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香溪河畔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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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赵祥如何回家复命,却说祈奕来见瞎婆,如此这般一番复述,最后愤然道:“这个赵祥,以为自己是谁啊,上门来指手画脚,真真可恼!”

    瞎婆一拍祈奕手掌笑盈盈道:“他说得不错,你这个性子比他一点也不差!”

    祈奕嗔道:“哎哟干娘也,您是谁的干娘啊?您跟谁亲啊,跟他刚见一次就这般帮他!”

    瞎婆笑得乐呵:“我当然跟你亲呢,放心,你那个贤王爹有我对付,管教他不再提认义女之事!”

    祈奕忙左右观瞧,见王府丫头婆子隔得远,这才悄声道:“哎哟干娘,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爹,我爹性白,您怎么老记不住呢!”

    瞎婆连连点头:“嗯嗯,从今儿起,娘再不提了啊,你永远姓白!”

    祈奕忙一福身:“谢谢干娘!”

    一时包公散朝,来见瞎婆问安,言说他方才入宫已经向史官调阅了内宫记载,证实了二十年前却是玉宸宫李妃身上发生了骇人听闻狸猫案件。以及冷宫遭焚时间,宫人死亡人数姓名职位,无不与瞎婆所言相吻合。

    临了包公言道:“微臣已经跟八王爷见过一面,为了稳妥起见,并未提及狸猫案,只是故作无意间问起老陈林之事,贤爷言称老陈林已经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了,微臣已经派了王朝马汉前去迎接,陈林不日来京,就可以着手开审了。”

    瞎婆点头:“包卿所虑甚是,只不知八贤王见你提起陈林是何等反应?”

    包公言道:“贤爷初闻十分讶异,微臣未免节外生枝,直说实在圣上哪里听说了陈公公,随口一问,贤爷这才释疑!”

    瞎婆闻言满脸含笑,眼角却又泪珠滚落:“哀家母子团圆都靠包卿周全了,他日哀家沉冤得雪,定然不负包卿今日劳苦!”

    包公即可躬身答曰:“为国母雪冤是吾等为臣子的责任与荣幸,微臣岂敢居功!只是包拯平生不善理财,摆设简陋,饮食粗鄙,希望娘娘在这梧桐苑住得习惯!”

    瞎婆闻言喜道:“哦,梧桐苑,好名字!凤凰居所,岂能不好,包卿过谦了!”

    公孙先生接言道:“大人栽下这些梧桐,为的是起皮代纸,学生疏懒,以物命名,不想今日当真住了太后凤驾,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瞎婆闻言笑道:“嗯,公孙先生说的好,这也是我们君臣有缘,他日哀家还朝,克日颁旨,赐包卿梧桐百亩,一切笔墨纸砚均有内院供奉!”

    包公闻言忙跪定,那头拜倒:“包拯谢太后千岁!”

    却说祈奕如今学精了,一见包公前来,手快脚快与个人奉上茶水,便自动消失,去门外偕同白玉堂展昭警戒门户。

    展昭见祈奕落荒出逃,扬眉一笑:“我们大人挺和蔼,二公子为何避之不及呢?”

    祈奕一笑反讽:“我出来就是怕,你们不敢进去岂不更怕

    展昭不是擅于口舌之人,咳嗽一声正色道:“昨日有事耽搁了,今日倒有空闲,不如展某今日陪伴公子前往南清宫。”

    祈奕拱手:“展大人有心了,我已经见过赵祥了。”

    展昭闻言笑道:“是展某失信,他日若有需要,展某随时恭候公子差遣。”

    白玉堂闻言满眼狐疑:“义妹可是有事瞒我?你有事何必舍近求远,管是刀山火海,义兄陪你!”

    祈奕闻言心头一颤,忙着一声呸:“呸呸呸,什么刀山火海,童言无忌!”

    白玉堂皱眉:“你还没说倒底要去哪里?”

    祈奕赫然道:“我昨日预备去南清宫,因为展护卫是御前带刀护卫,经常出入南清宫,所以求他帮忙,结果发生变故没去成,你知道的!”

    白玉堂马上一拍展昭:“原是这事儿,展御猫,这就不劳你费神了,方才赵祥已经代替贤爷来过了,以后我家事情一切有我担待,你就不要操心了!”

    展昭却一抱拳:“这个恕展某不能答应,我已经答应了贤爷与大人,负责保护老夫人与二公子安全,展昭职责所在,五弟谅解。”旋即瞅眼祈奕勾唇一笑:“再者,二公子也认了我做大哥,我岂能无情无义!”

    白玉堂顿时沉脸:“义妹几时又跟展御猫结拜了?”

    祈奕一声嗤笑:“谁结拜啊,还不就是那日在十字路口茶楼逍忠苍诎。ビ矗以趺刺赡镌诮形遥俊毖园杖鲅咀优苈罚杆偻牙朊ㄊ笃。獾迷馐芪尥帧

    却说祈奕回房,包大人已经与瞎婆谈完正事,见了祈奕,包公于公孙策竟然齐齐起身微笑。祈奕最怕他们说什么礼仪规矩,忙一闪身躲在瞎婆身后。

    公孙策一笑拱手:“老夫正有事告于二公子,未知可有闲暇?”

    祈奕听他称呼自己公子,遂抱拳道:“先生请吩咐!”

    公孙策笑道:“吩咐不敢,只是替人传句口信,那范桐明日要押解上路,他今晚就要移交刑部,他要求临行之前见二公子一面。”

    祈奕断然拒绝:“我与他仇深似海,何必再见!”

    公孙策点头:“既如此,我原话奉告就是了。”

    祈奕却瞬间想起另一案件当事人来,因问:“请问公孙先生,不知秦香莲现在何处,我今日来了大半日就没看见她?她还好么?公主没再难为她罢?”

    公孙策摇头:“怎能好呢,陈世美虽然穷凶极恶追杀他们母子,错不过临终替她挡了一剑,也算是放下屠刀了,眼下她们母子正在驸马府门前替陈驸马守灵,冬哥春妹在灵前做孝子,公主抱病不起,驸马府侍卫倒也没再为难她们母子。”

    祈奕不由一声冷笑:“这可真是一生辜负,一生依靠呢!”

    陈世美活着依靠秦香莲织布纺纱勤俭持家供他攻读,死了还是要靠秦香莲生的儿子替他摔盆打幡!

    他呢,仅有几日意气风发,却都奉献给了别人,那家伙不知可有灵魂游荡与世间,不知他看见这一切作何感想呢!

    这家伙若重生,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不知怎地,祈奕忽然想起徐志摩,遗弃发妻,漠视儿子,到处替外八路美女做孝子。临了呢,死了死了,还是发妻儿子替他发丧尽孝,这人若是长个前后眼就好了!

    却说隔日,陈世美因是横死,天气又热,他又死的不光彩,太后发话,第三日拂晓就草草下葬了。

    秦香莲答应了陈世美要带他返乡,却是无能搬取灵柩,公主也不允许,只得退而求其次,拣了陈世美几件日常穿戴衣衫,预备回家在公婆坟前力作衣冠冢,让他去给自己爹娘尽孝赔罪。

    可怜秦香莲,来了趟京城,包裹中灵牌子又多了一个。

    却说她母子临行来开封府辞行,闻听祈奕等也在府里,便说请瞎婆与祈奕白玉堂母子三人到门口受礼,她身带重孝不好进门冲撞。

    祈奕白玉堂一左一右搀扶瞎婆到了梧桐苑门口,就见秦香莲母子通身雪白,纳头拜倒在地三叩首。

    瞎婆忙道:“起来,起来,衡儿,搀她母子们起来!”

    秦香莲母子道谢起身,悲哀过度,想说几句感谢之话,却语不成句,只是频频作揖,与个人凄惨作别。

    瞎婆突兀言道:“你原该富贵终身,夫妻和谐,是我,是皇家对不起你,包,包大人,你可有胆量借给老身纹银千两?”

    包公闻言抱拳:“敢不从命!”

    一时使人取来纹银千两,瞎婆示意祈奕接了端在手里言道:“秦香莲,记得你那日与我初此见面,便三拜九叩大礼参拜,你说是因为见我如同见了你母亲婆婆,备觉慈祥亲切,不由自主想恭敬,想亲近,若你那时所言非虚,则是我们两个缘分,我今收你做个女儿,这是干娘与你见面礼,知不知道你愿是不愿?”

    秦香莲闻言之下,泪眼婆娑,进京这些日子经历对她可谓冰火五重天,乍见瞎婆一面之缘这般恩重如山,她顿时懵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那么呆愣愣立着,泪如雨下!

    包公一旁惊喜交加,忙着催促:“秦香莲,快些跪下,叩拜老夫人恩典!”

    秦香莲这才一声悲鸣,扑地磕头:“香莲叩拜干娘,愿干娘长命百岁,百子千孙,福寿延绵!”

    瞎婆招呼他母子三人起身:“既然拜了干亲,就不再忌讳,进来说话!”

    一时大家进房,依次坐下,瞎婆坐了上首,包公陪坐,其余人等齐齐站立。

    秦香莲大约哭糊涂了,并未察觉此等格局有何不妥,只是悄悄抹泪,不敢相信自己有这等际遇。

    瞎婆开口言道:“香莲,告诉干娘,你今后有何打算?”

    秦香莲言道:“不瞒干娘,香莲原本预备去城外破庙寄住,等候世美过了头七回煞,见了他一双子女,我们就返乡定居,老死也不进京了。不想今日蒙干娘不弃收为义女,还请干娘告知确切住址,香莲虽发誓不进京城,冬哥春妹却没有,香莲叫他们兄妹每年上京与您老人家磕头拜寿!”

    瞎婆却道:“拜寿事小,却等他们成人再说,只是你们家乡眼下正闹饥荒,你回去怕不大妥当,何妨移居京城呢!”

    秦香莲道:“京城虽好,却不是香莲家乡,醴陵虽闹饥荒,总会有风调雨顺一日。香莲而今又得了干娘与大人襄助,回乡过日子当不成问题。

    邻居戚大娘是因香莲而死,如今剩下戚老爹孤身一人,无儿无女,香莲不忍心叫他一人返乡。还有公婆的坟茔也要人祭扫才成,我们出来这些日子,也不知道荒芜成啥样了。香莲只等相公过了头七,就要起身了。”

    瞎婆闻言点头:“也好,你这般贤孝,想来上天不会薄待你。”紧着一声唤:“玉堂,你看如何安置她们母子,再不能住破庙了!”

    白玉堂知道瞎婆意思,忙道:“我那个院子而今空着,秦大姐就住她早先房子罢,干娘看着可好?”

    瞎婆微笑点头:“如此甚好。”

    一时秦香莲母子磕头而去不提。

    回头却说赵祥回家,见了父王八贤王,先不说话,只把卷宗递上,八贤爷一看眉头紧锁:“从何而来?”

    赵祥道:“玉衡妹子托孩儿转交父王!”

    八贤爷眉头锁得更紧:“她可有说些什么?”

    赵祥想笑又一滞,眼睛弯了弯,道:“孩儿不敢说!”

    八贤爷:“说!”

    赵祥道:“她说老国舅是个老不羞,建议父王后半辈子让他好吃好喝就成了,不能走路更好,免得他出去惹祸给王府丢脸,还说……”

    赵祥看着八贤王手中把玩的古玩有些迟疑,升空连累它们烟消云散。

    八贤爷却有些不耐烦了:“吞吞吐吐做什么?”

    赵祥这才道:“白玉衡,玉衡妹妹说了,谁敢将白家脸面踩在脚下,她就敢在告庙之日当着文武百官,皇室宗亲掀老舅爷底,索性大家都不要,不要……”

    赵祥一句话落地,八贤爷气得脖子直梗梗,半晌说不出话来,扬手要摔古玩,赵祥急忙死死捂住:“父王息怒,孩儿以为玉衡妹妹不过是嘴上说说,却不会这般绝情呢!”

    狄王妃却在此刻慢悠悠度进房来笑道:“哼,我就说乡下丫头虽有几分见识,却是野性难驯,她既然留念白家,不如随她意,王爷偏不信,倒说臣妾不尊太后懿旨,如今怎样呢?”

    八贤爷原本恼恨祈奕不服教诲,这一下将火气转向王妃:“你这是什么话,是一个做母亲该说的话吗?哼,我赵家人若是唯唯诺诺,温温吞吞,岂能坐得天下,你又如何能做王妃!”

    狄王妃也很无辜,王府偏妃庶妃齐全,虽然没有庶子,庶出小郡主却有三个,她虽然有些吃味八贤爷当年对玉娘情有独钟,作为王府正妃所应有的容人之度却是不缺,不然也不会为太后所喜爱。

    此刻见八贤爷发火,狄王妃甚是委屈:“当年之事并非臣妾不尽力,只是太后娘娘太固执,也是玉娘妹妹意气用事,她不自行离开,一旦孩子落地,臣妾再代为求情,太后看在孩子面上未必不会软化。毕竟玉娘与王爷有救命之恩,没有她就没有王爷,太后娘娘念着这份情分未必会下狠手。而今臣妾也并非容不下那孩子,只是见她有自己考量,未必不是她母亲意思,无论玉娘是仇恨王府,还是真心替孩子考虑,总之是玉娘与孩子自己心愿,臣妾所言不过是成全之意,难道王府还养不起一位小郡主?不过一幅妆奁几千银子的事情,臣妾自问还没有那么小气!”

    言罢也上了火,一甩袖子告辞而去,赵祥乃是王府嫡子,当然不愿意父母不合,急忙拦住母亲去路躬身施礼:“母妃息怒,父王只是心急,对玉衡妹妹愧疚,毕竟玉衡妹妹今日无父无母孤身无靠,父王心疼着急也是情理之中,并无他意,母妃切莫误会。”

    赵祥边说便给自己母妃使眼色,暗示母妃不要因为旁干之事跟父王隔阂,毕竟王府中不止一个女主人,偏妃侍妾可是很乐意安慰这个王府男主人呢!

    狄王妃受到儿子启示,她原本也是有度量之人,与八王爷虽是太后赐婚,却也是少年夫妻,相濡以沫几十年,没有爱情也有一份牢不可破的亲情,又不好就这般坐下,太没面子,遂抹一抹眼角:“谁生气呢,为这样小事生气,在被你们父子气死百十回了,本以为你玉衡妹子回来,所以置办了宴席,她既然不来了,送到书房你们父子享用吧!”

    赵祥却道:“这正好,方才跟玉衡妹妹斗智斗勇,我也饿了,正好填填。”

    狄王妃一脚已经迈出,却顿住回首:“斗智斗勇?这意思,我们才高八斗的祥儿斗输了?”

    赵祥讪讪一笑:“也不算输了,却也没赢!”

    狄王妃似乎来兴趣,倒返身坐下了:“来,给母妃说说,那白丫头生得如何,你们说些什么?”

    这一问,赵祥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叙述起来,包括他今日见闻,也包括他托人打听的来白玉衡进京之后所作所为,总之自从大相国寺白玉衡告状开始,直至今日进驻开封府所有一切,整个一个现场说书。在父母面前赵祥多了一份孩儿气,全不似外面那个稳重洒脱的小王爷了,成了一个地地道道娱亲儿子。

    八贤王却并不稀罕赵祥描述,对于白玉衡个女儿性情他可是了解至深,至少大大超过赵祥的了解,赵祥以为白玉衡不会绝情,八贤爷却很以为然,真到那一步,白玉衡未必不会。想起他跟白玉衡这个女儿屡屡对阵几乎屡屡败白,八贤爷甚为不爽。看着赵祥母子兴致勃勃讨论白玉衡所作所为以及白家一家子,八贤爷心中甚是不悦,几次咳嗽以示警惕,都被狄王妃摆手否决了:“王爷别打岔,臣妾听着很有趣儿,这个丫头还真是胆大心细,别具特色,臣妾倒是越发想认下这个孩子了!”

    他们母子谈论之时不免要提起范桐,以及白家父母亡故,这就戳着了八贤爷心中隐痛,八贤爷郁闷之下使出杀手锏:“你们谈着,本王别处转转去!”

    赵祥似乎此刻才发觉一个问题,他的父王似乎很不喜欢自己提起那个便宜妹妹如何机灵古怪,人小鬼大,如何思维敏捷,言辞如刀。急忙打住话题笑这一躬身道:“都是孩儿错,孩儿忘形了,忘记父王最是捱不得饿!”回头急忙招呼外面等候多时仆从:“快些吩咐摆饭,真没眼力劲儿,把父王都饿坏了!”

    伺候丫头面上认错,一个个心里郁闷直撇嘴:王妃与小王爷兴致勃勃,谁敢打断呀,不想在王府混了么!

    不说赵祥如何言说自己跟白玉衡对峙,却说这一日白玉堂刚刚护送秦香莲母子们前去悦来客栈,祈奕正跟瞎婆谈论公主陈世美以及秦香莲这一场三角情,瞎婆感叹陈世美的眼浅,公主的狭隘,秦香莲的苦命。既然临死能悔悟,何必当初那样绝情义?

    母子们正在感叹,公孙先生来访。

    祈奕不知就里,还以为狸猫案有了什么进展,忙着起身斟茶,准备回避。却不料,公孙先生神色尴尬一抱拳:“白姑娘别忙,老夫此来并非谈公事,而是大人有事与姑娘商议。”

    祈奕讶然:“包大人?找我?”

    公孙先生点头:“正是!”

    在人屋檐西,岂能不给主人面子,祈奕只得一伸手:“先生请!”

    祈奕满腹疑虑来至开封府后衙书房,惊见除了包大人,另有一位锦袍官员,遂不动声色先跟包公躬身施礼:“草民见过包相爷!”

    包公将身一避,侧身替祈奕引荐:“这位是刑部高大人。”

    祈奕再行礼:“草民见过高大人。”

    高大人也将身子一侧:“不敢当,下官有事劳动白姑娘。”

    祈奕愕然之下目视包公。

    包公嘴巴张了几张,微微一笑道:“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认命言道:“这位高大人乃是刑部尚书,只因那范桐昨日移交刑部,今日理该发配上路,却不料他死死抱着牢门不放,言称不见姑娘一面绝不启程,否则就死在牢里。刑部差役也不敢用强,毕竟范桐曾经是庞家女婿,他若死了,庞家必定不会干休。高大人甚为作难,亲自来跟大人商议,大人觉得没有立场劝姑娘,高大人也不好开口,所以还是老夫代为问问姑娘,不知白姑娘意思呢?”

    原来这人也是犯贱,范桐当初抛弃白玉衡把上庞府,恨不得白家死绝了,如今身犯重罪,他不说时死死把住庞府,倒是十分爽快按照庞太师吩咐写下了休书,并不纠缠,反是一声声要求再见白玉衡一面。

    祈奕心中直别扭:“我记得昨日已经告诉过先生,草民与饭桶仇深似海,他不是应该有娇妻美眷吗,见我做什么?再者,如何遣送犯人,乃是官府事情,现在这样找上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昭告天下,我白玉衡是弃妇?”

    高大人隐约知道祈奕身份特殊,他是庞家南清宫都惹不起,只是范桐若死,刑部责任重大不说,庞太师也不是好惹的,他为了自己身家性命,这才硬着头皮来碰碰运气。听闻祈奕出言责难,他直急得满头是汗:“下官惭愧,下官并无此意,姑娘见谅,下官告辞!”

    祈奕见他对着自己一口一个下官,直觉尴尬,身子一飘避在一侧。

    高大人回头又给包公拱手:“打扰大人,下官惭愧,下管告辞。”

    公孙先生伸手恭送高大人,有意无意言道:“高大人也别太着急,那范桐未必就敢死了,就是他死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当与大人无干。高大人为官一向清廉,应该不会能够逢凶化吉!”

    公孙先生说道‘一向清廉’四字之时咬得特别重,祈奕只觉得四字专门说给自己听得。祈奕忽然觉得,似乎自己欠了这位大人了,其实见见范桐看看他的笑话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方才之话说的狠了,又不好来个急转弯,只得自己寻找个梯子好下台,略一思忖,遂一声咳嗽言道:“请问大人可有女儿?”

    高大人脚步一顿,回头抱拳:“下官家有三子一女。”

    祈奕追问:“哦,都成婚了么?”

    高大人抹抹额头汗滴:“三个儿子都已娶妻,只有小女年方十三,待字闺中。”

    祈奕又道:“能问一下,夫人与少爷小姐都在京何中么?”

    高大人道:“拙内带着子女在老家伺候老母。”

    祈奕一愣,忍耐再三又问了句:“能问下,大人有几位妻室么?”

    高大人这回汗滴得更快了,不知道这位得到铁面包公庇护小郡主想干什么,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来:“下官惭愧,只有一位妻房!”

    这样的回答让祈奕忍不住想笑,生生忍住了,点点头:“嗯,果然是位清官,清官难得,好,我帮你。”

    “下官多谢白姑娘!”高大人闻言喜极而泣,他虽然清廉,却不愿意白白丢官,更不愿一世英名葬送在范桐这个小人身上。

    祈奕看眼公孙先生,笑道:“大人该谢谢公孙先生,草民欠公孙先生人情,公孙先生替您说清,草民不敢不答应。”

    高大人忙着相公孙策拱手:“谢谢公孙先生,下官没齿不忘。”

    公孙先生赫然一笑,欲言又止。

    祈奕却插嘴道:“不过还请大人告诉范桐,就说我白玉衡不是犯人,监牢那种地方我是不去的,我在十里长亭为他践行,至于他出不出牢房,随他便。”

    送别高大人,公孙先生对这祈奕一拱手:“多谢白姑娘承情,只是老夫何曾与他说请?”

    祈奕一笑:“先生不是说一向清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