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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舒了口气,往后靠到了靠枕上,
“金志扬是个心思灵动的,在长青县这两年,极见政绩,上上下下打点的也好,已经连着两年卓异了,也算是个极难得的,现在虽说位小人微,往后的事就说不定了,这邹应年,倒是个有眼光的,这会儿就把女儿送过去,往后金志扬发达了,也算得上是患难的情份,倒也是段好姻缘。”
李小暖直直的看着程恪,心里油煎般翻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说的,是这个世间的正道正理!
程恪看着脸色微微有些泛青的李小暖,猛然恍悟过来,忙笑着问道:
“怎么?金志扬纳妾这事,金家大少奶奶没点头?那就是金志扬的不对了。”
李小暖耷拉着肩膀,闷声闷气的说道:
“大姐姐若不点头,岂不成了不贤惠了?善妒可是七出之条。”
程恪身子僵了僵,忙搂着李小暖,笑着说道:
“这哪里算不贤惠,哪有非点头不可的道理?总得金大奶奶也看得上才行,算不得妒!这跟妒哪里关得上!”
李小暖伤感的笑了起来,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
“你放心,你若想收谁纳谁,我比大姐姐还贤惠呢,你只管收只管纳就是。”
程恪急得坐了起来,李小暖伸手按在他嘴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会儿,我信你,你也不用多说。”
李小暖松开手,目光微微有些暗淡下来,程恪低头看着她,搂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闷闷的说道:
“你和这世间其它女子不同,我知道,我也跟别人不一样,你放心。”
李小暖沉默的靠在程恪胸前,半晌才抬头看着他问道:
“邹应年想进京这话,你是无意听到的,还是……”
程恪微微皱了皱眉头,
“现在看来,是专程说给我听的,我原不知道金志扬纳了邹氏的事,倒没多想,吏部的人一向心思细,只怕觉得这邹应年跟咱们也算是弯弯绕绕着拉上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关连。”
李小暖泛起满脸的恶心来,转头看着程恪问道:
“这邹应年若没和古家、和你扯上这么让人恶心的关连,可能如愿调进京城?”
程恪哭笑不得起来,
“让人恶心?咳,小暖……”
“我跟你说正事呢!”
李小暖打断了程恪的话,程恪一脸古怪的点着头,
“好好好,说正事,也能进,只要他不奢求高位肥缺,六部里找个地方还是找得着的,再说,六部里年青的官吏,想去地方上历练历练的,也很多,不是难事。”
李小暖低头想了想,看着程恪说道:
“他到京城才最好,我看御史台一直缺人,他原就是观察使,若进御史台做个御史,也算顺理成章吧?”
程恪挑着眉梢,失笑起来,
“极顺理成章,他如今是正五品,进京做了从四品的谏议大夫,由地方闲差换成京城闲差,极顺理成章!小暖,”
程恪顿了顿,看着李小暖,小心的说道:
“咱们若不理会,依他的资历,在六部九司谋个堂官的缺,也是极容易的事,倒不用去御史台那样的清苦之处。”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程恪,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不用从四品,正五品的御史才更顺理些,咱们不能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好歹……也是亲戚!”
李小暖声音里透出丝冷意来,程恪眨了下眼睛,低下头看着李小暖,俯到她耳边问道:
“金家大少奶奶都跟你说了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能说什么?大姐姐那么好的人,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顺着金志扬的心意,准备效着娥皇女英,侍候着他罢了!”
程恪高高挑着眉梢,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看着李小暖说道:
“就让他去御史台呆着吧。”
程恪顿了顿,看着李小暖,突然笑了起来,
“金志扬明年五月任期就满了,你有打算没有?”
李小暖摇了摇头,低落的说道:
“我哪能有什么打算的?这事,只看大姐姐的打算,这是她的家事。”
程恪长长的松了口气,李小暖转头看着他,程恪伸手抚着她的面颊,笑着说道:
“我是担心你关心则乱。”
隔了一天,关于汝南王世子妃如何贪婪的传闻如一股暗流,从礼部开始,在六部和和京城各名门旺族间飞快的传了开去。
在礼部当差的严贺龄听了传闻,晚上回来赶着和祖父严丞相说了,严丞相听了传闻,拧着眉头呆站了片刻,吩咐严贺龄当天晚上就告病在家歇着。
严丞相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半刻钟,才转身进了正院,屏退了众丫头婆子,低声交待着夫人宋氏,
“明天一早,让老二媳妇去趟古家,如今古家该娶的娶,该嫁的嫁,赶紧打点着送李老夫人回乡安葬吧,眼看着天冷了,再晚路上就不好走了,跟婉儿说,多在上里镇住些日子,尽尽孝心再回来。”
宋夫人点头答应着,担忧的看着严丞相,严丞相轻轻拍拍老伴的手,温和的安慰着她,
“没什么事,别担心,总要闹腾几年,皇上……今天早上看着气色不好,象是染了风寒,这几天,你约束着家里,好好安生着,外言不入,内言莫出。”
宋夫人点头答应着,
“你放心,家里我看着呢,你也当心些。”
“嗯。”
严丞相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眉头拧到了一处,这流言,从礼部先出来,信王掌管礼部多年,如今的礼部尚书钱继远又是信王侧妃钱氏之父,礼部,是信王的地儿,从他那里传出来……
是谁生出的事?要生谁的事?
严丞相呆站着想出了神,宋夫人取了件斗篷,走过来披到严丞相身上,低声劝道:
“老爷也别太担忧,保重身子。”
严丞相拉了斗篷,转过身看着宋夫人,点了点头。
程恪急匆匆的进了景王府,直奔内书房进去了。
周景然迎了他进去,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人,程恪坐到椅子上,连喝了两杯茶,才笑着说道:
“礼部左侍郎钟翰文的弹劾折子已经递进去了,赶着宫门落鈅前递进去的,哼!”
程恪冷“哼”了一声,又倒了杯茶喝了,才接着说道:
“这是想打咱们个措手不及!”
程恪恨恨的说道,周景然摇着折扇,撇了撇嘴说道:
“二哥就是这样,净在这些小节上头做文章,耍的也是这样的小手段!两个县令那里,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让洛川连夜过去一趟,折子日子提到昨天,塞到从驿路过来的折子里去,你放心。”
程恪笑着说道,周景然点了点头,舒了口气,往后靠到椅子背上,抬手摸着额头,又接着烦恼起来,程恪又喝了杯茶,就站了起来,笑着告辞道: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就不耽误你洞房了。”
周景然皱着眉头,挥着手示意他坐下,叹了口气说道:
“我正烦着呢,你别急着回去,陪我说说话。”
程恪站着转过身,看着紧锁着眉头的周景然,挑着眉梢嘿嘿笑了起来,
“你这一晚上,两趟洞房,我倒不急,不过是替你急,人家一宵千金,你可是两千金,这样的好事,你还烦恼什么?”
周景然眉梢一下子竖了起来,点着程恪恨恨的说道:
“滚!”
程恪大笑起来,拱拱手告辞出来,上了马,往王府疾驰而去。
第二天的早朝前,内侍就过来传了上谕,皇上龙体违和,要歇一天。周景然忙递了牌子,要进去看望父亲,不大会儿,内侍出来带着周景然往蕴翠宫方向走去,程恪看着周景然跟着内侍进去了,才转身找到父亲,和他一起出了宫门,去户部办差了。
周景然跟着内侍进了蕴翠宫,转进东边厢房,皇上穿着身淡褐色家常衣服,正半躺在榻上,靠着靠枕,微微闭着眼睛仿佛歇息着,程贵妃侧着身子坐在榻上,拿着本书正慢慢读着。
内侍禀报了,程贵妃放下书,忙摆手示意着,皇上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平和的吩咐道:
“我没睡着,让他进来吧。”
周景然走到榻上长揖见了礼,皇上看了他一眼,转眼看着程贵妃吩咐道:
“你累了一夜了,去歇一会儿去,让小景接着念给我听。”
程贵妃笑着答应着,站起身,将手里的书递给周景然,温和的交待道:
“这一页刚刚念好,你接着念下一页吧。”
周景然接过书答应着,程贵妃转身曲了曲膝,屏退了屋里垂手侍立着的宫女、内侍,和皇上告了退,下去歇着了。
皇上抬起手指点了点吩咐道:
“你坐。”
周景然小心的侧着身子坐到榻沿上,皇上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周景然,慢吞吞的问道:
“你就那么缺银子用?”
周景然满脸的莫名其妙,看着皇上,茫然的回道:
“也不是特别缺银子用,还过得去。”
皇上闷了口气,从身边拣了张折子扔到了周景然身上,
“你看看,堂堂皇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还把个弱女子推到前头!也不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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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困秋乏,真是乏啊,大白天困得眼睛睁不开,这叫什么事儿!唉,更新完,闲找地方偷着眯一会儿去了。
好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