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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遇袭, 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在宫门关闭前,及时的传出了皇宫。
消息灵通些的, 例如齐王府,立马就知道了。
稍慢一些的, 例如丞相府,不久之后也知道了。
其他的权贵,也在深夜之时先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卫士杰没有等到回来复命的金刀堂杀手, 只等到了这个消息, 便已深知不妙。
这个消息, 犹如一块巨石落入水中, 打破了京城之中的平静。
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次日早朝, 皇上沉着脸,在百官行礼后,直接喝道:“全都带上来!”
随即,五十具金刀堂杀手的尸体,以及他们的武器,被侍卫们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大殿之中。
百官们退到了两旁,围着那堆尸体窃窃私语。
皇上走下了龙椅,来到大殿之中,指着地上的尸体, 问:“众位爱卿, 可知地上躺的乃是何人?”
百官交头接耳, 不敢胡乱答话。
结合了昨夜得到的消息,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应该就是袭击郡主的刺客了。
皇上将视线移到司马玺身上,“司马爱卿,天策府查过不少案子,想来你定是见多识广吧。”
司马玺只好上前一步,问道:“陛下,不知微臣可否查看一下这些尸体?”
皇上大手一挥:“准!其他爱卿想看的,也可自行查看。”
司马玺仔细看了看他们那统一的武器时,又扒开了那些杀手的衣衫。
除了致命的伤口,他们的心口处纹着统一的纹身。
那是一把金刀。
在看清那把金刀后,齐王眼神如刀,剜向卫士杰。
站在他身旁的丞相更是愤恨,忍不住就要朝卫士杰冲去,却被齐王及时拉住了。
百官们看清杀手们心口上的金刀之时,就已经明白了。
看懂的人选择了沉默,看不懂的人依旧不懂。
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皇上挑中了司马玺,问:“司马爱卿,可有看出什么眉目?”
司马玺心中叫苦,面上却恭敬道:“回禀陛下,据微臣所知,这些人应该是江湖门派金刀堂中的人。”
有些官员心中暗骂司马玺狡猾,既说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不犯欺君之罪。又没有直接把卫士杰抖出,只把事情推到了江湖门派身上,免遭了卫士杰的记恨。
话音刚落,皇上直接就大发雷霆了。
“朕竟不知如今的江湖中人已经如此大胆,区区江湖小门派,竟敢在宫门之外围杀小郡主!”
皇上发怒,众人只能低头不语。
有些人偷偷的看了卫士杰几眼,围杀小郡主?金刀堂的人竟敢围杀小郡主!前段时间不才刚传出卫家欲与齐王府联姻的消息么?难不成是卫尚书怕他儿子会因齐王府而得势,所以才会下此狠手?
如此一想,他们望向卫士杰的眼神,倒是有些意味深长了,同时他们又打量起齐王的脸色,不过可惜,卫士杰与齐王都没让他们看出什么别样的情绪,就好像,他们真的不知道这金刀堂是什么人似的。
得,还真是能装!
没人敢说什么,他们生怕会把皇上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还好齐王发话了:“敢问陛下,年儿现在是何情况?”
皇上痛心道:“年儿伤得太重了,女医已经守了一夜,若是今日年儿还不能醒来,恐怕……”
丞相的身子晃了晃,险些就要站不住了。
齐王不禁震了一下,随即,他撩起了王袍,直直的跪在了皇上跟前,哀声道:“求陛下为年儿做主啊!”
丞相也跟着跪下了,“陛下,侠不以武犯禁,如今金刀堂竟敢公然围杀皇亲,藐视王法,实在是不可饶恕啊!”
齐王与丞相都表态了,那站在他们那一方的大臣们岂敢继续默不作声。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此起彼伏的附议声,响彻大殿。
皇上扶起了齐王,“皇叔放心,年儿是朕最疼爱的妹妹,朕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丞相说的有理,侠若以武犯禁,那就不必再留了,就由皇叔带着巡卫营去将金刀堂端了吧。”
“陛下放心,微臣定不辱命!”
下朝之后,齐王叫住了独自一人离去的卫士杰。
周围的官员不禁放缓了步子,侧目而视,大多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卫士杰依旧面不改色,“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卫士杰知道,此次金刀堂是保不住了。
但是他相信,只要有卫国公在,齐王就不会动他的性命。
因为,他坚信,以齐王的野心,定然不会因此事而与卫国公府为敌。毕竟,他还是卫国公的儿子,也是卫旭哲的父亲。
只要他在父亲知道卫长轻的存在之前弄死卫长轻,他就不会有事。
齐王冷声道:“五十名金刀堂的杀手啊,卫大人还真是看得起小女呐!”
想当初他向卫士杰雇了十名的金刀堂杀手,卫士杰都不舍得。如今他竟出了五十名去杀他女儿,让他如何能不动怒!
卫士杰总不能跟他说其实我想杀的是我侄女,你女儿只是顺便的吧?
所以他只能说:“下官不知王爷说的是何意。”
齐王斜了他一眼,“卫大人听不懂也没事,本王奉旨办案,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情惊到了卫大人,还望卫大人担待一二。”
说罢,他就甩袖离去了。
昨夜齐王得到消息之时,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可惜除了“生死未卜”之外,竟探不到丝毫其他的消息,他担心了一夜,今日见到那些尸体,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知道,以流年一人之力,定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那些人会全军覆没,自然是有人救了流年。
官场就是如此,前几天两人还把酒言欢,商量着孩子的事情,今天就立马反目成仇了。
齐王走后,丞相又恰巧经过了卫士杰的身边。
丞相不像齐王那么客气,他直接就说:“卫大人最近可要小心些了,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本官手上。”
这一句话,直接表明了丞相已经准备与他为敌了。
丞相门下有不少门生在朝为官,他若是想给卫士杰下点绊子,还是很容易的。虽不能致命,却也能让他受点教训。
卫士杰自然听懂了丞相的话外之意,他冷笑一声,就直接回府了。
他想知道卫长轻的死活,可惜却无法接近景秀宫。昨夜之事,在众人眼中已经变成了是他派人围杀小郡主了,这事在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却丝毫没有出现关于卫长轻的消息。
就连卫旭哲,竟也信了这个说法,以为他是怕他娶了小郡主,所以才下此狠手。
卫士杰真是有苦难言呐。
景秀宫中,流苏将早朝上的事告诉了华笙。
华笙思忖道:“齐王生性多疑,想来应该不大相信卫士杰会特地派人去杀流年。所以,今日他必定会派人前来,不管是查探虚实,还是关心流年的身子,他都会派人进一趟宫。”
流苏道:“不错,齐王妃与丞相夫人,已经准备出门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就会到这了。你得去流年那串串气,让她别说漏嘴了,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昨夜还有长轻与她同在,不然此事定会被齐王大做文章。还有,最好她要有点伤患的样子,别太精神了。”
一大清早,那两名伤患就凑到了一处,争论着那些人到底是她二人之中那一个的仇家,她们争得面红耳赤,就差再干上一架了,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哪还有一点伤患该有的样子啊!
她们争了许久都没争出什么结果,索性就不去想什么仇家了,就说等她们伤好了,定要带人去把那些杀手的老窝给端了。
一商量完,两人就跑去跟流苏借人了,直说昨夜的那批大内高手不错。流苏被她们闹的头疼,多亏了华笙把流年拎了回去,她们才能消停一会儿。
想起早上的情景,华笙无奈的笑了笑,“你是想要流年装出一副重伤垂死的样子,好让齐王一怒之下对卫士杰下狠手?”
流苏的确是给了她一个交代,仅用一条“郡主生死未卜”的消息,就把火引到了卫士杰身上,令他不会再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卫长轻。
“也不用这么装吧,就稍微表现的虚弱一些就好了。反正齐王现在也不会对卫士杰下太狠的手,顶多是折了他的左膀右臂,灭了金刀堂罢了,毕竟卫国公还在呢。”流苏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卫国公今日竟派人向皇上请旨,欲来景秀宫见我。”
卫国公是外臣,后宫之地不能随意踏入,需得向皇上请旨,才有机会进后宫。
“你应下了?”
“对,我应下了。”流苏轻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想来看望流年,为卫士杰求情呢。他们哪会知道,请旨的人早朝之前就去见皇上了,那时还未有那些杀手的消息流露出去。所以,他又怎会是冲着流年来的呢?当然了,更不会是冲着我来的。我可不觉得卫国公有这个闲情逸致会来找我拉家常。”
华笙明白了,“所以,你觉得他这是冲着长轻来的?”
“我不确定,这要等他来了才知道。他会在午后入宫,现在还早,需要我派人去打探一下吗?”
“不用了,我去吧。”
华笙没有很惊讶,毕竟,卫士杰能知道长轻的身世,卫国公会知道也不奇怪。
有些事情,她要亲自去看一看才会知道。
若他真的是冲着长轻来的,她也好做准备。
流苏点了点头,“也好。”
“晚点我就出宫一趟,长轻那边,还要麻烦殿下多费些心了。”
流苏笑着应下,“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随后,华笙便去看望流年了。正好在路上看到了红秀端着药走过来,于是华笙就顺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药。
进了流年的房间后,才发现她正恹恹的趴在了床上。
华笙早上把她拎回来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许她再出门了。
流年很听话,照做了,不过一个人在房里,她还是觉得闷的慌。
“想什么呢?”
听到华笙的声音,流年立刻就转过了头。
那一瞬间,流年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
“师傅!”
华笙勾起了嘴角,“想师傅?”
流年满脸通红,微嗔道:“师傅胡说些什么呢!”
华笙端着药在她身旁坐下,故意失落的说:“哦,看来是我会错意了,原来你不想师傅啊。”
流年拉住了华笙的袖子,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华笙直接将碗推到了流年的唇边。
“先喝药。”
流年嗅着碗里的药味,皱起了鼻子,委屈的看着华笙。
“苦……”
在她说“苦”的时候,华笙眼疾手快的把碗塞到了流年的嘴中。
“还没喝你就知道了?”
流年没办法,只能被华笙粗鲁的喂下了那碗药。
喝完之后,她更委屈了,“好苦……”
华笙取出了袖袋之中的蜜饯,喂了一颗到流年的嘴中。
她自小就是如此,一到华笙喂她喝药就怕苦。所以每次只要是华笙喂她喝药,定会备好蜜饯喂她。
吃完之后,流年就惬意的枕到了华笙的腿上。
华笙揉着她的脑袋,将齐王妃与丞相夫人要进宫的事情告诉了她,并嘱咐了她定不能让她们知道昨夜还有长轻与她一起。
流年连声应下,她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华笙便下了床准备离开。
在她推开房门之前,流年叫住了她。
她疑惑的望向流年,却见她低下了头,小声的说了句:“我是想的。”
华笙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华笙才恍然大悟。
想师傅?
我是想的。
如此,华笙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