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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般说法,祈奕在心里却是留了神,出得门去,行到二门处,远远瞧见张牙舞爪的庞玉燕正跟守门小厮纠缠。
祈奕俏生生在院中负手而立,心中猜测那手持钢鞭者该是正主,黑眸灼灼平视二人,轻轻笑道:“未知那位小娘子寻找小生?”
庞玉燕闻言抬头,一双杏眼盯着祈奕暗暗诧异。无他,只是这白玉衡她见过一面,那时候,白玉衡父母双亡,遭人抛弃,六神无主,悲痛欲绝,憔悴不堪,容颜大损,看着苦瓜条一般。如今白玉衡换了灵魂,容貌经过这几月修养一改之前羸弱苍白恢复了水嫩。祈奕一早一晚耍弄拳脚功夫跆拳道,正是容光焕发,气度娴雅。兼之祈奕身量修长,一身孝袍,临风而立,衣袂飘飘,真是风华出尘,清丽无比,无形中让庞玉燕感到气短心虚。
庞玉燕当初见白玉衡可是高高在上,她自持身世显赫,对自己容貌也很自负,压倒桃花。她没想到几月不见,当初畏畏缩缩,哭哭啼啼哀求自己的蓬门女子,竟然出落得这般姿色俏丽气度不凡起来。心中难免疑惑:“你果真那是白家丫头?“
祈奕背着双手,气定神闲,淡淡一笑:“小可白玉瑞,请问庞家丫头到此何事?”
庞玉燕顿时被人踩了尾巴一般,跳将起来:“大胆,你小小贱民竟敢对我侯门小姐无礼。”
祈奕淡然一笑抱拳道:“来不不往非礼也,彼此,彼此!”
祈奕不动如山,谈笑自如,毫无惧色,只叫庞玉燕气得柳眉倒竖。且她心头却没有多少底气,倒对范桐恼恨加深一层,陡然想起白玉衡当初哭诉来:范桐当初一贫如洗便巴结我白家,今日为了青云直上攀附你庞家,难保他日不会为了更大利益再行遗弃之事,灭了你攀取更高的金枝玉叶,庞玉燕,你等着,有你哭的一天。
庞玉燕心头一惊,慌忙摇头‘不会不会',这大宋朝难道还有比我庞家更高的高枝么?心头却开始怀疑范桐对她的爱倒地有多少,他到底是是爱庞家权势多些,还是自己才情姿色多些。
却说她兀自愣神暗自纠结。
祈奕也黑眸凛凛,嘴角噙笑:沉默是金,谁不会呢。
庞玉燕同伴许兰儿暗暗牵扯她衣衫:“姐姐?”庞玉燕闻言惊醒,瞬间变了脸色,钢鞭直指祈奕骂道:“呸,不男不女不守妇道,不要脸,母鸡司晨颠倒阴阳,竟然易装上堂诬攀我夫君,我今日劝你一句,你个贱丫头不想死就乖乖撤诉,不要妄想饭桶回头,否则… …”说着把钢鞭用力抽向院中树叶:“我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言罢又是一阵胡抽乱打,一时间树叶翻飞,落叶一地。
祈奕不为所动,依旧长身卓立,一声哂笑:“我乃是蓬门荆钗,出门行走,亲手劳作,乃是为人本分。倒是你,出身名门,竟然只身出门,跨马招摇,又与青壮男子拉扯纠缠,全无女儿家矜持,你羞也不羞?你手持凶器,擅入民宅,喊打喊杀,哪有半点大家闺秀影子,依我看,倒活像个女张飞,恰似个母夜叉,比街头斗殴泼妇也强不得多少,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哈哈,我倒是替你臊得慌!
要我撤诉,除非这黄河水倒流,日出西山,否则,你就不要妄想了!
至于那范桐,谁人喜欢只管牵回家去,抱紧了,我白家好女不吃回头草。
最后,请教这位小娘子,你话说完了没有,倘说完了,就请回吧,不要吵闹我义母休养,否则,别怪我把你扭送开封府,告你个擅入民宅扰民之罪。”
随即一声断喝:“小二哥,送客!再有这般不三不四,不清不白的妇人上门寻找什么大小姐,吩咐门子给我打将出去!”
张小二很会来事,答应的干脆利落:“是,二爷。”回头对着庞玉燕弯腰伸手:“范家娘子,您请回吧。”
庞玉燕何尝见过这样尖牙利齿对手,她一贯吵架只有赢不会输,被祈奕指着鼻子讽刺,如何受得,一掌推开张小二,跳将起来一鞭子劈头盖脸抽向祈奕。
祈奕早防着她了,在她推搡小二之时便将身子一矮,扭身避开,随即一个镟子转到庞玉燕身后,乘着庞玉燕收势不住,顺水推舟,在她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庞玉燕顺着惯性往前就那么以冲刺般扑倒了。好在院子里是泥土地,长满了厚厚野草,她只是啃了满嘴野草,嘴巴虽然火辣辣的且并未破皮。双手撑地又是哎哟哎哟叫唤,又是呸呸呸呸吐草皮,忙的不亦乐乎。
祈奕却拍拍手不满意:“哎哟,真不好玩,以为是只母老虎,却原来只是纸老虎。”随即指着庞玉燕嗤笑:“哎哟,我说这位小娘子,你也太客气了,你我平辈人士,何必礼义太谦,这样大礼参拜,我可不敢承受哟。怪不得人说京城乃是礼仪教化之地,行起礼来都是这样特别,快些请起,不必多礼啦!”
祈奕正在嬉笑怒骂,得意洋洋,冷不防闻听小儿惊呼:“二公子留神。”便觉耳边生风,祈奕急忙低头,伸手一抓,手里捞着一只细嫩软和小手,祈奕可是不会怜香惜玉,顺手就给她一个反剪手,再把她左手也拧起来反剪在背后。
许家小妞吃疼尖叫起来:“哎哟,手断了,玉姐姐救我!”
庞玉燕闻听顾不得哎哟悲鸣,一骨碌爬将起来,胳膊一轮又想挥鞭子。
祈奕笑嘻嘻把许家小妞往她面前一送:“抽啊,抽啊,怎不抽呢?最好你往死里抽,反正我有人肉盾牌,抽死也抽不到我。”随即回头吩咐小二:“快去开封府报案,就说悦来客栈遭遇抢匪。”
小二只是答应却不动身,暗暗给祈奕打手势,告诉她已经派人去了。
祈奕知道援兵不久将至,更加不在意了,拧着许家小妞言语挑逗,撩拨庞玉燕跳脚做耍子。
却是庞玉燕随身两个牵马女童儿被门子受命阻在门外,眼见小姐吃亏不得救援,急得直跳脚,一个小丫头更是尖叫怒骂起来:“狗贼子,我们老爷可是西院院主,识相的快些放了我们小姐,否则,看我老爷不派兵踏平你悦来客栈,叫你尸骨无存。”
祈奕一边用许家妞儿抵挡庞玉燕攻击,一边嘻嘻笑着跟两个丫头斗嘴:“去啊,去啊,只要你不怕我赶在你家老爷踏平客栈之前,先踏平你家小姐。”
两个小丫头闻言吓坏了,尤其许兰儿丫头绿儿,吓得声音只抖索:“啊?你,你,你,登徒子,浪荡子,想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啊?你敢侵犯我们小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祈奕索性腾出一只手来,假作一个摸人下巴动作:“哎哟,我好怕哟。”
一对女童儿背着眼,只看见祈奕动作,并不知道祈奕做的空动作,吓得怪叫:“住手,住手,否则,我叫老爷剁了你一双狗爪子。”
许小姐见祈奕撩拨得绿儿胡言乱语,气得脸红似火,拼力挣扎,却脱身不得,只得吼她自己童儿:“绿儿,住口,什么男女授受,她是个女公子。”
绿儿是个心直口快有些一根经的丫头,闻言似是安了心,拍着胸脯子娇声娇语:“哎哟,这就好了,要不然小姐你就惨了,你被这个登徒子又捉又摸,不招赘他也不行了。”
听她骂自己登徒子,祈奕柳眉一竖,旋即宛然一笑,黑眸含情:“绿儿啊,要不要你们主仆一起来啊?”
绿儿见祈奕唇红齿白,人品潇洒,风流倜傥,对着自己笑得明眸灿烂,不由心头一荡,把脸一红:“呸,你不是女人吗?”
祈奕挑眉一笑:“还是大姐聪明,叫你看出来了!”
绿儿又急了:“啊?你真是男人啊,小姐?”
许小妞连连挣扎,不得脱身,顿时急了,扭着脑袋跟祈奕叫板:“喂,丑女人,你想怎么样,快放了我,我可没得罪过你啊!”
她不说还好些,一言之下勾起祈奕心头怒气,不免手上用劲儿,冷笑道:“小姐记性真差啊,记得那次几个丫头捉住家姐的手脚,摁在地上,似乎是你许小姐亲手补喂了家姐一杯庞家招赘喜酒呢!你的恩情,家姐至死没敢忘记,怎么你到忘记的干干净净了?看来小姐无有丝毫愧疚之心啊,做了恶,很是心安理得呢!”
许小妞似乎良心未泯,有些愧疚,一时哭了:“对不起,我也是一时气愤,恼恨你一身孝服冲了我玉姐姐喜事,我不知道是范桐害死你父母双亲,我以为你故意身穿孝服来捣蛋的,我是真不知道,我若知道你双亲辞世,绝不会那样做的,你要相信我,连我姐姐也不知道啊。”
祈奕冷笑:“哼,那时候不知道,今日既然知道了,又打上门来做什么?想看我白家死绝了没有,还是杀人灭口啊?”
许小妞摇头哽咽:“没有,没有,我姐姐也没法子,等她知道真情,已经木已成舟,我们今日是来讲和的,我玉姐姐她愿意退一步,只要你撤诉,她愿意大红花轿接受你做平妻。”
祈奕闻言大怒:“我呸,住口,没得叫我恶心!”
绿儿这回又相信祈奕是女人了,见她调笑自己小姐,顿时恼了,冲着自家小姐道:“小姐,你不是有拳脚功夫么,揍她呀,总么连个女人也打不过呢?”随即又迟疑盯着俊俏祈奕皱眉:“喂,贼子,你倒底是不是女人啦。”
祈奕不怒反笑:“你说呢!”
说着话,再一次把许小姐往偷袭的庞玉燕面前一挡:“啧啧啧,许家娘子,看看你这位好姐姐,枉你对她情深义重,她却对小姐美貌嫉恨得很呢,几次三番想毁了你这张美人脸呢!”
庞玉燕气得咬牙切齿:“贱丫头,你休要挑三拨四,你想怎么样?快些放了兰儿,我饶你不死!”
祈奕冷笑着一抬下巴:“要放也行,你先放下鞭子。”
庞玉燕哪里肯:“叫我放下鞭子任你个贱丫头施为?休想!”
祈奕使劲儿一拧许家小妞胳膊,言笑晏晏:“哎哟,那正好,你我三人开封府去走走罢。”
许小姐闻言怕了,声音带了哭腔:“姐姐,算了吧,我们认输罢,否则叫我爹与干爹知道我们偷溜出来惹祸可不得了啦。”
祈奕伸手摸一把许兰儿脸颊,笑道:“哎,这才乖!
庞玉燕见许兰儿哭了,心不甘情不愿把鞭子放在地上:“好,我放,你也快放兰儿。”
祈奕对着张小二一翘下巴:“收了她的鞭子。”
“什么,收鞭子?”
张小二闻言目瞪口呆:“二公子?她是......”
祈奕一瞪眼拦住他的话头:“我叫你收鞭子!”
张小二心里直打鼓,老夫人叫去开封府,把人家包大人展大人当成看家护院的一般使唤,二公子又把人家庞家小姐当成邻居傻妞一般排揎。今日怎的了?一个个都装着鬼了呢?
可是祈奕虎视眈眈,他只得自认倒霉,抖抖索索拿起鞭子双手奉给祈奕。祈奕接了鞭子这才把许小妞往庞玉燕怀里一送,道:“识相就快些回去,否则,别怪我把你们扭送开封府。”
庞玉燕倒是姐妹情深,急忙扶住许兰儿,摸摸胳膊,摸摸脸颊,浑身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啊,快告诉姐姐,我叫爹拆她房子,剁了他的手。”
祈奕毫不退让:“庞小姐可要快些去,否则我完了官司可就返乡去了!”
庞玉燕只气得脸色铁青,想她侯门贵女,天子姨妹子,正是不屑于跟姐姐共事一夫,也不愿意嫁入婆家受约束,方才鼓动老父替她坐堂招夫。真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她得知白玉衡状告范桐,得知白家真像,她十分愤怒白玉衡令她出丑,却不担忧范桐会有什么麻烦。
无他,只因当初白玉衡曾经祈求范桐与庞玉燕,只要范桐认下自己,认下白家这门亲,回去给二老双亲磕头认罪,她只要名分,不求富贵,却被庞玉燕冷酷拒绝。如今她以为只要她亲自上门,答应当初条件,不怕白玉衡不痛哭流涕,跪地磕头感恩收留。那时候自己权且退让,哄着她撤诉,将白玉衡接回府中好吃好喝好还看待。瞒过包黑子,不再追究。
庞玉燕自以为对饭桶有十足把握,叫饭桶终身不再看白玉衡一眼。
等过个十年八年,节时过境迁,白家无人过问,谁还会注意白家丫头是老死还是病死。
这才不理老父一再告诫,擅自偷溜出来寻找白玉衡麻烦。他以为手到擒来十拿九稳。熟料如意算盘一场空,欺哄不成,反受欺辱,教她如何能甘心?心头只是悔恨,不该大意轻敌,不带护卫只身前来。
却说祈奕打发了庞玉燕,心情舒畅弹弹衣衫,施施然要进二门,却不料变故陡生,大门口传来掌柜与门童惊慌呵斥声:“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后院私宅,官爷们要吃饭喝酒请到店堂。”
“什么吃饭,我们找人,快些把我们小姐交出来?”
紧着打斗声呵斥声一片,嘈嘈杂杂,十分混乱。
祈奕不由顿住脚步,回身察看。却听庞玉燕惊叫出声:“二哥?你来得正好,我差点给人欺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