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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之每每说到威风的时候,女子便豁然开朗,直呼解气;说到惊险的悬念,女子便屏息凝神,紧张地倾听;说到刺激的经历,女子便双目放光、兴致勃勃;而每每提起有关于杨霖大师的事情,女子便露出那犹如少女般的羞赧神情。
孟青之心中猜测,小姑姑暗恋师祖,板上钉钉,准没错。
二人聊得欢畅,一时忘却了被困与湖底的艰难逆境,地洞附近的冰面几乎透明,偶尔还能看见几条活泼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
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高处跌落,重重地撞在地洞旁边的地面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跌落者一动不动,就算没摔死,也应该伤的不轻。
“呵呵,看来这几日的岸上还真热闹。”女子并没有急于凑近施救,而是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跌落女子,并指着跌落的方向,满不在乎的语气与孟青之说道,“诺,你就是这么掉下来的。”
岂料孟青之似是发了疯一样,狂奔冲向圆心旁边那个跌落在地一动不动的身子,一边奋力疾冲,一面嘶哑大喊:“辛瑶!辛瑶!”
“慢着!”女子伸出右手,指尖朝着孟青之的方向一挥,似乎是投了什么暗器,却没有任何东西飞出。
孟青之不顾一切往前冲的速度何其之快,女子只是轻轻一弹指,便拖住了孟青之的脚步。
孟青之的脚步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拖住,他站直了身子,然后蓄气重新朝前冲,然而似是有一面无形的厚厚的墙挡在孟青之跟前,眼巴巴地看着辛瑶无助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死活,孟青之却愣是挪不开脚步。
“小姑姑,我要救她,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孟青之自知不是女子的对手,他带着哭腔吼道。
“你这么急着跑过去干嘛?人从高处跌落,不能立即翻动。”女子面对孟青之的怒吼,无辜地提醒道。
“啊!差点害了辛瑶,亏我跟随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医道,居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孟青之一拍脑门,毕竟不是医职,正所谓关心则乱,他竟一时冲动而差点害了辛瑶。
“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君炎这个师父怎么教的!”女子不屑念叨着。
之前还感叹孟青之怎能记住这迷宫般的路,难道真的能够指望他带自己重见天日?然而现在看来,孟青之的记忆力也不过如此,自己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辛瑶啊,辛瑶,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也掉下来了?她这是寻死啊!哎呀,小姑姑,辛瑶的气息极度微弱,奄奄一息,这可怎么办呀。”孟青之依旧十分慌乱,凑近辛瑶小心翼翼地探视着辛瑶的伤势,心疼不已。
白发女子轻轻按压着辛瑶的背部,然后将辛瑶直直地翻了个身,在辛瑶周身上下摸了个遍,辛瑶的外伤并不严重,白发女子总算是宽了心,同时也纳闷,他二人都是从如此高处跌落下来,为何周身无恙呢,难道说,某个高度有着一股无形的缓冲?
“还好,骨头都没碎,筋骨完好,我看她的摔伤无碍,恐怕是溺水了。”白发女子分析着辛瑶的状况。
“得赶紧帮她复苏,还有顺气。”孟青之稍微冷静了些,立马提出了救治辛瑶的办法。
“如何复苏?怎么救啊?我可不懂。”白发女子一脸懵懂地看了看辛瑶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孟青之红透了的脸颊。
“小姑姑,是这样,您来回按压她的心口,然后这样子间隔朝着她的嘴里送气。”孟青之在空中比划着按压手势,然后捏住自己的鼻子,示范如何送气。
白发女子一脸茫然,看了看孟青之,照着他的样子,笨拙地捏了捏辛瑶的鼻子,却因下手太用力,被孟青之拍开了手。
“我还是不会啊,你来吧。”白发女子实在是学不会,一脸为难。
“我,我不行啊。”孟青之不禁犯难,这种医术手法,必须熟练运用才行,光是临时学会皮相也无济于事,表面功夫救不了人。
可是,按压心口,会冒犯到辛瑶,而且,送气时,必须嘴对嘴地给辛瑶顺气,又是对辛瑶大大的冒犯。
“为何不行?原来你也不会呀?”白发女子也开始着急起来,这么下去,无人替辛瑶顺气的话,辛瑶必死无疑。
“我会,可就是不行啊。别,别的女子都可以,就,就她不行。”孟青之已经急得双手开始颤抖,他有能力救辛瑶,可就是不知从何下手。
“为何?她嘴里长了毒疮?那我才不给她顺气呢。”白发女子猜测道,并随即捂住鼻子,远离辛瑶,不甚嫌弃。
“没长疮啊,诺,您看,干干净净。小姑姑,求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事不宜迟啊。”孟青之赶紧解释,他捏住辛瑶的双颊,扳开她的嘴呈现给白发女子看,力证辛瑶嘴里并无异物。
“正是因为关系人命,所以我才不敢大意。这样吧,你先给我示范一遍,我看仔细了好好学。”
虽然小姑姑一片善心主动学习如何搭救辛瑶,可是孟青之却犯了难,他看着辛瑶柔嫩的小嘴,即使嘴唇发白也依旧充满弹性,在这个救命的节骨眼上,孟青之居然不合时宜地害起羞来。
白发女子看着气若游丝的辛瑶,忧心忡忡地提醒道,“你再扭捏她可就真的溺亡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孟青之看向命悬一线的辛瑶,大不了等辛瑶醒来,自己用一生去偿还,眼下顾不得礼数了,生命大于一切,只好再次冒犯。
孟青之有节奏地按压辛瑶的心口处,然后俯下身子,捏住辛瑶的鼻子,吻上了辛瑶的嘴唇。
这一刻,孟青之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帮辛瑶顺气,他感受不到辛瑶双唇的柔软,他只感受到辛瑶的生命气息正在自己的奋力营救之下渐渐恢复过来。
终于,辛瑶的身子动了动,开始有了反应,指尖无意识地动了起来。
紧接着,辛瑶开始抽搐,孟青之赶紧将辛瑶的脑袋偏向一旁,辛瑶立马开始咳嗽,甚至慢慢开始呕吐。
孟青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只要辛瑶咳嗽,那便是顺过气来,溺水无碍了。
眼看孟青之不住地根据辛瑶的状态采取相应的措施,面色严肃,一举一动都非常严谨,之前的羞赧扭捏之色全无,白发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孟青之,“不错嘛,比我熟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