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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不明白,那干脆不要想了,管他那两条船是干什么的呢,大明远洋舰队有郑和以及麾下一大群智囊在呢,谁爱操心让谁操这个心去好了。
董宇放下心中所想,尽情的吹着海风,听着海鸟的鸣叫,享受着航海的生活。
快傍晚的时候,一只信鸽解决了董宇心中的疑惑。信是盛立强写的,他知道董宇肯定知道了那两条商船的事,从郑和那儿打听出来消息,马上写信汇报给会长大人知道。那信鸽还是董宇交给他带过去的,这是当初董宇看着郑和手下用信鸽传递消息方便,顺便要过来了几只养着,这次盛立强过去的时候,就顺便带了两只,以便有消息及时通报,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原来那两艘不是商船,而是勃林邦大头领陈祖义的使者船,这次就是迎接大明宝船队到勃林邦的。
陈祖义决定向大明水师投降,归顺大明朝廷!愿意接受“招安”!那两条船就是前来表示诚意和引路的,那两条船上带来了陈祖义的亲笔亲,船上有许多金银财宝,要是要谨献给大明远征舰队以及大帅郑和的。那两条领路船说明来意之后,已经主动要求到前面领路了,现在大明远征舰队正跟随着那两条陈祖义的使者船驶向勃林邦,准备接受陈祖义的投降!
这一消息大出董宇的预料,本以为这次能跟着大明远征舰队见识一次真正的大海战,见识见识郑和舰队的武力,谁知道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个陈祖义真是太聪明了,明知道干不过明朝海军,就直接投降了事。以大明朝廷一直标榜自己是天朝上国的荣耀,怎么也不会杀掉一个流亡海外多年,主动向天朝皇帝投诚的番邦酋长的。当年的宋江得罪大宋朝廷得罪的那么狠,被招安之后,也是大封官爵之后,派出去打仗,实力大减,多年之后才设计把他除掉的。儒家思想发展到明朝,比之大宋朝更有甚之,陈祖义是看准了大明朝廷好虚名的这一软肋,才如此行事的,果然是一代枭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董宇对陈祖义的忌惮之心更重了。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能审时度势,毅然选择投降,此人心智之深沉,委实不可小视!
董宇以后还要在这片海域发展,或者经商,他已经多次和陈祖义起冲突了,他不相信陈祖义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双方能和平共处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今后有了这个家伙从中作梗,少不得还要麻烦!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以陈祖义今时今日的地位,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他在旧港的基业的,要么他就是有办法不跟郑和会朝廷觐见皇帝,要么就是回朝之后,他还会想办法再回来!这两种选择,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董宇愿意见到的,他必须想办法让郑和就在这次下西洋的过程中,把这个大毒瘤除掉!这时一劳永逸的最好办法!
董宇现在手里有了一个筹码。他马上回到船舱召见施进卿,就是那个在麻剌加救下的敌特头子,这家伙完全可以当做一颗定时炸弹,把他放回陈祖义身边去,炸死这帮该死的海盗!
“坐。”看着表情拘谨的施进卿,董宇一脸和善的微笑。
施进卿半蹲半坐在了椅子边上,董宇看着他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这家伙的功夫这是没的说,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他都能做出来。
“今天叫你来是有两件事。第一呐,你既然投靠了我,就要拿出点让我信得过的理由,”这话出口,明显看出施进卿的身子抖了一下,“我是一介商人,不是海匪草寇,不要投名状那一类的东西。”
施进卿心里暗自嘀咕:连投名状都知道,你不是海盗也差不多吧。嘴里却什么都不敢说,连表情都不敢带出一星半点,只是满脸谦卑的笑容看住董宇,听他往下说。
“不过呢,你还是留下点容易让人相信的东西比较好,我的商会人也不少,这样也容易让大家信服,你的出身也有很多人都知道,确实有点难办。”董宇满脸为难之色。
“会长大人有什么话只管说,我施某人既然投效了会长大人,就决不会生出二心!”施进卿说得斩钉截铁,激动的脸都红了。
“这样吧,”董宇装模作样的为难了半天,最后咧了咧嘴:“你就写一份宣誓书吧,保证你加入我华夏商会,投靠本会长之后,不会生出什么变故,这样也能服人。”
“多谢会长大人,属下这就去写!”施进卿跪倒在地,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这种情况下,他也根本就无从拒绝。
董宇房间中就有笔墨纸砚,施进卿写好之后,在董宇的授意之下,又盖上了双手指印。
董宇拿过来看了看,大为满意,想不到这施进卿字写的倒还漂亮。这就是证据了,以大明惯例,书面文书是第一证据,今后这货就算要反悔,只要这封书信一拿出来,老家在广东,从小接受过中华传统文化熏陶的陈祖义能活埋了他。
“我商会一直跟随大明水师或许你也会感到奇怪,其实呢,说与你听也无妨。我内兄是大明朝廷正使太监郑和的义子,这样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们和明军走得近了。”董宇厚颜无耻的直接把人家盛立强说成了是他大舅子,再次利用了可怜的盛家大少一回,盛婉儿虽说一直和他在一起,可并没有嫁给他呀。
施进卿可不知道这里的内情,猛一听到董宇泄露这样的内幕消息给他听,当即惊得目瞪口呆、面容巨变。董宇身边好几个女人他是知道的,可他到现在也分不清谁是谁,现在听到其中尽然有人是官亲,后台还是这么硬!直到此时,施进卿才感觉到投靠董宇是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这第二,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总的给你找点事儿干。”董宇上下打量一遍施进卿,看的施进卿浑身直发毛,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了。
“你呢,和咱们商会的人也不熟,让你到船上干吧,也不太合适,”当初阮让上船的时候,董宇可没觉得不合适,人家当时也和他的人不熟,“你是从勃林邦出来的,对那里的人和环境都比较熟悉。我对勃林邦的陈祖义一直不太放心,这次他说投靠朝廷,我怀疑他是别有用心。这样,我们到了勃林邦靠岸以后,你藏在人群里,悄悄下船。你在麻剌加干得还不错,想必在勃林邦这样熟悉的地方容身应该也不成问题。你的任务就是监视陈祖义,他有什么意图、行动之类的,要想办法报告给我,我会派人协助与你的。将来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份前程。”
这是还让我干奸细呀,施进卿暗中一阵呲牙裂嘴,却也不敢反驳,好在这次潜伏的地方是在勃林邦,正像董宇所说,熟门熟路的,比在人生地不熟的蛮荒之地麻剌加好混多了。
董宇又悄悄交代了一些细节,最后又把李玉和喊进来,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让李玉和挑选几个杰出的手下,跟着施进卿潜伏进勃林邦,今后这些人的联络工作就交给李玉和去办了,也就是说,施进卿从此以后就成为李玉和手下一名光荣的谍报人员了。
船队航行到第三天,已经远远可以看到陆地的影子了。勃林邦已经近在眼前了。
旧港,古名三佛齐国是也,番名曰勃林邦,属爪哇国所辖。南距大山,北临大海。诸处船来,先至淡港,入彭家门里,方可系船於岸。
身边有个可做导游的阴阳官文书先生,等于是有了一本活地图。这位身穿八卦仙衣,头戴鱼尾道冠的阴阳官平时一副飘飘欲仙的得道高人模样,如今正站在会长大人身边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勃林邦本地大多是广东、漳州、泉州人留洋海外,居住在此。有句谚语称呼这里的土地肥美,叫做:一季种谷,三季生金。说的就是这里的土地肥沃,种下的稻谷可以换成花不完的金钱。国中水多地少,国人多习水战,男子皆是凶顽好斗之辈,许多人扮演过不光彩的海盗角色,其中的陈祖义家族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短短数十年,从当初的一穷二白外来者,一跃成为整个三佛齐最大的家族,自封勃林邦的藩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