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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陆致远叫张金标留下一起吃饭。
张金标点头答应,两人下车,见房东贝德克拿着一瓶红酒走过来。
“嗨,贝德克先生,你的鼻子可真灵啊,这是闻到饭菜香味过来的是吗?”陆致远笑道。
贝德克瞪着两眼佯怒道:“我对你算是死心了,要不是哈里通知我,你这顿饭我只怕明年都吃不到。”
“好吧,我的错我的错,请先去坐会,一会就好。”
三人去了餐厅,贝德克把酒放在桌上。
陆致远赶紧窜进厨房,吴尚香已经忙开了。
不一会儿,哈里提着一瓶酒和一个袋子嬉皮笑脸地过来招呼道:“远,看看这是什么?洛迪葡萄酒,中央山谷最有名的红酒,给你尝尝鲜了。”
陆致远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喝过,还尝鲜?”
“我敢打赌这酒你肯定没喝过,味道极好。”哈里得瑟地走去餐厅,跟贝德克和张金标打过招呼后,把酒也放在餐桌上。
“哇,贝德克,你可真舍得啊,居然拿来蒙特莱那庄园的霞多丽白葡萄酒?这可值300美元啊。”
美国的50个州都出产葡萄酒,其中当属加州最多,占总产量的90%。
加州素以阳光普照、气候温和、土地富饶而著称。总体上葡萄酒多出自五个产区:北部海岸、中央海岸和中央山谷、雅拉丘陵和南加州。
霞多丽白葡萄酒正是北部海岸纳帕谷最有名的白葡萄酒,60年代只值5美元一瓶,如今却要300美元,由此可见美国葡萄酒如今受追捧的热度。
贝德克笑了笑,“10美元的时候我买了10箱。”
哈里张大嘴巴惊道:“你怎么不去炒股票呢?”
“酒我懂,股票我就不懂。不懂的东西我不碰,这是我女儿要求的。”
“你女儿是真正的聪明人。”哈里竖起拇指赞道。
20分钟后,陆致远在吴尚香配合下做好了四菜一汤端上桌,几人坐下,打开酒瓶。
“我来我来,先喝贝德克的白葡萄酒。”哈里赶紧上前抢过开酒器。
吴尚香问道:“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夜晚来临之际,以一杯白葡萄酒开始一场盛宴是上帝的恩赐,因为它口感更干更清爽。而红葡萄酒酒体丰满,可以和主菜达到互补的效果,明白吗?”
“行了别掉文了,开始吧?”倒好酒后,陆致远建议道。
几人同声叫好,碰杯浅缀一口后开始大快朵颐。
“贝德克先生,这菜和你胃口吗?”陆致远问道。
“哦,你先别跟我说话,小心我把舌头吞下去。”
几人哈哈大笑,继续大口吃菜小口抿酒。
“贝德克先生,在忙什么呢?我很久没看到你了。”几口酒下肚,哈里的话多了起来。
“还能干什么?锻炼身体、剪剪花草,聊以度日呗。”
“你可真幸福,不像我们,还要没日没夜地干,不然税都交不起。”
说到了税,陆致远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顿,“贝德克先生,我马上把后面三个月的房租给你。”
贝德克生气地道:“我是来做客不是来收租的。你的房租别急,等下次我专门过来收吧。不过现在美国的税说起来真是令人头疼,你看联邦收入税、州收入税、社会保险税,还有洛杉矶市税、房产税、汽车税等等,占去了收入的24%,这真是一个让人想想都烦躁的事情。”
他喝下一口酒闷闷不乐道:“有时候我看着家里塞得满满的玩具啦野营挂车啦和那几只宠物狗啦,心里实在烦得不行,恨不得全部卖掉。”
“那怎么不卖呢?”张金标好奇地问道。
“对啊,为什么不卖掉?”吴尚香和哈里也奇怪地看过来。
“那都是我女儿喜欢的,等她放假回家见我卖了,一准跟我拼命。”
陆致远问道:“你女儿在上学?什么学校?”
“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厉害吧?”贝德克自豪地说道,又灌下一口酒。
“你可以把那些东西都租出去啊?”陆致远想了想说道。
“租?什么意思?”
“你可以在网站....不,是旅行社之类的公司门口打广告,把这些东西都租出去,这样你平时眼不见心不烦,还有收入去抵税,等你女儿回来就收回,何乐而不为啊?”
贝德克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明天就去打广告。”
几人兴致颇浓,直到夜色已深,这才罢了筵席,两瓶葡萄酒均已喝光。
陆致远送三人出门,哈里落在后面揽着陆致远的脖子低声说道:“那个袋子里是两台寻呼机,我已交齐十个月的服务费了,你和香放心用吧。”
“那怎么行,很贵吧?”
“不贵,几十美元而已。我父亲说要好好谢谢你,远,咱俩是好哥们,就别讲那么多。好了,拜拜。”
陆致远见他执意如此便不再多话。
看着哈里眉飞色舞的样子,又想起他的记者身份,陆致远心里一动,于是叫张金标过来,在他耳边交待两句,张金标点头离去。
回到餐厅,陆致远提了袋子架着已有醉意的吴尚香上楼进屋。
吴尚香望着陆致远欲言又止,陆致远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吴尚香想了想说道。
陆致远也不管她,打开袋子,拿了一台寻呼机出来,“这个给你吧,方便联系。”
吴尚香看后拒绝道:“我不要这个,反正就在你身边也用不上,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陆致远想想也就不再坚持,“那也行,反正你旁边就有电话。好了,早点睡吧。”
“大哥晚安。”
陆致远摆摆手,回屋去了。
第二天早上,张金标已不见踪影,陆致远自己提着袋子驱车往片场开去。
快到米高梅公司的时候,陆致远车头一拐,车子经过烧鹅店停在小巷口。
他提着袋子下车,却见安妮偷偷摸摸左右张望着走了出来。
“咳咳,”陆致远故意咳了两声,吓了安妮一跳。
“导演,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啊,你这是做什么?练习做贼么?”
“没有,”安妮突然扭扭捏捏,“那个,他过来了。”
“谁?你未婚夫?”陆致远声音渐大。
“你那么大声音做什么?”
“他在哪儿?欺负你了?”
“没有,他要我跟他回去,我没理他,他跟踪我,所以才......”
“不理他,咱们走。”陆致远拉着安妮的手上车离去。
小巷深处,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探头看到这一切气得咬牙切齿。
车上,陆致远把袋子递给安妮,“给你,已经交齐十个月的服务费,我的号码在盒子上。”
安妮打开一看,“哇,最新款的摩托罗拉,要四百美元呢。”
陆致远疑惑地看着她,“有这么贵吗?别人告诉我说只要几十美元。”
“光每月的服务费就要三十美元。”
“你怎么知道?”
“他要送给我我没要。”
“那我送给你你要不要?”
安妮脸色一红,低下头再没作声。
陆致远笑了笑,今早的空气格外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