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想回家的男人 第四节

soledad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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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现在】茶汤一点点的润化成金色的琉璃,像老老的旧时光闪着某个深秋午后的明媚。我合上笔记本电脑,为自己和张一凡,倒满了一杯茶。浅尝一口其中滋味后我慢慢的开口说:“你离开后,一一在她跳槽过去的那家证券公司工作了一年,后来也离开了。换了几份工作,先后交了两个男朋友,现在,在一家幼儿园当幼师,她还参加了绘画艺术社,休息的时候常去各地旅游、写生。”我停了停,看了一眼张一凡有些期待、激动而又强自随意的表情,低下头吹吹手中的茶盏,有些不忍心的侧过身,不看向张一凡的接着说道:“一一,结婚了,今年5月。我刚参加过她的婚礼,男方是她高中时的同学,对她很好,很爱她宠她。”沉默,漫长而揪心的沉默。其实有时候,我讨厌自己作家这个身份,太过敏感细腻的心绪,让我不自主的感染到周围人的情绪,特别是这位相交了多年的蓝颜知己。“哦,很好,那很好,就该这样的... ...很好,那很好...”张一凡嗫嚅着低低的重复单调的词语... ...

    【1998年】在张一凡28岁生日那天,他遭遇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最为耻辱的一天。又是一连几天的冷战,张一凡的这个生日是断然没有打算回家和妻子一起度过的。一群熟悉他知道他家中情况的朋友早就安排好了一夜的香艳酒席要为他庆生。然而,中午午休时,他收到了妻子发的信息:“老公,你晚上回家我为你庆祝生日吧!”“不回,公司有事。”张一凡烦躁而简短的回了讯息,本以为妻子又会是一通歇斯底里的埋怨责备,可这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妻子随即回过来的信息这样说:“好吧,老公,那你别太累了,注意休息。老公,生日快乐,我爱你!”张一凡的心瞬时柔软了下来,对他来说,他虽然有着年轻气盛的虚荣爱面子,也时而迷恋莺莺燕燕的香吻蜜语。但这个从农村捱着艰苦自己一步步打拼出来的硬汉子,最渴望的一直是一个温暖的家的怀抱,一份来自妻子的温柔和理解。张一凡在妻子这一条信息里的关心祝福中,在那一句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我爱你”里,好像回到了曾经热恋的时光。他竟不自主的反省起自己了,“是我给妻子的关怀和理解还不够,是我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我该更宠她一些的,不是吗?”于是,张一凡推掉了晚上朋友们的安排,一下班就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想着各种该如何好好的经营弥补

    有了裂痕的夫妻关系,“或许,我们该要一个孩子了,对,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张一凡没有给妻子打电话,他想象着自己打开家门妻子惊喜的表情,“今天,我们不在家吃饭,我要带她一起去马歇尔西餐厅,一起度过最浪漫的一晚。”来到了几夜未归的家门前,张一凡拿起钥匙轻轻的打开了门,手上的鲜花散发着雨露未褪的香,娇艳欲滴。门口鞋架上,一双陌生男人的皮鞋,呆滞了张一凡的脚步,他像没了魂的行尸走肉般一步步的向里屋的卧室挪着,一地散乱的男人的女人的衣服,像根根粗而锋利的针般锥刺着张一凡的心,他用脚砰的一声踢开了卧室的门,一男一女匆忙慌张穿内衣的狼狈画面,犹如烈火般灼烧着张一凡的眼。然而,只是短短的几十秒,张一凡转身离开了卧室,踢开一地的衣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带着邪肆轻蔑的笑,慢慢的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妻子很快走了出来,怯生生的、断断续续的说:“老公,我们,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张一凡啪的一声合上打火机,吓得眼前的女人一个激灵,他有些慵懒着语气说:“不用解释,我在外头有女人,你家里有男人,很公平。”张一凡呵呵一笑,那笑声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绝情,“离婚吧!”张一凡攸的站起身来,并向卧室内一直未敢露面的男人喊了句:“哥们,这娘们给你了。”就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门外。

    那一个深黑的夜里,张一凡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硬硬的指尖深深的嵌到手掌肉里,渗出血丝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是没想过拿把刀废了卧室里的男人。但他忍住了,因为鲜血不足以释放他内心的愤怒,为了这样的女人谩骂都是对自己的侮辱。张一凡在飞驰的车里,黑暗中一个人像个野兽般没有语言的嘶吼,任任何一个男人,纵使自己有错,纵使不够爱,也都无法承受自己女人这样的不忠和背叛。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后,张一凡在车祸中第一次结束了他和妻子维系了三年的婚姻。

    【2003年】自那次会议后,张一凡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这个叫董一一的女孩所吸引。清晨,经过董一一部门办公室时,透明玻璃窗里,女孩背对着他朝向阳光,长长的黑瀑布一样的头发闪着粼粼的光,像一汪墨色的泉。她没有打开电脑,整个人陷在椅子里,双手抱着一个小小的有着绿色叶子花纹的透明水杯,仰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突然,电话短讯的滴答声响起,女

    孩拿起手机看了看,噗嗤的笑了,低头散开的一缕头发微微遮住脸颊,侧脸隐约可见的小酒窝迷醉了张一凡这一颗在世俗尘埃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心。午间,食堂里她总是跟在几个同部门的男孩子屁股后面,像个小跟班一样哥们长哥们短的没个女孩样。工作中,有活她抢在前面,干起什么来都激情澎湃,别人眼中繁杂不堪不愿接手的工作,她也会认认真真一点点的去完成。张一凡被这个小女孩迷住了,身边女人无数却从不知恋爱滋味的他,有了一种陌生而奇妙的悸动。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去接近董一一时,公司的一场大型活动像丘比特的箭般将两个人的爱情轨迹重合在了一起,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位名叫江晓的电视台记者兼散文作家,出现在张一凡和江晓的爱情故事里,成为了两个人的灵魂之友。

    在那场从前期筹备到落地执行再到后期宣传推广整整持续了3个月的大型活动中,董一一作为一名市场专员,负责对内对外的全部对接沟通以及执行跟进工作,因为这场活动的重要性,张一凡是直接接手操控的,这让他和董一一有了越来越多的接触。张一凡从一开始只因为工作打电话或是当面找董一一,到后来没工作也要找点工作去靠近董一一,这个过程中,他更发现了一一身上独特的魅力。一一生活中是个有点傻乎乎的孩子,但工作起来,却是极为的认真专业,时不时展现的强势透着一股职场女性的成熟坚韧。同时,一一也在被张一凡吸引着,他是个拥有绝对魅力的男人,亦正亦邪的成熟男人心智,小爸爸一样的温柔体贴,让一一的心一天天的有着自己无法控制的跳动,她开始每天的渴望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味道。爱情的发生从来没有具体的时间,也那样容易让人忽略掉对错,在一个两个人惟一一次手牵着手看电影的夜晚,他们超越了边界拥有了彼此,而且,那是一一的第一次。后来,张一凡问过一一“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成特别随便的女孩子吗?”一一的回答诚实的让张一凡有种想敲破她脑袋的冲动,“我,我好奇呀,心跳的太快了,来不及想太多。”

    自那以后,张一凡和董一一开始了他们的地下恋情,也慢慢的都和当时负责活动宣传报导的江晓成为很聊的来的好朋友。江晓是个成熟通透的女人,只是一次一起吃饭时张一凡将冰淇淋甜点换到一一面前的小动作,就领悟了二人的亲密。但君子交友,止于清水,不道破,不言不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