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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乔天天不在自己房内,郭小凡迅速打开出租屋内所有灯光,挨间找了个遍。
然而,这间只有四十几个平方的出租房,没一分钟就全找遍了,连老鼠也藏不起来。
郭小凡这一惊非同小可,深更半夜地,这小子去哪儿了?
如今的乔天天虽然精神有些恢复,但智力还有十岁左右儿童的水平,去趟楼下,常摸不着回家的路。
郭小凡真急了,反身又冲进乔天天的小房间,翻着东西就找起来,希望能找到点异常的线索。
然而,不用找,异常已经在眼前摆着了。
乔天天没有太强的生活自理能力,以往的房间,要么是郭小凡给整的,要么是刘佳依给整的。
但刘佳依通常不会在晚上来整理东西,因为她下班比较晚——助理么,当然常是最后一个走——回家后又要洗澡又要洗衣,有时还要拖地,整套流程走完,一般都是是11点过后了。
所以,逢上刘佳依来乔天天房里整理,要么是早上,要么是午休时。
这是异常之一。
异常之二在哪儿呢?
在鼻子里。
郭小凡很快放弃了翻东西查找的徒劳,他直起腰,不断嗅着房间,内心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房间里,有一缕女人的芳香。
除了体香,还有香水的气息。
痴呆少年乔天天的房间里,有女人的芳香?我靠!
要知道,这种香气,光是刘佳依进来坐一会儿,是不可能残留下的,没有住在这儿一天两天,你想都不要想能让你嗅出。
这是怎么回事?
趁老子不在,乔天天招(女票)了?
这念头一出,郭小凡一个急转身,将叠个四四方方的被子,猛力掀了开来。
趴下身一嗅。
直起身时,郭小凡的眼中带了无尽的迷惑。
被窝里有香水,这是勿庸置疑的,而且非常浓、非常熟悉。
非常熟悉?
郭小凡眼珠滴溜溜乱转数圈,被自己的想法吓呆了。
然而,确实非常熟悉,这两个月来几乎天天能闻到。
他再仔细地在空中嗅了嗅。
不错,鼻子没有坏掉、也没有堵塞、更不存在被诱拐后来骗自己的可能性。
的的确确,这是自己异常熟悉的香水味。
郭小凡身边,只有一个女人用这种香水。
她叫刘佳依!!!
“咣当!”
手机砸中脚板后掉到地板上,郭小凡却丝毫不感到疼痛,木然站着,大张着嘴。
你说趁哥不在,刘佳依钻到了痴呆少年乔天天的被窝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偷吃小鲜肉?
等下等下,容我抽根烟压压惊,泥玛智商余额严重不够。
抖抖索索点着火,他这才发现手机掉地板上,也不顾摔没摔坏,捡起后就陷入了沉思。
凭他对刘佳依的了解,她偷吃乔天天这块小鲜肉的概率,大于等于负99%。
为什么不是负百分之百呢,呃,这是小心起见,万一刘佳依半夜中日文化大片看得太多,那啥火缠身,丧失理智的可能性,也是有滴。
但总体上,刘佳依不可能出轨。这点郭小凡是深信不疑的。
对乔天天下手,郭小凡更不相信了,嘿嘿,两个多月来,要下手也冲我是不是?至少哥比乔天天有个巨大的优势——不痴呆么。
那么,这香水是谁的?
刚才想到乔天天可能会招(女票),但令人迷惑的是,这是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法国高档香水,完全不是一个街边发廊小姐所能用得起的。
跟粉黛佳人论坛打了快两个月交道,郭小凡鼻子熟悉了这帮顶级吃货所用的香水。
被窝里的香水档次,绝不会低于粉黛佳人论坛的任何一个成员。
而刘佳依,平常对香水的要求非常高,用的全是高档货。
我擦,怎么又绕刘佳依身上去了?
我的妈!咋回事啊?
你说精神失常的乔天天,去顶尖会所,带个顶级美女回来,你信?反正我不信!
乔天天没有配手机,大老晚的,还真找不到他。
郭小凡敲响了刘佳依的房门。
打开门,穿着半透明睡裙的刘佳依满脸意外:“呀,小凡,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郭小凡凑近刘佳依,使劲闻了闻。
没错,被窝里的香水,跟刘佳依身上的一个味道。
刘佳依吓了一跳,退后半步:“小凡,深更半夜,你想干什么?”
来不及多解释,郭小凡直接说:“乔天天不见了,刘姐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刘佳依颇感意外:“不见了?他不可能去楼下呀。10分钟前,他还来敲过我房门,怎么可能不见?”
郭小凡几乎昏倒:“10分钟前?那时候我刚到小区门口,那……那这小子会去哪儿?跟我躲猫猫?”
刘佳依带着不信的表情,飞快地跑到郭小凡房间,里面搜索一番,奇了个大怪,轻声嘀咕:“房间怎么这么干净了?”
郭小凡:“刘姐,你看,乔天天几乎从来不整理房间,现在谁给他整理的?还有,你昨天有来过吗,是不是看见过整理得这么干净?”
刘佳依摇着头:“我每天都来看他好几次,从来没见过。今天晚上8点多,我还来看过他,房间乱成一团。奇怪,谁帮他整理的呢?”
郭小凡指着被窝:“刘姐,你闻闻,有女人的香味,而且香水是顶级法国货,你给鉴定一下,我闻着怎么是你身上的?”
“我身上的香水味?”
刘佳依弯下柳腰,眉头顿时蹙紧了:“小凡,这香水确实跟我用的是同款的,都是法国joy,但被窝里的是限量版,一万多人民币一瓶,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郭小凡放下了心,早就说过么,不是刘姐的,刘姐怎么可能钻痴呆少年被窝,要钻也冲我来不是?
郭小凡:“刘姐,这两天,你有见过什么女人,进出过我房间吗?”
刘佳依:“没有哇,你去旅游学院参加活动,钥匙是交给我的,我好几次都是没打招呼,就开门进来,除了乔天天,没有任何外人。”
郭小凡挠着头皮,和刘佳依大眼瞪小眼,两人怎么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他提前回来,是临时决定的,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乔天天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这小子从来不整理房间,就在两三个小时前,刘佳依还进房间来看过,照样乱糟糟地。
而10分钟前,郭小凡在小区门口时,乔天天还去敲过刘佳依的房门,10分钟后,却突然人间蒸发了?
谁帮这小子整理的房间?
被窝里的香水味,又是谁的?
一个个谜,把郭小凡和刘佳依围困得莫名其妙。
郭小凡突然想起:“刘姐,10分钟前,乔天天来找你干什么?”
刘佳依:“来问我一个川省的地名,是青山市的近郊,叫黑泉小镇。”
郭小凡纳闷了:“他问这干啥?”
刘佳依也纳闷了:“是啊,当时我没觉得什么,现在想起来,好像有什么问题。我在川省当导游时,是主跑青山市这条线的,黑泉小镇,因为当地有泉水黑如漆而闻名,这几年据说游客大增,成了火热景区。他问这事干啥呢?”
郭小凡:“那就更奇怪了,网上都可以查啊。”
刘佳依:“他问的是走小路。说如果不走高速、也不走省道,绕小路去黑泉镇该怎么走?”
郭小凡:“走大路,他怕被丐帮的人认出来。”
刘佳依点头:“是的。”
郭小凡:“他打听黑泉镇干什么?也想去旅游?”
刘佳依摇着头:“告诉他有几条小路后,他没再问什么,关上门就走了。”
谜团一个接一个,两人真想不出。
郭小凡本想把这事告诉给戴跃进,但号码拨了一半,他又停下了——万一乔天天是去楼下闲逛一圈,岂不是要吓死戴跃进?
刘佳依朝门外走去:“小凡,来我房里喝杯热水吧。”
正好有些渴,进门时他摇过热水瓶,底儿朝天的。
便关上房门,随着刘佳依而去,
美女给他沏了杯淡茶,正端着往郭小凡走来,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的眼神中,有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诧异感。
郭小凡盯着她,有丝不详的感觉,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美女还定定地望着一个地方,眼珠子都没转动过。
果然,刘佳依开了口:“小凡,不对劲!”
“怎么了?”
刘佳依:“十分钟前,乔天天来问我黑泉小镇怎么走时,他的眼神不对劲。”
“眼神不对劲?”郭小凡站起身来,“刘姐,你慢慢回忆,哪儿不对劲了?”
刘佳依回想着:“当时也没怎么细想,你一说今晚的种种异常,我想起来,乔天天当时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的眼神。”
“什么?”
郭小凡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摔落在地。
刘佳依:“是的小凡,我现在非常确定,乔天天的眼神里,充满了睿智、自信,还有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霸气,跟他以前的表现判若两人。”
郭小凡眼珠都瞪圆了:“刘姐,你会不会看错?”
刘佳依十分肯定地摇摇头:“不会。只是当时我没有感觉而已,现在回想他的眼神,完全就是一个少年英豪的眼神,那种坚定感,比一般的同龄人还成熟!”
郭小凡嘴皮子有些抖动,有句话想说,但没说出口。
这句话就是,赵大海被人凌晨割头身亡,乔天天有着相当大的嫌疑。尽管肖灵通提供的消息说,警方已经锁定了杀人凶手是个女的,但是……
女的?
顶级法国香水?
郭小凡身不由己,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他记起来了,肖灵通当时向他提供警方锁定杀手凶手是女的这个消息时,就说过,警方从现场发现有法国香水的气味。
我的玛!
气氛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惊悚了哈。
但这话,又怎么可能告诉美女呢?她一个人住着,晚上非吓得瑟瑟发抖不可。
带着无尽的疑问,郭小凡离开了刘佳依房间,美女也很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掏出钥匙,打开门,见里面黑漆漆地,郭小凡随手就打开了顶灯。
泥玛,今晚真的太不对劲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刘姐刚才说,乔天天十分钟前的眼神,比一个正常成年人还成熟,玛的,难道这小子的蛇精病,完全好了?
不可能哇,医生说过,这病恢复,是个长期过程,没三年五年,智力恢复不到正常水平。
到底咋回事啊?
玛蛋,这可恶的乔天天!
从怀里掏出根烟,点上,深吸一口,仰天长长地吐出口烟,望了眼顶灯,就想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突然,郭小凡猛地收回脚步,第二次朝顶灯抬起了头。
不对,完全不对!
玛蛋,今晚整个都乱套了,顶灯完全不对劲啊啊啊……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去刘佳依房间时,根本没有关顶灯,随手甩上门就出去了的。
而他进来时,房间内漆黑一片。
顶灯,是刚刚被自己按亮的。
我靠!
这说明,是有人在房间里关了灯,自己刘佳依房间回到这儿,这才能一片漆黑,也才能按下顶灯,才见到光亮。
香烟,从郭小凡嘴边悄然掉下。
他紧紧地贴住墙壁,作好了搏命的准备——
有人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