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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传闻乃是炎帝故里。.org
东周秦武公时在此设虢县,秦孝公时改为陈仓县。
待到唐肃宗时,因为陈仓山上传出了“石鸡啼鸣”的祥瑞,遂改称宝鸡。
石鸡是否曾经打鸣已不可考,不过,这陈仓县内,确实发生过几件大事儿。比如,姜子牙曾经在这里钓鱼,留下愿者上钩的典故;韩信曾经在这里点兵,并留下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千古奇计。
这日午后,陈仓县内,来了一俗两道三名男子。
两个道人都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着藏青色道袍,手持佛尘,精神爽朗,松姿鹤骨,颇有几分得道全真之风范。
至于那俗家打扮的男子,约略二十左右的年纪,身量颇高,体格雄壮,但面目白皙俊朗,俨然一头褪了毛、整过容的大狗熊。
陈仓县本就人口不算很多,三个如此颇有特点的家伙蒲一入镇,俨然鹤立鸡群一般,当下便引起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关注,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被如此多人行注目礼,两个出家道士还算比较蛋定,可那俗家男子却有些不自在了。
丫的,这帮家伙,不会全都是金国探子之类的吧?
如此寻思着,青年男子转头对两个道士开口道,“两位道长,如今天已过午,天气又炎热,不如,咱们先去吃杯酒水,凉快一些再继续赶路,如何?”
“好!正要与铁心贤弟喝个痛快!”年纪略长一点儿的道士应声道。
原来,这三位非是旁人,正是长春子丘处机、丹阳子王处一,还有杨铁心。
此番却是丘、王二人主动提出,带杨铁心往中都一行,帮助杨铁心宰了完颜洪烈给郭啸天报仇的!
此刻听闻了丘、杨二人的言语后,一旁的王处一却是嘴角好一阵抽搐!
你们还喝啊!这要是再喝高了,啧啧,该不会又耍酒疯、拆房子、砸石头吧?
这次,不定又是谁家倒霉呢!不行,咱是好人,可不能和这俩酒疯子混一起!实在不行,咱先撤吧!
如是寻思着,年轻道士开口道,“丘师兄,师弟我听说,咱们全真教在这陈仓县内有一个分观,师兄且先和杨兄弟去喝酒,带小弟我去观中查探一下消息,再来与二位汇合,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好!王师弟且去!遇到麻烦,但只长啸传讯,师兄我和铁心贤弟必会第一时间赶到!”
知道自家师弟的性格,丘处机道士没多计较,但只挥了挥袍袖,便同意了。
丹阳子闻言如蒙大赦,转身之际,便已经吱溜一下消失不见。
“走!铁心贤弟,今日你我二人务必要喝个痛快!”
一面说着,丘处机一面大步前行,目光四下逡巡,还不停地耸耸鼻子,似在闻哪里的酒香。
“就这家了!”片刻过后,丘处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家道。
话音未落,丘处机已经当先大步而去。
见此情形,杨铁心也不废话,连忙迈步闪身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寻常的农家酒馆,开店的是一对儿中年夫妻,店面不大,可胜在干净整洁。
入店之后,还没落座,丘处机便已经开口吩咐道,“十坛老酒,四碟素菜!”
然后这才寻了出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种连菜名都不问,直接要酒要菜的江湖豪客,最是得店家喜欢,也最是让店家头痛。
喜欢的是,这种江湖人通常出手都很大方,不会斤斤计较,往往会有一顿饭扔下的银子够平常一个月赚的。
头痛的自然就是怕遇到江湖败类,吃霸王餐还不算,一个不合意,还动辄打砸伤人什么的。
此刻,那店家瞧丘、杨二人不似恶人,还有个出家人,相视一眼,便喜滋滋地给安排酒食去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酒菜已经上齐,丘、杨二人也不用杯子,但只端着大海碗,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起来。
二人喝酒速度都极快,转瞬之间,三坛每坛都有十数斤的老酒便已经见底儿。
由于没有刻意运转内力逼酒,这会儿丘处机老道也有点儿上头了,一张大脸红扑扑的,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
“铁心贤弟硬是要得!闯荡江湖这几年来,不但武功渐长,这酒量也是长得飞快!连老道我都快顶不住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不行啊!”
“丘道长过誉了!丘道长风光霁月,文武双全,比古之酒仙酒侠亦不遑多让!杨某何德何能,敢于丘道长比肩?”
“此言差矣!铁心贤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丘某自问,如铁心贤弟这般年纪是,是远不如贤弟的,贤弟又何必妄自菲薄!”
就在俩人摇头晃脑地相互吹捧之际,一名不知哪儿钻出来的小丐,瘦骨嶙峋的,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看那年纪,也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
此刻,小丐正将一个脏兮兮的瓷钵递到二人面前道,也不说话,但只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盯着二人。
正自喝道兴头上,被小丐这么一闹,丘处机不由得眉头轻皱,旋即舒展,抬手就欲往怀中去摸银子。
挥手止住了丘处机掏银子的动作,杨铁心转身开口道,“店家,给这位小兄弟来碗稀饭,大碗的,要热乎,但不要太烫,再加碟儿咸菜,二两猪头肉!”
那店家此刻也看到了小丐扰客,刚要出言叱责,闻听此言当即犹豫了起来。
没等店家开口,那厢,杨铁心已经抖手扔出了一小块碎银子道,“不须少了你银钱,速去准备,余下的,便都换成馒头,给这位小兄弟打包带走!”
略显诧异地瞟了杨铁心一眼,那店家倒是没有多言,老老实实地就去准备了。
那厢,丘处机看向杨铁心之际,眼中也多了几分莫名之色。
馒头倒是现成的,店家很快便拿了上来,整整两笼屉,看样子不下有二十余个。
望着热气蒸腾的白馒头,那小丐就要伸手去捉,不想却被杨铁心伸手拦了下来。
“饿得很了的时候,不要吃馒头,先吃点稀粥。”
“还有,不要用脏手抓东西吃,会生病的!就算再穷再饿,也要洗干净了手吃饭,记住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