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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走出房间,一路嗅着。
终于,在“地牢”走廊的尽头,被他发现了一处很隐蔽的缝隙,张姐的气味也是在这里消失的,用手指敲敲,能听到空心的声音。
走廊的地面都是白色的瓷砖铺就,而张伟找到的地方虽然也是白色的,但看材料应该是钢质的。
看样子,就像是一处“躺在”地上的电梯金属门。
可惜,这个“电梯门”旁边并没有什么开关按钮,也没有类似门禁一样的刷卡感应区,更没有像普通大门那样的门锁及匙孔。
“这玩意儿怎么打开啊?”罗永平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唉,要是我以前混得好一点,说不定现在就不是低级成员,就不会对这里一无所知,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咔咔咔”
一阵机括齿轮的声音被张伟听到了,应该是从“电梯门”下方传来的。
“隐蔽!”张伟喊了一声,扛起罗永平就往回跑,超速跑动之下,只用了三四秒的时间就回到了张姐原来被关押的那个房间,并且掩上了门。
“呕!”
罗永平的大光头涨得通红,刚才张伟的剧烈跑动,肩膀顶到他的胃了,可他又没吃午饭,早饭早就消化掉了,所以只能干呕点胃酸出来。
得亏张伟跑得快,他前脚掩上们,后脚那道地上的“电梯门”就打开了,一个高瘦的女人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好像医生一样装扮的男人一起走了上来。
这两人在用日语交流,张伟虽然听得很清楚,但很可惜他听不懂。
他的学习能力是很强,利用“复制眼”,给他一本日和语对应华语的字典,他可以很快就学会日语,如果辅助以教学视频的话,他还能学得更快。
但是如果仅凭听到单一语种的话,他还是学不会的——最多能模仿一点发音,只是就像鹦鹉学舌一样,他就算发音再标准,也依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所以,他仅能从这对男女对话的语气上来提取点信息了。
首先,这两人中的女人说话口气很卑微,唯唯诺诺地,而且音调有些颤抖,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或者精神压力过大;
其次,这个女人应该很年轻,而男方应该是中年了。
“报告,我要报告!我有一个重大消息要报告,把我放出去吧,我告诉你们!”这一男一女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双手抓着铁栅栏,拼命朝外喊话。
张伟眉头一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显然,中年男人听不懂华语,只当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求饶,而那个女人听懂了,扭头朝着那个叫嚣的家伙看了一眼,然后又回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那个叫嚣者显然眼睛很尖,看出了女人懂华语,而且并没有放自己的意思,于是他咬了咬牙:“好吧,不放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要报告,刚才有人闯进来了,我亲眼所见,好多人都看见了!”
张伟脸一黑,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无论在哪个地方,无论在什么环境里,都有这样的人存在。
为了保命出卖他人,出卖同胞,而即使这么做最终无法保命,也要拉着同胞一起死。
就像一筐螃蟹,捉蟹的人无需在筐上加盖子,因为爬在最高处的螃蟹,总会被下面的螃蟹拖下去,永远也无法逃出生天。
可能是因为记恨张伟刚才没有救他们,很多人都纷纷附和,甚至有几个看到张伟跑进“牢房”的人,还指出了张伟所在的房间。
他们当然不会考虑张伟会不会有危险,更加不会动脑筋想想:张伟作为一个没有钢门钥匙的“入侵者”,就算想救,又如何给他们开门。
张伟救他们就是理所应当的,张伟不救他们就是“罪大恶极”,是要接受“道德谴责”的。
总之,他们此刻脑子里想着的,全都是“既然要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张伟也“高尚”不到哪儿去,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救这些素不相干的人——他是来救他姐的,其他人是死是活,他没兴趣多看一眼、多听一耳。
只不过,这些人“拖人下水”的行为,更加坚定了他不救这些混球的想法。
既然已经暴露了位置,而且对方又仅仅只有两个人,那他就无需再隐藏了。
张伟推开钢门,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日和男人吓了一跳。
“纳尼卯唠哒?!”日和中年人喊了一声,拿起了腰间的对讲机,看样子是想呼叫安保。
很可惜,他现在离张伟太近了——不到3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对于张伟来说,跨越它,真的连“一瞬间”都用不着。
跃起、膝撞。
“咔嗒!”
这是日和男人胸骨碎裂的声音。
吐着血沫,这个中年男人像破布娃娃一样倒飞出去,哼都没有哼一声,落在了10米开外的地上,还滑行了一段距离,就像被一辆汽车迎面撞飞一般的“惨烈”。
他的鲜血将自己白大褂的胸襟都染红了。
看着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的日和男人,旁边的女人呆若木鸡,身体如同筛糠一样颤抖着,却又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怕刺激到张伟,自己也被来这么一下。
她敢肯定,那样的攻击打在她的身上,她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张伟目光如电,朝着四周环视一圈,刚才所有在窗口“检举”他的人全部缩回了脑袋,整个“地牢”一片安静。
张伟将目光移动到了身旁的女人身上,看了两眼,突然觉得她有点眼熟,然后他想起来了,这女人不就是今早在张姐公寓门口,把他姐接走的那个女人吗?只不过她当时戴着一副大墨镜而已。
“女人,告诉我,我姐在哪里?!”张伟朝着女人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问道。
这女人双腿一软,吓得瘫坐到了地上,想着刚才日和男人的惨状,她双腿一抖——失禁了。
张伟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此刻的嗅觉灵敏到了超越地球生命的程度,这女人一尿,他就闻到了那股骚味儿,普通人类可能无所谓,可在他鼻子里,这骚味儿仿佛是放大了千万倍一般。
“咯咯咯咯”
女人的上下牙关打颤、撞击着,发出类似磨牙一般的声音,呼吸急促,似乎就要被吓晕过去了。
张伟可不想就这样失去线索,忍着骚味抹了把脸。
随着他抹脸的动作,他的严厉表情也变了,变成了一副弥勒佛一般的“和善笑容”。
“来,起来,别怕,告诉我,我姐在哪里,好吗?”张伟搀扶起了女人,“提示一下,我姐的名字,叫做‘张曼琳’,你应该认识的,对吧?”
女人听到“张曼琳”三个字的时候,身体又是一颤,但是张伟的笑容,以及他身上的“骚气分子”又起作用了。
在焦急、激动等情绪下,张伟不仅仅是嗅觉这一局部变异深化了,就连“骚气分子”的发散也与平时不可同日而语——这种状态下待在他的身边30秒,相当于平时的10分钟!
所以,这女人中毒了。
这种因为脑垂体里产生的多巴胺,继而产生的生理上的依赖感,很快就转变成了精神上的莫名好感,张伟在她眼中的形象,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很快转变成了一个“勇力非凡的大侠客”。
即使她心里知道张伟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但她还是忍不住脑补出张伟那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这一刻,长久以来受到的未婚夫和他的日和禽兽朋友们的凌辱、背叛老同学和闺蜜的愧疚、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对自己可笑人生的否定,一瞬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哭了,嚎啕大哭。
“我有罪,呜呜呜呜,我是个毒妇,我是个贱女人,我助纣为虐,呜呜,我想忏悔,我想补过,我想赎罪,可我不敢,我没能力,我怕死,怕被报复,怕被折磨,大哥,大侠,我错了,我愿意带您去找您姐姐,您事后打我骂我都行,我只求您带我离开这个魔窟吧!”女人哭得涕泗横流,“求您了,要是您不愿意,那就等您找到您姐姐之后,给……给我个痛快吧,让我感觉不到疼痛,我……我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