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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帮孙奶奶抱着菜蓝子,几人回了堂屋,赵莉倒了杯茶给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魔都?怎么不在村里待了?”赵莉问,当初她一回村,跟老莫争吵着村医她当,老莫原看中春花,想春花接替他的位置,这才多久,人又跑出来了。
艳花慢慢低下头许久不语,孙奶奶赵莉两人相视一眼,这又是怎么了。蓝天扭过头去撇嘴,装得倒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蓝天不喜欢艳花,就是她这小白花的模样,跟周雨薇一个样。
想到艳花回村之后,弄得那些事,弄得家里鸡犬不宁,孙奶奶赵莉两人都寒心,没再开问她,免得到后面有什么错赖她们家。
这就是个白眼狼,不知好歹,随时还会反咬一口。
蓝天倒是笑了,奶奶在村里出了名的心软,现在连奶奶都不开口,可见之前艳花做的太绝了,孙奶奶被她弄怕了。
艳花等了半天,没人问她,忍不住抬头,却见蓝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孙奶奶赵莉两人在择菜。
艳花:“……”这家人越来越无情了。
“你有什么打算?”亲戚一场,孙奶奶做不到不管,没见着人也就算了,人也在这里不管说不过去。
赵莉择菜的手一顿,看了眼艳花继续择菜。
“没什么打算,先在魔都找份事,养活自己呗。”艳花笑得无奈又苦涩,觑了眼孙奶奶垂眼看着地面。
孙奶奶叹气,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赵莉好似没听到艳花的话,择她的菜,蓝天一脸漠然。
屋里没人说话,寂静无声。
“你娘她们知道你来魔都吗?”半响,孙奶奶问。
“知道。”艳花笑着答,她跑出来的时候,还跟她娘拿了钱。
“那就好!”知道就好,孙奶奶就怕艳花闯了祸跑出来,一气之下跑魔都找她们来了,万一以后有事,到时候她们家说不清楚。
蓝天笑容深了几分,眸底深处闪过冷芒,艳花拐了人钱逃婚的破事,蓝天不管,但她要是算计孙奶奶赵莉,别怪她无情。
“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工?”看看能不能帮上一把。
“别的我也不会,除了护士还能干啥?”艳花说道。
屋子里没人说话。
“……”孙奶奶一哽,她想着要是艳花工作要求不高的话,托左邻右舍看看,给艳花找份工先做着,人自己有主意。
这忙她的确帮不了,帮忙的心也淡了,眯了眯眼,“挺好的,这几天住哪里?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吗?”
艳花斜了一眼蓝天,“找了个小旅馆住,暂时先住着呗,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工作的事,托人打听着,说是有消息会通知我。”
托人?她托谁?
蓝天掠眼艳花,敛眼不语,艳花刚来魔都,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说句难听的话,出了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来的朋友熟人?
“那就好,先别走,在二奶奶这里吃饭。”
“麻烦二奶奶了。”
艳花吃饭完饭走,孙奶奶送到门口,两人在门口推推搡搡,孙奶奶将个红纸包塞给艳花,“出门在外什么都不方便,二奶奶能力有限帮不上忙,这是二奶奶一点心意你拿着,地方你也知知,以后有啥事只管过来。”
“唉,我知道了。这个不用了,二奶奶,我身上还有钱。”艳花拒绝。
蓝天赵莉两人看着不语。
“行,那我拿着,五婶,蓝天,我走了。”艳花推辞了几下,到底抵不过孙奶奶的热情,难为情地收下走了。
等人走了,孙奶奶唉声叹气,“怎么变成这样了!”
“婶,艳花的事咱们别管,毕竟隔着一层,说多了惹人烦,她自个的爹娘都管不住她。天天的事还不够您提心,过几天要高考了,看见没,跟没事人一样,不知道有多少把握,听说直升大学,也有分数底限。”
“还有这事,丫头人呢?”孙奶奶也急了。
“回她屋了。”
艳花出了院子回头看,房子地都比莫家村的房子大,地也宽,莫军华对蓝天真好,舍得钱给她娘家建房,对自家爹娘都舍不得。
可惜,过不了几天安稳日子了,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艳花回到旅馆,花了二两毛钱,跟旅馆老板借了纸笔,想了半天,组织了语言将她今天在蓝天家所见所闻写了,第二天去邮电局寄。
六月四号,全国高考日。
这天,全家人出动,送蓝天去学校,那阵容强大,莫元乐还跟村里借了牛车,等蓝天出来,孙奶奶赵莉两人坐好了。
得勒,看这架势,蓝天懒得费心思劝了,怎么劝,反正孙奶奶赵莉两人不会下来,跑过去坐着,一家四口赶着牛车去精立一中。
校门口有很多家长过来送人,条件好的,家里司机开车送过来,一般家庭骑自行车过来,或是坐公交车过来,也有走路过来的,像蓝天一家赶牛车过来的还真没有,个个好奇往那边看。
蓝天神色如常淡然自若,下了牛车,扶着孙奶奶下来,尔后乖乖听孙奶奶赵莉两人嘱咐,说的都是这几天唸叨的话,不要紧张,心放宽,不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而为,考不考得上家里无所谓等等。
蓝天一一笑着应下,等孙奶奶赵莉两人说完,太阳升得老高,有点晒人,过会只会更热。校门口等的家长大多是父母亲,像蓝天一家出动的很少。
“奶奶,我知道了,您看这人太多了,太阳又大,要不您跟婶先回家,这才第一天呢,后面还得考两天,让我叔留这看着呗。”
莫元乐点头。
孙奶奶四处张望,门口等着的家长确实多,她们牛车大占的地方也多,校门口人来人往,哪有地方给她们停牛车。
“那行,我跟你婶先回去。”莫元乐驾着牛看送她们回去,目送孙奶奶她们走远,蓝天往考场去。
一路上,同学们背着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神识一扫,听到同学们谈论她坐牛车的事,蓝天抿嘴笑。
同学们又怎么会知道,亲情是多么的难以可贵。友情会背叛,爱情会背叛,夫妻也会背叛,唯有至亲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