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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教堂传來了钟声,來回地响着,悠远而悲怆。
余雪未净的土地上,黑色里是那一块块突兀的白,四眼家的屋顶上,我安静的坐在那里,悄无声息,只有嘴唇上的香烟发出一隐一灭的光亮。
天气晴朗,无风,气温极低,从残破的屋顶向上望去,天空异常的黑,天上的星星因此更显得明亮了。
教堂的钟声悠悠而止,房屋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声又变的清晰可闻了。
房间里四眼正和一个小姐在做着成人运动,所以,我只有在这里等一切结束后才能回到房间,再次回到桑亚,我沒有回到杏子家中,而是选择和四眼同住。
我又想起杏子家那间小屋,阴暗破旧,却只属于我自己。
“嗒”房门打开了,一个妖艳的女人边整理着头发,边走了出來,眨眼间便消失在夜色里,四眼脸红脖子粗的,赤着上身抬着头对我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哥,下來吧,到屋里暖和暖和,”
我从屋顶直接跳了下來,回到房间,昏黄的灯光下,四眼的床榻凌乱不堪,的房间里弥漫着那种男女XX后才会有的淫靡气息,看到我嘴角的厌恶,四眼立刻打开了窗户。
寒气像飓风般地朝屋子里倒灌进來,我躺到自己的床榻上默默的抽起了烟。
“哥,我下次不带女人回來了,”灯关了,四眼在黑暗中说道。
睡觉前XX有助于睡眠,这句话果然不假,四眼在说完那句话后,便鼾声大作了。
我叹了口气,看來今夜又要失眠了。
头脑里一直反复上演着和井上朋齐见面的情景,我坐起身來靠着冰冷的墙,看着什么都看不到的窗外,夜似乎被无限的拉长了。
其实无论夜晚是如何的漫长与寒冷,黎明都会准时到來。
天色渐亮了,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夜,房间里冷得像冰窖一样,而四眼依旧睡得热火朝天。
周围的一切都笼上一层朦胧的白光,突显着白色的模糊的轮廓。
我叫醒了四眼道:“你今天把杏子、优纪他们都找过來吧,大家一起吃个饭,”
四眼睡眼惺忪的道:“吃饭,为什么要吃饭,”
.
今天,将军的餐厅早早的挂出了暂停营业的招牌,里面摆满了一桌热气腾腾的菜肴。
“妈妈,我饿了,我可不可以吃,”小武仰起头看着杏子道。
“小武乖,再等等,”杏子在一旁安慰着。
将军有些不耐烦:“我说四眼,你到底怎么和优纪说的,”
“今天上午我打电话告诉他了,现在她的电话总是打不通,”
我站起來,道:“我去看看吧,反正她家也不太远,”
大街上寒风萧瑟,稀稀拉拉几个行人,都是裹紧大衣脚步匆匆。
优纪家的门被风吹得咣当咣当乱晃,屋里静悄悄的,我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下,一个房间的房门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刀痕,触目惊心。
厨房里,优纪腰里围着大号的围裙,埋着头在清洗青菜,围裙明显大了许多,脏兮兮的看不出本來的颜色。
“你想饿死你亲爸爸,然后想和你妈一样去卖,跟别的野男人跑掉,恩,”隔壁的房间里传來一个男声。
“我沒有,我这不是正在做饭吗,拜托你,你不要整天都说妈妈了好不好,厨房里优纪把手中的青菜狠狠地摔进了篮子里,飞溅的水珠洒了优纪一脸。
我突然觉得呼吸被堵在了喉咙里,禁不住揉了揉眼睛。
优纪突然回过头來,定定地看向我。
围着宽大围裙的优纪,在昏黄的灯光下,回过头來望向我,然后,她,慢慢地笑了,像冬天里绽放的花朵一样。
不过,冬天里绽放的花朵,会很快就凋谢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
“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爸好吃懒做,我妈为了维持生计出去卖,还是告诉你,我妈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我爸成了精神病,”
面对优纪的反问,我彻底的哑口无言了,走在了无人烟的街头,沉默了好久,才道:“优纪,哥想听你拉琴,明天拉给我听吧,我怕以后就沒机会了,”
“沒机会,”
“我要走了,”
“去哪里,”优纪突然紧张起來。
“很远的地方,我的家乡,”我远眺着西方道。
“你的家乡,不是在这里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的家乡在遥远的西方,那里才是我的家乡,”
“华国,”优纪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自己身边的男人总是会望向那遥远的西方,为什么那双狭长的眼睛里会满怀深情。
优纪突然掉下了眼泪,感觉自己被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笼罩起來,像是此刻天空中那层厚厚的阴云,把整个略京都笼罩起來。
“可不可以不走,”
“我会想念你的,”
四目相接,短暂而温柔,那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熠熠生辉,此刻的优纪多么希望这份温柔能无限拉长。
一句话在优纪的唇边兜兜转转,优纪还是沒有忍住,说了出來:“自从认识你那天起,我的心里便长出了一个漩涡,一天一天的发育滋生起來,总有一天那个漩涡会把我吞噬掉,”
优纪抬起头,看着天空,乌云翻滚着吞噬掉了最后的亮光,夜突然之间就变得很黑很黑,优纪张开口,呼出大口的白色哈气。
我张了张嘴,却沒有说话,怔怔的看着优纪那日渐美丽的脸庞,那嘴角挑起一个优雅的弧度,那表情,不知道该叫做难过,还是悲伤。
“走吧,他们都在等我们呢,饭菜都快要凉了,”
“恩,”
优纪看着身前高大的背影,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时,突然用力的捂住了嘴巴。
脚下冰冷坚硬的泥土,被吧嗒吧嗒砸下來的水滴融化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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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身后突然传來优纪的一声惊呼,我猛地转过身,恰好看到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女人用手中的匕首横在优纪的脖子上。
那女人背对着那昏黄的路灯,脸孔隐沒在黑暗里,只剩下眼睛清晰地闪动着光芒,更抢眼的是她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闪着绿光。
我的心里一寒,伴随着一阵寒风,像是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水底寒潭。
想不到这么快就來了,我佯装镇定道:“你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斋藤由华看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男人的面容,那张总是出现在自己梦里,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对斋藤由华來说,那张面孔简直是自己的噩梦,几度让自己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也是因为那张面孔,斋藤由华被关了将近半年的禁闭,井上大冢当选首相后,才把她放了出來,而她出來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掉自己面前的人,本來任务时间定在明天晚上,但斋藤由华已经迫不及待的來摆脱那个噩梦了。
冷风刮过耳边,呼呼作响,谁都沒有说话,紧张而冰冷的对峙,把我们之间的空气拉扯的铮铮作响。
到底还是我沉不住气了,呼了口气道:“你找的人是我,放了她,她是无辜的,”
黑衣女子还是沒有动,身形完美的藏匿在优纪的背后,不给我任何可趁之机。
“只要你死了,我就放了他,”冰冷而有些机械感的话语响起,黑衣女子横在优纪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顿时,优纪的脖子上有几粒血珠从割破的皮肤里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