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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清贫谈富有
远离欢乐不言愁
抛洒青春不说累
豪饮孤独当美酒
一首后世军人间中传播十分广泛的,放在这个时代什么都不算的‘诗’,被秦明传了出来,却被五百军卒惊为天人,并不是这首诗有多么华丽的言辞,而是写进了他们的心里。
正所谓:听曲最怕应景,触景最怕伤情!
看着眼前汗流浃背的五百人,秦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些人,才是最可爱的人。
……
……
不管人们愿不愿意,关中的春意还是渐渐的盎然了起来,经历过酷寒洗礼的大地,逐渐又恢复了生机,而后等待下一次酷寒的来临,人生不外如是,亦是逃不过命运多舛。
李世民与百骑司首领杨再兴在马车上并肩而坐,一个丝毫看不出来是人间帝王,另一个丝毫看不出来是绝顶高手。
抻着脖子看着马车外浓郁的春景,以及田间劳作的老农,李世民长叹一声:“朕每日俯首于案牍之上,却不知人间春日浓,野穹花正香,实乃人生憾事!”
杨再兴道:“陛下倒是多虑了,正如秦县子所说,人总是在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却不知自己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做好身前事,何计身后评,陛下羡慕别人的悠然自得,却不知别人亦在羡慕陛下的高高在上,得失之间,谁能说得准!”
李世民呵呵一笑道:“这小子总有些惊人之语,时日长了倒也不足为奇,朕就是不明白,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却像个老头子一样看破世事无常,可是难得的是又有几分年少轻狂,一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几乎令朕为之倾倒!尤其是那小子说的,皇帝也是一种工作!哈哈!歪理邪说真不少!”
杨再兴道:“海外漂泊归来之人,或许是经历的多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前方驾车的车夫回过头来,却是被李世民调回右武卫的胡县令,胡长乐道:“陛下,快要到了,要不要我先去通知一下那小子?”
李世民抬起头来摆摆手道:“不必!就这样过去,朕倒想看看这小子在怎么练兵,竟然让程二杆子说是一名将才!”
胡长乐听到这里,笑而不语的转过身去继续驾车,向着渭城县子府上缓缓行去。
到了秦明府邸,三人看见门口有两名军卒侍立于大门两侧,目光望着前方,站的笔直。
李世民挥挥手,胡长乐跳下马车,向着门口二人走过去。
刚到门口五六米处,门口一名军卒已经走了过来,看着胡长乐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何事?”
胡长乐道:“这里可是秦明府上?”
军卒道:“正是”
胡长乐道:“哈哈!这就对了!快把门打开,老子要进去!”
说完之后就向着马车前走去,准备请李世民进去。
哪想到军卒却丝毫不为所动,口中道:“大人有令,操练时间任何人不得入内,如有拜访请于午时再来!”
胡长乐回过头来,将身上的印信拿出来,对军卒道:“听闻你们亦是出身于右武卫,我乃右武卫前锋大将军胡长乐,有印信为证,你小子还不赶紧开门,找揍是吗?”
军卒目不斜视的道:“我在右武卫大军中见过胡大人,从大人下车来我就认出来了,可是现在我乃是锦衣卫军中人员,自当遵守军法,莫说是大人,就算是当今陛下来了,也不能放行!”
“你……!”
胡长乐正准备发怒,李世民在身后淡淡的道:“胡大人,回来吧,现在马上就要到午时了,等一等也是无妨!”
胡长乐愤愤的转身走到李世民跟前,怒道:“不长眼的家伙,竟敢如此怠慢于陛下!”
李世民道:“哈哈!这却是你的不对,他们是军人,自当遵守军令,如果放行了的话,咱们才要生气。现在朕倒有点相信秦小子的话了,希望他能给朕一个惊喜!”
原来李世民带领胡长乐二人来到渭城,却是专门来探营的,却不想到了大门外竟然吃了闭门羹。
李世民与忿忿不平的胡长乐静坐在马车上,杨再兴在一旁警惕的望着四周,三人等待着午时的到来。
胡长乐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上,乜眼瞅着大门口的两名军卒,过一会儿就气呼呼的哼一声,把个李世民在旁边看的忍俊不禁!
太阳越升越高,渐渐的到了午时,秦明下达了解散的口令,而后端着饭碗,跟着众军卒一起向着灶上走去,而后站到打饭的队伍中间,准备美美的吃一顿,操练了一个早上,不论是军卒还是秦明,皆是饥肠辘辘。
伙夫美美的给秦明盛了两勺肉片,秦明接过来走到墙角,和军卒一起席地而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李世民在军卒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正准备走到客房里面等待秦明,突然就像看见了妖怪一样,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旁边墙角,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发现没有看错,正是秦明端着饭碗蹲在墙角,吃的津津有味的!
李世民缓缓的走到跟前,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明,幽幽的道:“这就是你小子的带兵之道吗?实在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秦明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发现李世民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迅速将饭碗放在地上,而后伏地大声道:“臣秦明叩见陛下!”
周围的军卒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听见秦明这样说,皆是一愣,而后所有人皆单膝跪地,齐声道:“参见陛下!”
李世民道:“都起来吧!”
众军卒口中称谢,而后起身整整齐齐的站在旁边,作为最底层的军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见到当今陛下,所以此时此刻一个个都挺起了胸膛。
李世民看看众军卒,转身指指秦明,问道:“这家伙每天都和你们在一个锅里搅勺子吗?”
众军卒齐声道:“是的!陛下!”
李世民欣慰的点点头道:“哈哈!带兵的最高境界莫过于以情带兵,从严治军,今天在这里我全都看到了!不虚此行啊!仅仅五百人,倒是颇有几分当年细柳营的风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