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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两人都走后,麦考夫提议他们也从这个屋子里离开。露西尔刚要开口说什么,被他以动作示意闭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他的个人办公室。
“咖啡?”他命令女助理将桌上处理完的文件带出去,示意她将自己的办公室设置到“安全状态”,自己又按下桌上按钮关闭了玻璃墙的可视性,这才袒露出相对放松的状态。
“不。”
“茶?”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她喝的伯爵泡上。
“不需要。”
他倒水的手停了停,也没转身,这么背对着她说道,
“基本演绎法可不是你的强项。”
露西尔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又好像根本没听懂,
“什么?”
“我说,”他转过身,将泡好的茶放到她面前,无奈地提了提嘴角,“你不擅长这个,别尝试了。”
这下露西尔听得明白了。
他在提醒自己不要去猜想他和那位银发女士的关系,他不仅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甚至也懒得否认,似乎是提一提都感到费劲。
露西尔冷着脸,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红茶。
“我希望我的近身格斗和防卫术不是由您来教,福尔摩斯先生,否则我可无法相信自己能保住性命。”
两周后,伊斯顿庄园。
结束国家假期前最后一份工作的麦考夫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庄园,他步履轻盈地走下车,一手拎着一整个拿破仑蛋糕,一手转着他心的小黑伞,准备给已经提前等在屋子里的情人一个惊喜。
如他所料,过去两周的时间内露西尔证明着自己足以胜任那份沉重嘱托。
她有着过人的天赋,可被塑造为力量型的身体素质,还有他人根本无法比拟的职业背景和政治素养。
她很容易轻松的通过了最初的检验关卡。
当然了,麦考夫早认为那些测试忠诚与否和阵营立场的题目出的没有任何必要。
他的露西尔是多么的敏锐慧黠。
那些可笑的测试方式别说通过,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她也在遇到情景的那一刻能立刻辨别出来。
在这其中,稍微有点难度恐怕是武力训练。
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培养成一个职业杀手,或者说,最起码,要能保证她在最危急的时刻能够设法自救或者自我了结。
麦考夫其实下意识有点想避开直面这些过程的可能,但比起不忍,他更不放心的是将她的安全交给别人。
于是在除了体力之外的所有项目中,麦考夫常伴在侧。
他握着她的手举起各种个样的枪/支,以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教给她所有微型炸弹的使用方法,给她讲最有用的犯罪心理学和谈判手段,训练她在各种困境下的应变能力。
与此同时,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失去了任何的私下见面时间和机会。他到还好,他从来是如此,忙碌不会使他感到失落,但可惜的是露西尔的私人时间却被这些繁杂但还算必要的培训占得满满的。因此他们有足足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一次真正的约会。
他当然喜欢手臂圈住她身体教她使用杀伤武器时的亲近,但他也想念她皮肤的触感,想念她的吻和那些无用的甜言蜜语。
因此,当他想到此时露西尔正在他的书房等着他回来的时候,麦考夫觉得自己的心情像手中的蛋糕一样甜腻腻的。
啊,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的露西尔?
麦考夫推门进屋的时候,露西尔正窝在壁炉旁他在进门前吩咐管家太太去把蛋糕切好,再点缀上几颗她吃的樱桃,然后搁下了他的伞,脚步轻悄地走近她。
“英国文学有趣吗?”
正投入在小说世界里的露西尔下了一跳,转过身体来看到他背着手,带着一身初春的寒意,唇角含笑地望着自己。
她觉得自己有点郁郁。
他还说她进入角色,扮演投入?那个在大河之房冷眼看着她接受非人残酷训练的“冰人”和眼前的麦考夫简直是两个人!
不!两个物种!
露西尔合上了手中的书,转回身来以背对着他,
“有趣是有趣,是有欺骗性。”
“哦?何以见得?”他摘了手套,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摆出饶有兴趣,请君指教的姿态。
“我以为英格兰乡间应该像简·奥斯丁或者勃朗特姐妹描述的那样,但结果却不然。”
他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她的表情却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便只好压下提起嘴角的*,耐心问道,“结果你却很失望?”
她想说是,又觉得更想的是不回答,只好用鼻腔发出一声略带不满的共鸣。
他被这种无视和不屑刺激到了,闹钟逻辑齿轮迅速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你不高兴?为什么你不高兴?”
“没有,当然没有,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她站起来,一个人走到窗边去,看着庄园外一望无际的草坪,“我只是很高兴自己又认识了你的另一面,什么来着?南极洲?”
他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代号逗笑了。
两个周过去,她在工作时一切正常,从未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他都以为那事早已翻篇儿了,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他感到了史无前例的困惑。
“我认为,”他皱起眉,思考着应该如何措辞,这可比布置间谍任务要难得多,“我的内部代号,和夏洛蒂·勃朗特的情故事,大概没有任何的……联系?”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
一时间,他竟然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才好。同时,管家太太端着他的拿破仑和一小罐樱桃果李走进屋来,毕恭毕敬地在他旁边的小案几上放好。
直到管家退出房间,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瞟向蛋糕的那刻,露西尔才生气地转过身来。
麦考夫赶紧收回自己流连在蛋糕上的眼神。
他听到她逐渐提高的声音,
“南极洲,情?为什么会有这种代号,谁起的?”她皱紧眉头,左手抱着右手手肘,右手虚抵在下巴上,摆出一副沉思模样,“认真的?情?”
麦考夫叹口气,知道这蛋糕是吃不成了。
他带着牙疼的气闷和莫名其妙但却不得不解释的尴尬站起身来,下意识舔了舔上唇,没有伞也没有蛋糕,两手空空简直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如果你觉得你受到了冒犯,那么,我为我同事的言行向你道歉。”他的语速很缓慢,几乎是逐句逐句地向她解释,“但是你也很清楚,她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主动找上我们,她认为你是掌控不住与总统之间的私人关系,因此才迫不得已投靠伦敦……”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觉得加上最后一句,
“我们之间的事……她半点也不清楚。”
“你们?什么你们?”露西尔觉得自己本来只是有点生气,此刻简直要发指了。
她不禁往前走了两步,她觉得自己要动起来,否则简直要被气得离地飞升!
“哪种你们?你代她向我道歉?麦考夫·福尔摩斯,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你代她向我道歉!”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的同事误会了我,还是我误会了你的同事?”她向他的方向展开手掌,好像是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却还没等到对方开口立刻又说到道,
“嗯,有趣。你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我想这一定是个长长的故事。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呢?”她的眼神在屋里转了一圈,走向了那颗他心心念念的蛋糕,“我喜欢听故事,”她冲他笑道,“吃蛋糕吗?我想我要坐下来,喝杯茶,吃块蛋糕,好好的听一听了。”
她的语速一点也不像生气。
温柔极了,好听极了。
当她问自己要不要吃蛋糕时,麦考夫觉得自己险些要伸过手去了,但他还是有理智的。
他板着脸拒绝了她递过来的蛋糕。
“不。暂时不吃,谢谢。”
“fine,”露西尔坐回自己那边的沙发,将一小块奶油送进口中,“那么,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
“讲故事啊。”
她闪烁的眼睛像真的在等待睡前故事一样真诚。
“这根本没什么故事可讲。”他闭上眼睛,换了口气,“露西,你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故事。”
“嗯,”她沉吟一声,放下甜品叉,“我可不确定。让我想想,可能她还邀请过你去喝东西?而你……也答应了?”
同僚之间的*和互利,这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她不气恼这个。
若要以普遍意义上的道德观来给情感和性来下判词,那她所拥有过的关系可能各个都是污点。
但是那个女人,她那么可以那么亲切地叫他的名字?
她显然不是第一次,显然不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她应该已经这么叫他“mycroft”叫了很多很多年。那时自己应该还是个学生,那时她甚至可能还没有性经历!
在他们相遇之前的那么多年中,他一直都寂寞冰冷,那么那个时候,他是靠什么来打发时间,偶尔给予自我一点慰藉呢?
露西尔想过这些问题,她也早知道,即便是麦考夫·福尔摩斯,也当然会有偶尔为之的放纵,和间歇性敞开的心扉。
但是,当这个“偶尔”那么活生生地坐在自己面前时,她却觉得如鲠在喉,心上像是被一根刺戳穿了皮肉,顶得她如坐针毡。
露西尔的脑海中一遍一遍响起那个女人叫他名字时的神态。
她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即便走到这一步,他们也依然只能维持着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关系。
从前露西尔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好像嫉妒。
她从前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嫉妒其他人的必要,她不会让自己上任何有感情的东西。
所以金钱可靠,所以权利可靠,所以一直以来对她来说,性只不过提供了快感和捷径。
但是现在,一切好像变得复杂了起来……
与其说她气得是一些缥缈往事或者露水之情,不如说她气得是这种莫名其妙又史无前例的不可控。
“说真的,你要是不吃这个的话,”
她感到自己头顶的光线变暗了,低头果然是他的皮鞋。
“也许你想来点樱桃?别戳那块蛋糕了,它挺无辜的。”
她顺着声音抬起头,看到他那宽柔的笑容。
福尔摩斯先生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男人,他会在她毫无预兆的问题上突然间动怒,却也在他可以理直气壮生气的时候温柔的让她想哭。
于是露西尔还是没忍住,伸出双手去勾着他的脖子,一头扎进他颈窝里。
当然了,拥抱之前她还是没忘记顺手扔了那块蛋糕。
麦考夫看着自己沾满奶油的古董地毯,心中一声哀叹,无奈地拍了拍女友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