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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利用
如果陆星雨听到他们的谈话，一定会摇头嘲笑：用复杂的阵型行军，当然会拖慢了。英国人再怎么样也想不到，法军的阵型秘诀就是最简单的纵队。不止是英国人，几乎所有欧洲国家研究法国的战例时，都以为他们用的是某种巧妙奇怪的战法。
在法国士兵急行军的阵型被奥地利斥候看见之前，法军的先期优势还能保持一段时间。
卡尔同样忌惮法国人的行军速度，他带着庆幸的语气说道：“如果要在阿尔卑斯山地带行军，只能将兵团分成一支支小型军团，这也是我申请来到这里的原因，法军进攻会被阻缓，有助于留出时间让我方反击。”
“同时您应该也想不到，那个外国人也会亲自带着他手下将军们来此吧？”罗德尼说道，“伦敦内阁也讨论过他为何来此，但是没有什么头绪。有人说他沉浸在温柔乡里，已经不复先前带领胸甲骑兵亲身冲阵的勇武，变得胆小，故意避开北方大兵团屯聚的地区；有人说他是因为有谋反的迹象，从而被法国议会猜忌，只能带骨干军官来到马赛暂时蛰伏……卡尔阁下，您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狡猾的对手，请问您对他有什么看法？”
卡尔很高兴自己能被这样七十多岁的老将请教意见，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仅是被罗德尼精挑细选的合作对象，还是一个在智谋上声名远扬的青年军官啊。
他轻咳一声，说道：“如果我处于他这样的位置的话，绝对不会去做什么谋反的事情，更别提被人看出迹象了，因为若在即将与奥地利开战的情况下内斗，只会让处于北部平原的巴黎更加危险，届时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那么，您是认为他在胆小避难是吗？”罗德尼问道。
如果只有这样浅显的见解，显然还太小儿科，卡尔赶紧解释：“不，我同样也不认为他是个胆小的人，这个人向来狡诈多端，不会轻易涉险，尤其是在马耶讷河被英军偷袭……抱歉将军，我的意思是说他在被贵军奇袭之后，变的更加谨慎，平时出行都要警卫随时保卫，行军路上的探查斥候更是加了数倍。所以，我一直抱持的观点就是，他会在北方开战后，主动越过阿尔卑斯山南麓，向我军攻击，虽然他谨慎，但不代表会缩在马赛，肯定会争取先行击败我军，换取他的绝对安全。”
罗德尼身边的胡德很惊讶，说道：“我想，维也纳的参谋们不会同意殿下这个大胆的设想吧？”
卡尔身边的布吕歇尔耸耸肩，赞同道：“我来到威尼斯之前，去过维也纳一趟，那群参谋确实是这样目中无人，就算卡尔殿下是皇族王子，同样不会给他面子。”
胡德猜测道：“如果这个可能性成立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夺走了法国南部军团的控制权。”
卡尔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会积极与撒丁王国寻求合作……”
“撒丁？这是您一个人的意思，还是维也纳的意思？”罗德尼来了兴趣，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稍微前倾。
“晤，其实这件事情稍微有点尴尬，撒丁王国拒绝了我方的请求。”卡尔回答道，“先前确实有一些合作意向，可惜撒丁朝廷在讨论后对此事的倾向是：他们在自己领土的城邦要塞中固守，将军事通行权交给我们，让我们奥地利人去和法国人交战。”
罗德尼明白了：“然后他们撒丁人就观望哪一方会获胜是吗？法国人寻求他们的中立，如果法国人占上风，无论花上多少钱，都会将他们争取过来。而你们奥地利人要战胜法国的一大先决条件就是让撒丁人参与，为你们的战线分担压力。”
胡德很快跟进话题：“那么，奥地利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了，只要那五千余雇佣军加入奥军的行列，就能让奥军的胜算更高，促使撒丁彻底加入你们的同盟。我们的雇佣军会以商人团队的名义，从海陆两方分批进入意大利，绝对不会被法国人察觉，他们对此不会有准备。既然您已经代表切申公爵暂时答应了，那么是否可以给维也纳写信，让奥地利境内的官员进行遮掩？”
卡尔很快点头道：“这是自然，那我就预祝我们的行动能够最终成功。”
胡德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和他握手，赞道：“多谢殿下的合作，我想我们一定能够最终打败法军，让法国人付出足够的代价……那么，房产转让证明和英镑现金，送去我们现在所居的总督府是吗？”
卡尔听到他的前一段话，原本还保持着微笑点头附和，听到后一段，眼睛当场就亮了，急切说道：“不，不要送来总督府，我妈妈只能算是特别专员，而不是威尼斯的正式总督，我给您一个地址……算了，我亲自领您去。”
说完，卡尔就带着胡德出门，风风火火前去领取罗德尼的馈赠。
他似乎是觉得让别人去办不太保险，要亲眼看见英镑和房产证被他锁在私宅的保险箱中才放心。
两个人走后，这间总督府办公室就只剩下了罗德尼和布吕歇尔两人。
他们的年纪差了二十多岁，都能算是老将了。其实胡德的年纪也不算轻，只是他的身体比罗德尼更健康，面色红润，身强体健，能恰烟能喝酒，因此显得和布吕歇尔差不多有活力。
布吕歇尔站在卡尔刚才坐过的座椅后面，看到罗德尼站起来朝着大门走去，于是开口问道：“将军，您的真实想法，应该就只是为了利用卡尔殿下的冲劲，为您过去的战败报仇是吗？”
罗德尼停下脚步，很干脆承认：“没错，是这样，奥地利军队的将军都是如同我一般的垂垂老朽，不会轻易同意让我这样的外人加入。如果我要报仇，只能去寻求卡尔殿下这样的年轻人一起合作。”
布吕歇尔皱眉道：“您这样利用一个年轻军人，难道不怕他回过味来后会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