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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秘书着急的道:“岳主任,求您一定要开个药方,救救我们董事长,我们公司不能没有他主持啊!”
孙杰也沮丧的道:“您一定有办法的,不管需要什么药物,我们医院都有,你开口就是。”
岳美宗又何尝不知李嘉图的生死背后关系到一个庞大的利益链,还有成千上万人的饭碗。
湘港四大富翁,李,震,孔,蒋,每一个都是富可敌国的大人物。
自古权钱不分家,财富的多寡与权力是成正比的。
有多大钱,就有多大权。
这也是他这个可以给京都首长治病的堂堂御医,都要火急火燎来给李嘉图看病的原因。
李嘉图,不能死!
岳美宗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好,我就试着开一张方子,能不能奏效,就看李先生的命了。”
黄秘书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该试一试,总好过坐以待毙。”
林少波道:“那就请您开药吧。”
岳美宗点点头,盘算着要如何开药方,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轻微的骚动。
这声音本来十分细小,可岳美宗临证开方时有一习惯,就是要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才能想出最好的治疗方案。
越是疑难重病,对于环境的要求,就越是严苛。
这南洋疫毒,他生平第一次见,自然不允许有任何干扰。
这细小的骚动,还是惊扰到了岳美宗开药方的思绪,他皱着眉头,循声望去,心里有些不痛快。
孙杰一直在细心观察岳美宗的一举一动,见他眉头一皱,心里禁不住砰砰直跳,顺着他凝视的方向一望,恰好看见了人群中正在拉扯的郭阳与陆子野两人。
原来陆子野已经站在了专家小组的最前列,身形足够显眼,十分的高调,他还不满意,竟要走出人群,走到病床前查看李嘉图的情况。
郭阳一看,顿时急了,说什么也不能让陆子野再向前半步,两人拉扯之际,就被岳美宗发现了。
孙杰一见这两人,先是疑惑他们分别是专家小组的谁与谁,继而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和他的姘头争儿科副主任位子的郭阳,顿时火冒三丈。
“郭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区区一个儿科医生,又不是专家小组的成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个地方?”
郭阳额头冒出了冷汗,紧张的道:“院长,我……我……”
他偷偷混入这里,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急切间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心里只知道这一回要惨。
孙杰又瞪着陆子野道:“还有你,你又是谁?”
郭阳抢先开口道:“他是我科室的实习医生,是我带他过来见识岳美宗教授的会诊的。”
孙杰冷笑一声,怒声道:“小的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身为领导,不但不起模范作用,还带头瞎胡闹,这里是你们可以进来的吗?你知不知道你们刚刚打扰到岳主任开药方了?”
郭阳惶恐的道:“岳主任,对不起。”
岳美宗仰起头,压根不想理会郭阳的道歉。
孙杰又道:“你擅自进入病房,又影响了治病的进程,记一次大过!”
他烦躁的挥挥手,像是在打发一只恼人的苍蝇:“快点给我滚!”
孙杰本就因李嘉图一事弄得心烦意乱,郭阳在最坏的时间点,出现在最坏的场合,再加上罗美凤的关系,他自然要趁机假公济私,狠狠安一个罪名,从中获益。
郭阳心里凉了半截,记大过,就表示行政上有了抹不去的污点,以后再想在这家医院升迁,可就难如登天了!
他小声说道:“小野,走吧。”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郭阳低头弯腰,失魂落魄的走着,突然一个趔趄,要不是走在他身后的陆子野眼疾手快,伸手扶住,险些就要在众人面前摔一跤。
只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重新放在了岳美宗身上,并没人有空欣赏他这副宛如丧家犬的狼狈模样。
走出了病房,陆子野愧疚的对郭阳说道:“师兄,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郭阳勉强露出笑容:“你个白痴,你都叫我师兄了,本来就应该守望相助,还谈什么连累?”
陆子野的愧疚又添了几分:“都怪我太任性妄为,早知道我就自己一个人混进来,不该把你也拖下水。”
“已经发生的事,就不要纠结了,走吧,回家吃个饭,睡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郭阳一阵心酸,暗暗的道:“记了一次大过,我在这间医院,已经是毫无明天,前途一片黑暗了!”
只不过他也不忍心去指责陆子野,毕竟于事无补,只是徒然增加陆子野的愧疚感而已。
陆子野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走,我一定要看一下李嘉图的情况!”
郭阳脸色大变:“你还要进去病房?你疯了不成?”
“我没有发疯,我有很明确的目标。”
郭阳被陆子野固执的语气激出了怒火,气愤的道:“你的目标?哼!你该不会想趁岳美宗也治不好李嘉图的怪病,自己出手救治,一举成名吧?别痴心妄想了,他们才不会让你这个小鬼头治病!”
陆子野道:“师兄,你别生气,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师父。”
“为了师父?”
陆子野咬牙切齿的道:“实话告诉你,师父最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可活,他跟李嘉图一样,都是被同一人下了降头!”
“降头?”
郭阳向来不信降头,巫术之说,可赵存义两年前在他面前出现时,面容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一直怀疑赵存义得了某种疾病,才成了那副样子。
可是以赵存义的医术,世间又有哪一种疾病能难得倒他?
如果不是得了病,而是某种降头,超脱了疾病范畴,那就解释的通了!
郭阳心念电转,已经全盘接受了陆子野的话,神情惶恐:“师父中了降头,只能活一年半?他……他竟没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不过是多增添了一人的烦恼,我们的师父,宁可身前身后都受罪,有什么苦痛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郭阳用力抓住陆子野的肩膀:“小野,你快说,你打算怎么救师父?”
他原本对陆子野闯入病房一事有些怨气,此时知道了原委,顿时烟消云散,一心只想着赵存义的安危。
陆子野笑道:“师兄,不需要你担心,接下来就看我的了,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他笑容之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让焦急的郭阳,霎时间平静了下来。
郭阳松开双手,说道:“那我应该做什么?”
“你应该回家吃个饭,睡个好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让我走,不需要我的帮忙?”
“没错,你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不利于我的发挥。”
郭阳还在迟疑,陆子野又道:“我是说真的,事关师父能否解开降头,你不参与,就是最大的帮忙。”
郭阳这才同意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红着眼睛说道:“既然师父不想让我知道他中了降头,我就假装不知,就不去看望他。你要好好照料他的身子。”
“放心吧,师兄。”
“你……你万事小心。”
郭阳扭头就走,脸上满是忧虑。
他心里有预感,陆子野将要去做的事,必定有极大的危机,才不肯让自己参与。
先是升迁无望,再受到了昔日恩师只有一年半的生命的噩耗,郭阳心力交瘁,是该回家好好休息,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