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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孟青之又冷又累,承受不住快要晕厥的时候,突然一双强有力的温暖手掌紧紧拍向孟青之的背部。
孟青之先是觉得一阵温暖流遍全身,紧接着,他感觉到,体内似乎有真气在窜动。
“放轻松。”杨霖大师的声音缓缓传来,“深呼吸,闭上眼睛,千万不要乱动。”
孟青之赶紧顺从地照做,他深呼吸一口,自从杨霖的双掌按住孟青之的后背的时候,孟青之便不再感觉到寒冷了。
慢慢的,孟青之周身发热,他感觉到有些头昏脑涨,迷迷糊糊中,猛然听到杨霖的声音,孟青之赶紧专心挺直了腰背。
“气沉丹田。专心致志,不要分心,到了关键时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开眼睛。”杨霖大声喊道,他知道孟青之这个时候会有些昏沉,他故意放大声音,一是惊醒孟青之,疗伤的时候孟青之绝不能昏睡过去;二是掩盖文宜走进来的脚步声,文宜正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着寒冰琨珸床。
“准备好了吗?”杨霖大喝一声。
“时刻准备着!”孟青之立马响亮地答道,身体温暖了,有力量了,说话的底气十足。
殊不知,方才杨霖的那一声喊,其实是在询问文宜,文宜提起裙角,坐上了寒冰琨珸床,重重地朝着杨霖大师点了点头,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切痛苦。
“好,你试着运一下气。”杨霖命令道。
孟青之和文宜同时运功,这时,孟青之突然感受到体内多了一股力量,与方才那股浑厚平和的力量截然相反,这股新的力量,既尖锐又寒凉,还夹带着一股刺骨的疼痛,片刻便流遍全身。
“憋住!坚持!熬过这最关键的一步就成了。”杨霖大师喝道。
这是整个疗伤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孟青之若是不能坚持下来的话,不仅疗伤会功亏一篑,而且还会让文宜白白牺牲。
孟青之不敢掉以轻心,他目光凌厉,忍着刺骨疼痛,绝不敢怠慢耽误师祖交代的运功,其实比起毒发来,现在这点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孟青之咬紧牙关,明明浑身越来越热,他却冷汗直流,疼痛让他暂时忘记了寒冷,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突然孟青之感觉到浑身一轻,疼痛的感觉慢慢消散,最开始的那股暖流重回体内。
“好,现在我将北宗门心法第七式的心法念一遍,你严格跟随我的语速,一步一步运功。”杨霖言辞说道,他同样是不敢懈怠,朗朗背起了北宗门心法第七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只要孟青之和文宜同时按照北宗门第七式的心法同步运功,便成功了。
孟青之一步一步,跟随着杨霖大师的语速,暗自运功,不知为何,孟青之运功的时候,感觉到体内还有另外一股温热的力量,似乎也在跟自己同步练功,而不受自己控制。
“炼精化气,以守为成。大周小周,勿忘勿助。”杨霖念完北宗门心法第七式的最后一句,然后猛地收回手掌,洪亮喊道,“好,大功告成。”
孟青之一听这话,雀跃不已,他心中正开心,突然听到“噗!”的一声,似乎是受到重创之后吐血的声音。
孟青之一回头,却看到文宜狂吐鲜血,喷在了孟青之的后背上,然后轰然倒下,鲜血没有渗进寒冰琨珸床,而是顺着床面流到地上,血流成河,在洁白的冰雕地板上绽放出一朵妖冶刺目的血色花朵,比今日见到的那朵紫色木槿花还要艳丽百倍。
“文宜!!”孟青之声嘶力竭地呼喊道,文宜气若游丝、血流不止,眼看是活不成了。
“师祖,文宜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受伤了?”孟青之一把抱住奄奄一息的文宜,疯狂地大声询问杨霖。
文宜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始终发不出声音来,文宜的口中吐出最后一口鲜血,躺在孟青之的怀中,终于努力地朝着孟青之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青之,你且听师祖一句:目光放长远,万物皆悲苦。”杨霖心里也非常难受,他伸出手掌,从文宜的脸颊划过,文宜安详地合上了眼。
“师祖,文宜她怎么了?”孟青之感受着文宜的生命气息正在慢慢消散,他不敢置信,方才来疗伤之前,他跟文宜还好好地在湖边赏景散心,怎么现在就天人永隔了。
君炎走了过来,朝着文宜深深一鞠躬,如果不是那一滩刺眼的鲜血,文宜这副知足的表情,似乎只是安详地在孟青之的怀中睡着了。
“快走吧,一切恩怨,以后再说。”君炎强行拽过孟青之,拖着他就往外走,而杨霖则是横抱着文宜的身体,也朝着冰洞外走去。
“师祖,师父,文宜她……”孟青之仍旧追问不止,突然,他感觉到心口一紧,呼吸困难,方才疗伤接受了杨霖的太多真气,一时难以消受,加上文宜给他带来的震撼,孟青之竟是昏了过去。
君炎叹了口气,再次将孟青之扛了起来,迅速准备离开了这个寒冰洞。
踏出寒冰洞的最后一脚,君炎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文宜,她安详地躺在寒冰琨珸床上,血水浸透了她的前襟,将鹅黄色的轻衫染成了鲜红色,在寒冰琨珸床的床脚,一颗淡黄色的花苞干干净净地放置在床脚,已经被冻成了冰雕。
君炎狠心扭头离去,这个结局,他早已预料到,文宜功力尚浅,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
孟青之在睡梦中喃喃,满嘴不停地呼叫着文宜的名字,时不时还会全身抽搐,眼翻白皮,不停地冒着冷汗,辛瑶于心不忍,一直守在床边替孟青之擦拭着额头。
“文宜姑娘,真的很爱孟公子呢。”澹台英也同样守在孟青之的床边寸步不离,她能够体会文宜的那种心境,不禁喟叹不已。
“哎,真不知青之醒来之后,如何接受这个事实。”辛瑶也是哀叹不止,所有人皆是愁眉不展。
“孟公子心地善良,慈悲为怀,他若是知道了真相,肯定无法接受的。那位宾神医一命换一命的时候,孟公子也为此伤神良久,现在竟然轮到孟公子自己一命换一命了。”澹台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