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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明的官方礼制,越南国王的封爵是郡王,但是衣食起居,都可以采用亲王规制,跟后世所谓的享受正部长级待遇的副部长一个意思,属于特殊原因的优待。
但是林卓亲眼看到的,别说郡王了,那都不是一个亲王能有的派头,就连京师蹲着的万历小皇帝,一不留神之下,恐怕也可能比不过。
旗幡飞舞,金鼓齐鸣,穿红戴黄的銮仪使,绵延出去好几里远,宽阔奢华的銮驾,更是金光闪闪,两侧的女官侍从,一边走一边扬手撒花,旁边还有好几百头大象,个头儿都差不多大小,仰着鼻子朝天尖叫,威势不凡。
清江港口的军营外,林卓打头儿的迎接队伍,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这个阵仗,一时间头顶上飞过成片的老鸹,这很尴尬,问题紧跟着就来了,在越南的地盘儿上,应该以什么样的姿势,去接待一个明显逾制抗旨的国王?
当没看到?传回国内,事情可大可小,小了是行事不谨,大了就是跟外藩勾结,尤其是带兵在外,非常敏感的时刻,后一种可能性无限大。
强横硬顶?脚底下踩着别人的地盘儿,用着别人的港口,吃的穿的,除了海路转运,都来自越南国内,偶尔还需要借助别人的海军力量来当炮灰,这个脸面不太容易抹开啊,而且要是不小心把人给逼反了,事情就大条了,腹背受敌啊。
“咳咳,越南国内正值战乱,百废待兴,礼仪上有所疏忽也是有的”李三才脑瓜子转悠得快,第一时间帮他找着了借口。
“哼,正值战乱?战乱应该从简才对啊,哪有越战乱越奢靡的道理,这么说的话,他不战乱的时候,是不是要上天?”李文全对这个张扬的藩国国王没有好感,摆这么大的谱儿,给谁看呢这是?
“呃呃,也有可能是越南国王太过重视与天朝钦差的会面,特意隆重其事,以表心意,嘿嘿,对,就是这回事儿,表心意”李三才咽了咽唾沫,勉力找出了另一个借口,摸了摸脑门儿瞧了瞧林卓的脸色。
“表心意?当咱们面违反朝廷礼制,这是表心意?有拿尿尿人一身表心意的?倒是新鲜”王正亿老头儿也不怎么待见越南国王,当初为了这个港口还打过官司的。
“要说这事儿,也不大,越南国王毕竟是蛮夷,可能无法充分地领会朝廷的旨意?可以慢慢调教嘛”耿彪耿二叔也出面了,他隐约记得这越南国王有卓哥儿的干系在里头,给出了个能攻能守的灵活方案,“要是他本意就是跋扈,那咱也不用客气,有兵有将的,教训教训他还不算完,少不得让他南边儿也吃点儿苦头”
耿二叔身份特殊,既是心腹家人又是老丈杆子,他一发言,就没人开口了,都瞄着林卓,等着看他的意思。
“噗嗤……哈哈哈”众人都在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林卓却突然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指着越南国王的仪仗,笑得哎哟哎哟直叫唤,都快岔气儿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几个意思,气笑了?
林卓没有解释,只顾着自己开心,他也没法儿解释,内心的吐槽太过汹涌。
这越南国王阮呈祝真心是土鳖一枚,就这还一门心思想当皇帝,这个阵仗哪有一点儿皇家贵气?侍女撒花儿那是邪教好不好?还一般是那种性别不详的邪教高层人士,才喜欢玩儿这个花活儿,弄一群大象随行,想来应该是模仿明朝皇帝的法驾卤簿,有狮虎瑞兽嘶鸣之声,但人家也没说真把狮子老虎随身拽着啊,这也忒实诚了点儿。
“大人,您这,越南国王这,您看……”大家伙儿都急着呢,主心骨儿笑个不停,也太没责任感了。
“不用理他,让他张扬一会儿,我自有安排”林卓倏忽间收敛了笑容,脸上沉肃一片,摆了摆手,看着从车辇中迈步而下,一身金黄的阮呈祝,眼中精芒闪过。
“大明太子少师加封太子少保,加兵部尚书衔户部尚书,奉旨巡阅两洋林卓,见过越南国王殿下”林卓前出几步,报官唱名,一丝不苟,做了个长揖,平级相见。
“久违了久违了林大人,蜀南一别,暌违三年,一向可好乎?”阮呈祝脸上一抹阴霾飘过,干脆做得更绝,直接上前搀扶林卓,看似亲亲热热,实则把还礼都给省了,摆明吃定了林卓的豆腐。
“呵呵呵,殿下客气了,此地乃是大明海军基地,殿下远来是客,本官为您准备了欢迎式,还请殿下赏脸”林卓任由阮呈祝拉拉扯扯,也不反抗,话里话外却是一副主人架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给我们看了超规格的禽兽仪仗队,咱就给你看看海军陆战队的雄风,互相伤害嘛,吓吓更健康。
阮呈祝还在迟疑间,林卓已经狼性大发,不容分说,拉着他就往基地正门走去,那里已经有两个方阵严阵以待,“子龙,把我的三千虎贲端上来”
“是”邓子龙铿锵有力的宏声领命,
林卓的亲兵排成三列纵队,昂昂然踏着正步,从众人面前掠过,地面都似乎在震动,到了阮呈祝仪仗队的中段,那里是大象队列和侍女队列,突然急转弯,带着无穷的煞气,直愣愣插将进去,把队列弄了个人仰象翻,沉默无言行进,将队列隔成了前后两段,正好给阮呈祝留下了郡王规制的仪仗。
阮呈祝和他身后的一众越南高层面色陡变。
林卓谈笑风生,“越南自古臣服中华,礼仪之大从未或缺,这些多余的东西,必然是佞臣作祟,试图离间大明与越南的宗藩关系,其心可诛,殿下且看我为你清理门户”
邓子龙重重一挥手,第二个方阵,陈哲麾下的总督府陆战队,一个个像豹子一样冲了出去,三十六连发的火枪已然上膛,对着尾部的大象和侍女还有些仪仗,一阵猛烈射击,乒乒乓乓,好一阵清脆的爆豆声,不到一刻钟,人已经都是死人,大象已经是死象,零零碎碎的旗帜锣鼓,掉落一地。
突然间暴起杀人,眼都不眨,让人心惊肉跳。
“殿下,观吾军阵如何?”林卓轻声细气,恍若无事。
“天朝兵马,侵略如火,不愧……不愧虎狼之师”阮呈祝还站得稳,用语言反击已经成了本能。
“殿下差矣,大明以仁孝治天下,大明的兵马都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岂能以虎狼譬喻”林卓勃然作色,很是不悦。
“本王一时口误,还请林大人莫要苛责”阮呈祝强忍怒气。
“殿下行为有失,必是礼曹之过也,不知殿下府中谁人典礼?”林卓步步紧逼。
“我乃越南礼部尚书范文程,天朝如此暴虐……”站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大臣,身材五短,干巴精瘦,看样子还想破口大骂。
“唔?好一个尚书,越南礼制缺失之处,实在太多,致使国王殿下蒙羞,主辱臣死,本官便助你为国尽忠”林卓拔除腰间缚鹿剑,直接劈下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头颅。
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越南众人惊惧之下,纷纷后退。
阮呈祝没有退,骄傲的他受到了毕生难忘的耻辱,这种耻辱,哪怕是在失势流亡期间都没有过,浑身哆嗦,眼中的桀骜和仇恨,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