什么人。人家爹爹可是正正经经的朝廷二品大员,舅舅又是未来的永安侯。”
“既然她那般厉害,就不用我带了,”谢明雪不服气地说道。
“我让你带你六妹妹去,是为着让你同你六妹妹亲近,她舅家也是有表姐妹的。若是这些表姐妹带她出门交际,又岂会比你差,只是你们到底是自家姐妹,亲近总是没坏处的,”闵氏如是道。
其实她心底也是有算盘的,虽说老太爷如今还是阁老,可是眼看着年纪大了,还不知哪日就退了下来。如今明雪有着阁老嫡孙女的名头,在外头交际自然是不差的,可是要说这亲事,却有些低不成高不就的。
闵氏看好的那些勋贵世家的嫡子,人家也有更好的选择。至于有些清贵世家的公子,她又嫌人家少爷没个功名在身。毕竟这官宦子弟家,也不是每家子弟都象谢清骏这样出息的。
如今大嫂回来了,她是出身永安侯府的,如今又是二品大员的正妻,这面子总是比她要大的。日后若是她相中了哪家少年,少不得请大嫂前去说合。
见谢明雪还是百般不愿,闵氏便狠了下心,哄她说过几日让珍宝斋的人到家里来,给她打两样时新的首饰。
谢明雪一听,这才高高兴兴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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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疲倦的一日的人们纷纷熄灯休息。天际挂着一轮弯弯如船的月牙儿,月光的清辉照耀在大地上,照耀着夜行人的前路。
此时谢府也没了白日的热闹,守夜的丫鬟打了个哈欠便继续守在门口。而后院的一处小院落中,只听吱呀地一声门响,门口早已经等候多日的人,提着灯笼给开门的人照路。
待两人汇合后,便匆匆往正院上房去。
“姑母,”江姨娘白日没有机会同老太太说话,只到了这晚上才偷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虽说江姨娘年纪也大了,可是这腰身依旧纤细,看着弱不禁风的模样。江老太太瞧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便心疼道:“你母亲先前进府同我说了你的事情,我原先还不信,如今看了明岚和你这模样,便知你们受苦了。”
“姑母,我的明岚险些没了命啊,”江姨娘伏在老太太膝盖上便是低低的哭了起来,她哭的声音虽然轻,却丝丝饶耳,只让老太太心头也一酸。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同我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