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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有些懵。
他想到任何情况，比如说退役的军人啊，百慕大的佣兵啊，最坏也是恐怖分子，可是实在没有想到柳十一居然是个收租的，而且听这流利的语速，不像是作假。
老狐皱了下眉头，然后笑了。
有意思。
“怎么，不信呐，你们可以去查查呀。”柳十一笑着说出这句话，表情欠揍。
“这倒不是，我信。”老狐看着柳十一的神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继续问道：“可是，我想，柳先生应该不仅仅是个收租的吧。”
柳十一反问道：“要不然呢？”
老狐指了指柳十一的手臂，道：“我们从你的芯片上，找不到你任何的关于过去的信息，芯片应该换过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到这个，柳十一顿时沉默了，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眉间有些郁郁，默然不语。
很难想像，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老狐看着柳十一的表情，知道自己问对了地方，耐心的等待着柳十一的回答。
许久后。
柳十一叹了一口气，绕开了话题：“过去都过去了，谁还能记得，你现在能记得你七天前早饭吃了什么？”
“一份热狗，半杯咖啡，咖啡是因为糖加多了，太齁，要不然就喝完了。”老狐说出这些的时候，一脸淡然，仿佛寻常不过。
卧槽！
柳十一一脸懵逼，心里已经开始有种干掉老狐的冲动，一股子哔了狗的感觉，让他不爽到极点，双眼瞪着老狐，心想这也行？
柳十一嘴硬道：“七天前可以，七年呢？来，不是能么，说说你七年前今天吃了什么？”
老狐撇撇嘴，道：“七年前的今天，我前妻和我离婚，那天早上我什么都吃，就喝了半杯白水。”
柳十一目瞪口呆。
卧槽，这什么人？变态吧？
尽管他已经相信了老狐所说，可是犹自倔强，一脸不屑道：“吹，继续吹。”
“你不信？要不要我给你看看我多会儿离的婚？”
“切，那三年前？四年五年？我就不信你都能记得！”
老狐撇撇嘴，道：“这你就是抬杠了。”
柳十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的老狐发笑，他现在也是发现了，这家伙还真是个混球，看来不动点儿硬的，不行了。
“柳先生，我对你还是很尊重的，我希望你也可以很尊重我。”
“是吗？我有不尊重你吗？”
老狐故作一脸无奈，认真的看着柳十一：“我想，你现在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柳先生应该听过吧？”
柳十一皱眉道：“怎么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威胁我？”
“这倒不是，不过你可以这么理解。”
老狐一脸正气凛然，可是柳十一看这张老脸，总有股忍不住揍上去的冲动。
“行啊，我就是不想说，你能怎么滴，有没有人权了？嗯！”
见到柳十一一副滚刀肉架势，老狐也不手软，一遍拍手，一遍认真道：“柳先生有一句话我很认同，不能手软啊，要不然麻烦事儿越折腾越多。”
说着，老狐就拍了拍手，进来了两个医护人员，老狐对着他们直接道：“拔管子。”
“这……”医护人员疑惑的看着老狐。
“哦，他已经是个植物人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还是让他早点儿解脱吧。”
“哦，是。”
卧槽！
柳十一一听，立刻冲着老狐大骂：“你放屁！谁植物人了，老子能说话，你才是植物人！”
可惜，医护人员仿佛压根儿没有听到一样，上来就直接拔了两根管子，吓的柳十一心惊肉跳，别看他现在能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虚弱。
“停停停……你赢了！别拔了！卧槽……”
老狐一摆手，医护人员立刻把管子给柳十一接上，转身退出了病房。
柳十一咬牙切齿的看着老狐，恨不得上前拍死他，老狐则是一脸淡然的看着柳十一，真的就像是在看个植物人。
两人目光相接，终究是柳十一败下阵来，毕竟老狐说的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服软不行啊，这家伙上来就拔管子，谁抗得住？
看到柳十一的目光退缩，老狐知道成了，俯身到前，看着柳十一认真问道：“柳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放心，我只是出于职责调查，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
柳十一撇撇嘴，全当老狐说话是放屁，看着他道：“当我三岁小孩儿哄呢，别来这一套。”
说完，柳十一叹了一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不想提而已。”
老狐没有说话，等待着下文。
“拓荒军，黑影三队，剩下的自个儿去查吧。”
听到黑影二字，老狐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
飞龙、猎鹰、黑影，直隶中洲岛的拓荒军三大特种军队，能进去的无一不是真正的天才，有这样的出身，也就说得过去了。
只是……
老狐看着柳十一，问出了疑问：“我看你……应该还很年轻，这么早就退役了？”
柳十一撇撇嘴，道：“出了点儿意外，受伤了。”说完，柳十一不耐烦的看着老狐道：“问完了没？满意了没？”
老狐笑着点点头，道：“我个人的问完了，接下来就是走程序了，做个口述笔录。”
柳十一不耐烦道：“快点儿。”
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的多了，都是一些老狐在听完安娜口述之后的一些疑惑点，比如柳十一是怎么发现暗桩是叛徒的，又比如柳十一是怎么发现飞机上有问题的。
现在安娜和柳十一都被老狐所怀疑，老狐更想听听柳十一所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再有，就是由于安娜的经验不足，所看到和了解到的毕竟有些稚嫩，听安娜所说，如果没有柳十一，她在飞机上就被抓了，所以，还是柳十一的笔录更有意义一些。
而且，最主要的还有一点。
博尔特。
东部安全局的头号心腹大患。
东部所拥有的关于博尔特的资料非常少，关于其具体的性格和做事方式，都有些模棱两可，柳十一可以说和正面博尔特交过手了，虽然听起来占据了下风，但是能在那样的条件下逃出来，实际上已经是赢了。
老狐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收集博尔特资料的机会，虽说安娜说博尔特应该是死了，不过老狐不相信，那样的人物，会那么简单的死去。
从这点看来，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老狐仅仅是感觉，便推断出了结果，如何换成是老狐在场，恐怕不把博尔特补刀补成一堆肉渣，是不会罢休的吧。
柳十一有气无力的说着，语气懒洋洋的，看得出来，他实在是懒得说这些，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想说也得说。
老狐认真的听着，脑子飞速运转，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的推断，结合安娜所说的进行推断，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每个巧合看似无理，但恰恰又在该有的范围之内，更主要的是，老狐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在柳十一这边，除却偶遇安娜这一个巧合之外，其余的所有事件，他都有他自己的判断。
这么一来，老狐心里有底了。
要么，就是这两个人事先串通编撰好了故事，要么，这一切就是事实。
简单的来说，老狐已经相信两人了，因为在他看来，以柳十一这种智商的人，编故事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故事，用不着编出这么多的巧合，来徒惹怀疑。
而且，老狐忽然发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故意在他跟前吊儿郎当，一副流氓无赖架势的柳十一，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不说是千年一遇，但是百年难遇总是有了的，柳十一不论是经验还是对危险的敏感性，对事件判断的果断能力，还是自身的素质和实力，竟然超过了他见到的大部分特工。
老狐看着柳十一，忽然觉得有些心痒痒，这样的人才要是招揽回来，那绝对是一大助力啊。
柳十一撇了撇老狐，咧着嘴嫌弃道：“你寻思啥呢，我告诉你啊，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啊，爷爷我可不是吃素的！”
老狐笑眯眯的看着柳十一，就像是一直老狼看着小绵羊，看的柳十一心里慎得慌：“好了，已经录完了，谢谢配合。”
柳十一呲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我配合？配合你大爷！
老狐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刚转过身，他就又转了回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柳十一，忽然的开口：“今天你刚醒，问了你这么多，你也累了，你休息吧。”
柳十一睁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狐。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
“啧，我就知道。”柳十一不屑的呲笑一声，道：“说吧，说吧。”
“你愿不愿意，加入……”
“不愿意。”
柳十一没等老狐说完，便直接打断，赶苍蝇一样的挥挥手，示意老狐赶紧滚蛋，老狐见状，也不在意，没什么失望和心急的表情，直接离去。
他当然没有指望一问之下，柳十一便配合万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老狐看上的人，还没人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