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纪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读小说 www.duxs.net,最快更新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最新章节!

    普天同庆, 万众瞩目,在经过了整整一夜的煎熬等待后,玄虚剑派学宫终于放榜啦!

    郑薇绮紧张得又是一夜没睡, 她虽是修真之人, 然而在精神极度压抑的情况下苦苦熬了两天两夜, 中间还夹杂着高强度用脑活动, 宛如丧尸游城般走出房门时, 让宁宁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句话——

    一个幽灵, 剑道主义的幽灵,在玄虚剑派游荡。

    她和大师姐关系很好, 今日放榜,自然也早早醒来陪着她。

    郑薇绮表现出了高考出成绩时的亢奋与紧张,生动形象诠释什么叫做“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既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成绩,又担心这次仍然过不了关, 连门都不太想出。

    来到学宫, 放榜处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白压压一片,有喜有忧。

    原身早就从学宫毕了业, 宁宁便几乎从没来过此地。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番,难免带了些好奇地四下张望。

    但见崇阁巍峨,傲然耸立。整座建筑以白玉石砌成, 自有岿然不动、气势凌云之感,青松绿蔓平添翠色, 雕栏玉砌风姿浑然。

    在白玉宫外,文试成绩以非常传统的方式贴在墙上展现出来,等人稍微散了一些, 郑薇绮才忐忑不安地上前几步,径直走到倒数的那一排。

    榜单只会公布通过者的成绩,以郑薇绮的水平,若是在最后几个名字里没有找到她,那就必然又是个无。

    郑薇绮深吸一口气,与宁宁对望一眼,用右手遮住最后一竖排几个名字。

    末了以视死如归的口吻沉声道:“那我开始了!喝啊!”

    随着一道意义不明的低喝,郑薇绮将手掌往上挪了挪,露出一个被遮挡住的名字。

    两个字,晃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她。

    郑薇绮已经不忍心再往上看,手腕颤抖着又往上动了一格。

    是个男人的名字。

    再往上,不是。

    继续挪一挪,也不像。

    不会吧。

    身后传来宁宁饱含安慰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师姐……”

    这两个字化作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耳膜上,迫使她再也没有思考的余力,整个人后退一步,把手掌从榜单上挪开。

    放眼望去一大竖排名字,像只晃晃荡荡的龙。等她细细观察一番,别说是“郑薇绮”三个字,连姓郑的都一个也没有。

    好家伙。

    这榜单没有索引,歪歪斜斜的每排上都写着不同的名姓。郑薇绮仔细看了半晌,才终于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榜单都写着两个字是“重考”。

    郑薇绮:……

    她是彻底看开了。

    “看来这次又没过。”

    身为大师姐,哪怕心里有百般怨气,也不能在她亲亲师妹面前表露出来。郑薇绮努力扯出一个笑,转身对宁宁道:“再等来年吧。反正我也习惯了,哈哈。”

    宁宁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用漂亮的杏眼望着她,抿唇摇了摇脑袋。

    随即抬起右手,指向不远处榜单中间的位置:“师姐,你在那儿呢。”

    ——她这回非但没落榜,还考进了整个学宫的中游水平,挂在一堆密密麻麻名字的正中央。

    郑薇绮一个恍惚,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宁话里的意思,等转身见到那三个白纸黑字的[郑薇绮]时,更是恍如做梦般神色呆滞。

    是她的名字。

    真是她的名字。

    不是在做梦吧。

    掐一掐脸,的确是疼的。

    哦呼。

    她——过——了——!!!

    十方法会召开在即,各大门派精英弟子尽数离山,前往目的地鸾城。

    法会每二十年一开,意在测评修真界青年才俊们的真才实干,顺便为弟子们提供一决高下的机会,经过多轮角逐,选拔出各个境界里最拔尖的一个。

    宁宁觉得吧,就跟期末考试似的,总叫人觉得有些紧张。

    等飞舟抵达鸾城,在客栈里收拾好行李之后,便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

    法会于明日举行,鸾城城主特意为此筹备了一场大型晚宴。

    玄虚剑派来得早,正午时分就没了事干,加之小弟子们常年居于山中,鲜少来这种赫赫有名的大城,只需三三两两地一呼应,便全部跑去了街头。

    和往常一样,虽然每人都是由师尊亲自带队,但贺知洲那位成天云游四海的老家长仍然不见踪影,便被分来了天羡子这一拨。

    “啊,风清气爽!人生美好!我还可以做十张考卷!”

    郑薇绮还没从过了文试的冲击里缓过来,一边走在大街上,一边傻笑道:“这次能过文试,首先要感谢我师兄师弟师妹们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无法取得成功。其次,我要感谢出卷的师长们。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做人的机会,那些题目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孝敬它们一辈子!”

    贺知洲悄悄碰了碰宁宁手臂,压低声音:“她这样多久了?有没有去看大夫?”

    宁宁摇摇头。

    其实郑薇绮如今已经算是比较正常。当初在学宫外的榜单上见到自己名字,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直接道:“噫!好了!我过了!”

    整个就一范进中举的修真翻版。

    只不过这位没疯到去滚泥巴水,等拍完说完,便扭头一把抱住宁宁,甩着舌头疯狂乱窜。

    如果要为她配上一首背景音乐,必然是那首绝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的[causeare the championsthe world!we are the championsfriends!]

    就非常应景,仿佛是从郑薇绮嘴巴里长出来似的。

    鸾城极大,玄虚剑派入住的客栈位于闹市之中,一出门就能见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宁宁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座城的全貌,就听见贺知洲发出一声嫌弃意味十足的“啧”。

    顺着他无比鄙夷的目光看去,竟是一道陌生男子的背影,身形纤瘦,身着青衫,一派风雅才俊模样。

    察觉宁宁也在盯着那人看,贺知洲嘴角一抽:“你看他浑身那股邪气,两瓶空气清新剂都压不住。”

    他向来咸鱼,几乎从未对谁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嫌恶之情,宁宁心下好奇,又听贺知洲补充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当花魁时声称自己来自万剑宗,被他们一个弟子当场拆穿了?”

    宁宁恍然大悟:“难道——”

    “没错。”

    贺知洲咬牙切齿:“就是叶宗衡这混蛋!”

    原来那人叫叶宗衡。

    “贺师弟,其实归根结底是你冒充万剑宗在先,叶宗衡身为万剑宗弟子,揭露你的身份也是理所应当。”

    郑薇绮不愧为大师姐,虽然此时神志不清,却还是说话一针见血:“这事儿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让你白白辱没万剑宗的风评。”

    贺知洲气红了耳朵:“郑师姐,你有所不知。那厮哪里是为了捍卫万剑宗风评,分明是他苦苦追求的前任花魁被我抢了名头,为了讨那姑娘欢心,才对我处处针对。”

    “如果只是那件事也就罢了,的确是我不对在先,心服口服。可叶宗衡居然还雇下一群壮汉,在我上台献曲时,竟、竟——”

    他越说越气,握紧拳头:“竟站在台下一起吹唢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的确不是常人会做的事。

    宁宁想,如果实在看不惯的话,明明雇人直接打他一顿就行了啊,那位叶师兄的报复之道居然是吹唢呐捣乱……

    还挺清新脱俗的。

    众人谈话间,不远处的青衫男子身形一晃,微微偏转过脑袋。

    被贺知洲恨得牙痒痒的叶宗衡师兄,居然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

    一双圆润清亮的狗狗眼叫人想起可口的黑葡萄,娃娃脸更是让他显得稚气未脱且平易近人,白皙的颊边甚至残留着些许婴儿肥,像个白嫩嫩的馒头。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会是青楼常客,而且脑子似乎不怎么灵光。

    高阶修士能觉察到周围细碎的灵气,叶宗衡乃万剑宗亲传弟子,对于气息感知便更是敏感。倏然转身之时,腰间长剑陡然一震。

    娃娃脸青年警惕抬头,正对上玄虚剑派一行人齐刷刷的目光。

    打头那个,正是他的死对头贺知洲。

    只见那贼人笑得意气风发、恶念横生,正缓缓向前踱步,带了几分杀气地向他走来。

    叶宗衡心下一颤,暗道不妙。

    贺知洲明显不怀好意,八成是要报他雇人吹唢呐的仇。

    如今他形单影只、同门皆不在近旁,而贺知洲身后则跟了好几个玄虚派剑修,要是真打起来,他必然落于下风。

    可恶!

    眼看对方越走越近,嘴角的笑愈发张狂放肆,在两人相距咫尺、贺知洲正要开口说话的瞬间——

    叶宗衡猛地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根被冻僵的大冰棍,直接倒在地上。

    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贺知洲也有点懵,差点以为跟前这兄弟突发某种疾病。

    但下一瞬间,就听见叶宗衡声如蚊呐地开了口:“救命……谁来救救我!他、他打我!”

    说完,还佯装出痛不欲生的模样,捂着胸口浑身抽了一下,但那贼兮兮的眼神分明是在挑衅着出声:“哈哈,没想到吧白痴!这叫先下手为强!”

    ——这人眼看打不过,居然碰起瓷来了啊喂!

    贺知洲知道叶宗衡狗,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能狗成这副德行。

    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他绝对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打,但奈何此地人来人往,已经有几个路人面带惊异地紧紧盯着他们两人看。

    望向他时,皆是带了惊惶与恐惧。

    叶宗衡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心满意足地看着死对头脸色由白转青,末了又颤着声补充一句:“不行,你必须得赔、赔我疗伤费用。”

    现场那么多双眼睛在看,按照贺知洲的性格和资产情况,如果想拔腿就跑或据理力争,只会白白坏了玄虚剑派的风评。

    这一招他早就想用在贺知洲身上,一报花魁名头被抢之仇,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自然不可能放过。

    果然,对方在犹豫片刻后咬了咬牙,十足不甘地发问:“你要多少灵石?”

    叶宗衡故作虚弱地瘫在地上,抬手比了个数:“不多,五千灵石就成。”

    “五千?”

    贺知洲大概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掏出钱袋掂量一番。在经过一段极其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将钱袋递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我没那么多,你自己看着拿吧。”

    穷鬼。

    叶宗衡心下冷嗤,勉强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抬手接过钱袋。

    意料之外地,贺知洲居然没松手。

    他皱了眉,不耐烦地加大力道,用力把钱袋往自己这边扯。

    然后在同一时刻,耳边响起贺知洲震天动地的嘹亮嗓音:“救命!抢钱啊!你拿我钱袋做什么!!!”

    哈哈,没想到吧!白痴!

    贺知洲面上惊恐万分,眼底却满是猖狂冷笑。

    他在穿越前的工作是什么?演员啊!这臭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局面瞬间两级反转。

    叶宗衡:草。

    与佯装病弱抽搐的叶宗衡不同,贺知洲的这道声音喊得中气十足,还裹挟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慌乱与无措,仿佛下一刻就会哇地哭出声来,十足可怜。

    于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朝他俩所在的方向看。

    叶宗衡百口莫辩,恍惚间已经听见有人在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当街强抢钱财,实乃败类!看他腰间别着把剑,到底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他听得一口心头血差点上来,一计不成,心下又生一计。

    既然贺知洲打定主意要将他拉下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这个念头匆匆闪过,叶宗衡眉目一凛,周身灵气暗涌、剑意陡生。贺知洲有所察觉,心里有点慌。

    不会吧,难道是因为被他反将一军,叶宗衡恼羞成怒要直接开打?

    不至于啊大哥!明明是你先碰瓷的!

    叶宗衡修为已至元婴,他一个只知道划水过活的小金丹自然不敌。

    正要仓皇逃窜,对方的剑气却已呈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稍作停顿后,便如排山倒海般倾泻而出,径直打在了——

    叶宗衡自己身上。

    贺知洲懵了。

    只见叶宗衡整个人跟坐海盗船似的疯狂后仰,一击被锤上半空,在进行一个华丽丽的三百六十度大转身后,以烂泥巴的姿势重重摔倒在地。

    然后像坏掉的破布娃娃般抽搐一下,奋力抬起右手:“我不过抢你钱袋……你为何,下此死手……”

    说完喉头一热,喷出一口血来。

    ——哈哈,没想到吧!他还有这一招!跟他比演技?白痴贺知洲!

    贺知洲:……

    贺知洲:草!!!你有病吧!!!

    叶宗衡此人竟伤敌一百自损两万!

    这是什么绝世天才!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啊兄弟!

    “救命,杀人啦!”

    围观群众哪里见过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反转,一时间尖叫声喟叹声求救声四起。

    叶宗衡仍躺在原地不断抽抽,偶尔吐出一两口泡沫似的血花。

    贺知洲身处风暴中心,无处可逃,脑子里须臾间闪过许多许多。

    他的表演基本法,中国电视史,恐怖片喜剧片乡村爱情故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还有路可走!

    “我今天打的就是你!”

    在铺天盖地的议论声里,贺知洲深吸一口气,目眦欲裂地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这败家子偷了家里所有钱财,咱们重病卧床的娘亲会平白无故没了性命吗!”

    吃瓜群众的声音小了一些。

    贺知洲恨铁不成钢,继续激情怒骂:“二弟!我知道你爱逛青楼,但咱爹已经连饭都吃不起了,就等着我钱袋子里的灵石回去救命啊!你当真忍心把它抢走,全送给那小桃红姑娘吗!”

    小桃红,正是被贺知洲挤掉花魁地位的烟花女子。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局势便又是天翻地覆。

    周围人纷纷怒骂:“没良心的东西!要是我,非得把你骨头打断!”

    甚至有人热心肠,已经做好了众筹捐款的准备:“不知钱袋里的灵石够不够?太可怜了,我这里还有些闲钱,不嫌弃的话带回家,给你爹吃点好的吧。”

    叶宗衡听得血花噗嗤噗嗤往外漏,恨不得爬起来痛斥这群听风就是雨的愚民。

    现在好了,他不但被自个儿打得动弹不得,还成了被口诛笔伐、十恶不赦的那一个。真真得不偿失,损了夫人又折兵。

    他还想再出言辩驳几句,却突然察觉人群中的议论声小了许多。抬头望去,竟见到熙熙攘攘围观的人潮纷纷向两侧散去,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

    一名身着玄服、人高马大的青年缓缓而来,粗略打量现场的一片狼藉后,颔首沉声道:“二位,我乃鸾城刑司院刑司使,听闻此处有异,特来查探情况。”

    简而言之,就是这座城里的高级督察。

    叶宗衡本来只想整整贺知洲,哪里料到竟会招来此人,心慌意乱之下,只得尴尬笑笑:“这……不必吧。”

    说完了又暗自腹诽,他们俩闹的这样一出,就算真想查,也查不出什么猫腻来。

    哪成想玄服青年信誓旦旦:“我已听旁观城民大致叙述了事件经过,虽然错综复杂,但还请二位不要担心。”

    他说着加重语气,抬眸看一眼城主府顶端一只展翅腾飞的鸾鸟雕像:“诸位有所不知,由于城中频频有女子失踪,城主特意在鸾鸟像上设了法术,能监视城中各个角落的一举一动,并通过玄镜再现出来——二位快看!那只眼珠正巧转到我们这边,方才发生的一切,必然都有好好记录下来。”

    法术,监视,记录。

    贺知洲已经要被吓吐了。

    再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果然见到鸾鸟眼中的绿宝石直勾勾盯着这边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光芒。

    谁能想到,他们两人处心积虑勾心斗角这么久,却发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那只鸟狂笑着拍得七零八碎:“哈哈,没想到吧!鸾城里是自带监控摄像头的!”

    没想到,那是真的没想到。

    贺知洲浑身发抖:“不、不用了吧!”

    叶宗衡眼神飘忽:“这也太麻烦了,不如让我俩私下协商解决……”

    刑司使满面正气,朗声笑道:“不碍事!天道昭昭,人可欺,心不可欺。二位争执如此激烈,寻常手段皆难以辨别善恶真假,我今日便要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让作恶的那人无所遁形!”

    此言一出,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面玄镜来。

    在场的好几十双眼睛,一齐盯着镜面上看。

    先是叶宗衡拙劣的演技,还没被贺知洲碰到,便直愣愣摔了个屁股蹲。

    然后是贺知洲亲手把钱袋递给他,随即面目狰狞地大喊“有人抢钱”。

    最精彩的,当属叶宗衡剑气上涌、呈回流之水的态势一股脑迎面而上,将他自己掀飞的时候。

    青年旋转着一飞冲天,在贺知洲面如死灰的神情下悠悠落地,长衫飞舞,如花似梦。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刹那之间现场毫无声息,刑司使的笑容随着画面进程一点点黯淡下去。

    本以为是出血泪俱下的悲惨故事。

    结果成了两大影帝互飙演技,把众人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这一出碰瓷与反碰瓷,被他们玩得妙啊。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迟疑着出声:

    “啊这……”

    “剑修之行径,果然不是常人能企及。”

    “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当真超凡脱俗——姑娘,你认识这两位吗?”

    紧接着是一道似曾相识的女声,淡漠至极:“不认识。”

    在她之后,又有个少年人迅速接话:“看他俩关系亲近,应该出自同一门派。我们万剑宗向来行得端坐得正,弟子怎会如此,哈哈。”

    叶宗衡心头一梗,朝着声源望去时,赫然见到同门派的苏清寒和许曳。

    见他抬起脑袋,一对狗男女很有默契地一并扭头,假装陌生人。

    贺知洲看得合不拢嘴,笑得十足嘚瑟:“报应啊!可怜啊!同门情深啊!我的同门就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就整个人失了言语,僵在原地。

    以郑薇绮为首,亲爱的同门们在察觉到他视线后,纷纷神色复杂地扭过头去,假装无所事事,四处看风景。

    而他们的腰间空空荡荡,哪里还见得到半分剑的影子。

    ——为什么你们这群混蛋都把剑藏进储物袋了啊!为了跟他撇开关系,连自己是剑修都不想承认了吗!

    “今日天气真好。”

    最先扭头的郑薇绮道:“适合念书,我最爱念书,文质彬彬的,多好。”

    孟诀做惋惜状:“早听闻剑修行事不一般,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小白龙涨红着脸,连龙角都染上了浅浅的粉色,一想到贺师兄之前的行径,就害羞得想哭。

    宁宁侧着脸,视线就从贺知洲到了旁边的裴寂身上:“当街闹事,实在过分。小师弟,你怎么看?”

    裴寂:“……”

    裴寂:“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贺知洲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裴寂!你这叛徒!色令智昏!!!

    “请两位跟我走一趟吧。”

    刑司使道:“届时会告知门派长老前来亲自认领,不知二位师从何门何派?”

    叶宗衡故作坚强,忍住泪花闪闪冷哼一声:“看不出来吗?小爷我来自玄虚剑派,玄虚天下第一。”

    贺知洲眼一斜嘴一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象牙山跑来修了仙:“大锅,俺是万剑宗滴徒弟。待会儿轻点罚成不,俺们万剑宗滴都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