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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掌门的继承需确定一个前提,华山是所有华山人的华山,不是华山掌门一人的华山,华山掌门的选择,需得到大部分华山人的认可,需知,一人智短,众人智长,这样怎么也比原掌门一人选择要好,出现昏庸掌门的几率要小得多。”
众人一听,连连摇头,这话说的是不错,但几乎无法操作,千人千面,众口难调,把矛盾摆在明面上了,这是嫌不够乱吗?还有,传功院都是小娃娃,字都还不识几个,难道也来选?这不是笑话吗?但众人素知掌门智深如渊,不会信口乱说,都静静等着下文。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权利,否则必生乱子。我是这样想的,在掌门传承时,借鉴朝廷首辅廷推之法,由华山派掌门、各院部长及资深长老一起,代表所有华山人进行投票,来决定新任掌门的人选。”一语炸得下面众人目瞪口呆,这是说自己等人可以决定华山掌门的归属了,众人你看我,我就看你,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如华山不断涨大,部门设置得多了,那院部长人数一多,也不利于投票,因此,我考虑借鉴朝廷设置内阁的法子,在太华堂设置元老席位,数量为六人或八人,包括掌门在内为单数,一人一票,获大部分票者任新掌门。”
“确定了有掌门推选权的人,那什么人能被选举为掌门呢?这就需要大家一起商量,确定个标准,我们按照这个标准来推选,所有拥有选择权的,都自动拥有一个推选名额,当然,不提出人选并不妨碍其选举资格。”
“对于掌门候选人,我是这样考虑的,最少要拥有以下几个条件:一是需年满三十岁,不得超过四十五岁,智力正常,身体健康,选出一个掌门,至少需任十年以上,年纪太大,不利于华山的发展;二是武功需达到一流,毕竟我们是江湖门派,武功不行,华山面子也不好看;三是需加入华山十五年以上;四需是华山内门弟子以上级别;五需经律院三次以上审核通过。暂时考虑就这么多,你们如还有补充,可提出来讨论,对了,为了保证掌门有充足的精力处理事务,掌门任期为十年,可连任两任,绝对不可超过二十年。”
众人都细细思量岳群所说,黄不韬道:“掌门,江湖中许多事还是需要掌门亲自出手,如掌门只要求一流境界,到了五岳盟主竞争之类的需要掌门亲自上场场合,我们华山就很吃亏了。”众人听了都点头附和,毕竟历来一派掌门几乎都是派内武功最高的,或者之一,才能在许多江湖大事中维护门派利益。
岳群笑笑,道:“五岳剑派盟主这位置有什么好争的,看似利益不少,其实不过是个鸡肋,实实在在的利益才是根本,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少林武当去争当什么盟主,现在的五岳盟主,不过是被江湖正派推出抵挡魔教的排头兵罢了,一个门派强盛了,该得的利益就不会少,但这种被人推出去做出头鸟的事,我们华山还是少做。”
赵不争皱眉道:“五岳剑派可是我们华山牵头组成的,怎么会是其他门派推出的?”
“当时成立五岳剑派同盟,或许是华山主动,但要说没有少林武当在后面推波助澜,也不会这么容易,只看这百年来,我们华山弟子前赴后继,冲杀在对抗魔教第一线,每代弟子死伤多少,少林武当缩在后面,舒舒服服的,但谁敢少他们一份利益。”
“现在有了嵩山派在前头,刚好我们华山派可以顺势退下来,一心夯实我们的基础,嘿嘿,我们有了十几二十个高手,就算不是五岳盟主,魔教就敢轻视我们?只是到时,少林武当恐怕又会怂恿我们华山,要恢复华山传统威名什么的,去和嵩山派争,去和魔教斗,你们呀!不要耳根子软了,被人所惑,要坚持我们华山的原则。既然要复兴华山,就要把华山发展成少林武当这样的,独自屹立在江湖的大派,而不是五岳盟主这样冲锋陷阵的小兵。”
“我阅读前辈掌门遗留日记,发现自宋元以来,魔教就存在,当时对抗魔教的,一直以少林武当为主力,各自主持一段时间,我们华山也只是在发动大行动中才相应加入,嘿嘿!时过日迁,这百年来,居然是我们华山派一直冲在最前头,作为正派武林实力最强的少林武当,却在后面看戏了,此中缘由,不可不慎重呀!”
赵不争浏览过所有藏经院书籍,也没有看到有这种描述文字,好奇问道:“掌门,居然有这些记载,不知是否给我们观看一二。”
岳群摆摆手道:“这事下来再说。”赵不争一听,知道或许有什么隐秘之事,不便掌门之外的人知晓,也就不再说话。
黄不韬迟疑道:“我们跟魔教已经厮杀这么多年,双方仇深似海,如果我们华山退了,魔教还不更加嚣张?”黄不韬从年轻时代就处在对抗魔教第一线,虽当时武功不高,但参与的战斗却不少,亲眼看到许多师兄师叔倒在魔教的刀下,对魔教可说是最为痛恨。
“这些仇恨都已如过眼云烟,当时参与之人大都已经作古,现在的魔教之人和我们关系可不大,说来我们还占了便宜,当然,现在对抗魔教还是必要的,我只是希望大家,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以保全壮大华山为要,从这无谓的厮杀中慢慢抽出身了。”
众人听了,个个点头细思,越想越觉得不值,这中间似乎有重重阴谋,导致华山冲杀到了江湖最残酷的厮杀战场的最前沿。
“说回刚才掌门武功的话题,如果不需要掌门去厮杀,那在前面的基础上,掌门的眼界、智慧、管理能力、协调能力、深刻的洞察力,就是我们考虑获选掌门的最重要的因素,可以这么说,掌门可以不是华山武功最高的人,但一定要是最睿智的人,才能带来华山平稳发展下去,而不是一介武夫,被人随意糊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好钱。”众人一惊,纷纷点头,这样的事情可不少,如华山掌门只是武功高强,和左冷禅之类的打交道,被人愚弄实在太正常了。
“好!掌门获选人的条件我们后续还可慢慢研究讨论,那我们来说说拥有选举权的太华堂元老,为避免元老架空掌门,元老也不宜任职太长,一样以十年为一任,两任为限。第一任,当然就是在做诸位,但是后任的产生,需要怎样的资格,也要有一定的章程。”众人心中暗暗舒了口气,既然掌门要下放权力,自己等人能有所收获当然最好,也不落后于人。
“既然掌门需要选举才能产生,那元老也不例外,一样在太华堂投票产生,获选人由内务处进行提议,人选为三人,离任元老可提议一名,如提议之人在内务部人选之内,内务部只提议两人,也就是最终只在三人中进行选择,票数过半者获胜,三人得票不一,票数最多者获胜,如两人得票并列第一,去除最少得票后任者,重新投票,票多者胜。”
“其他如掌门、元老出现意外,何人暂代,何时选举等等细节,我会拿出个章程,大家补充,如无异议,就开始着手实施。”众人点头称善。
岳群解决这一长久思虑之事,也松了口气,轻松笑道:“那这次招揽陕西各帮派精英之事,就可进行了,谁去负责?目标如何?怎样控制进度?就由李院长和宋部长一起,拿出个可行的方案,到时我们再讨论完善。”李不山和宋文则忙应承了下来。
“至于掌柜账房,我考虑在外招的同时,也要进行内部培养,传功院再增设一个班,专门培养此类管理人才,以保证人才的使用,嗯,年龄可适当放宽,学时以三到五年为限,合格的即刻派出实习,经实习商铺和律院审核通过,即可外派管理一方。”李不山自无不可,这样传功院又能扩大,好事。
岳群继续道:“既然我们要淡化个人传承,那传功院也改个名字,嗯,就叫教育部吧,教导功法培育人才,为我华山之基础。”一个名头,大家也无所谓,都点头称是。
岳群见众人满怀心思,知道刚才的话还没有消化,遂停了会议,众人一脸沉思,慢慢散了。
宁中则跟着丈夫回到有所不为轩,陪儿子丈夫吃完饭,打发儿子去午睡,来到岳群书房,对岳群道:“师兄,这样大的改革,前所未闻,效果不明,风险太大,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
岳群笑着道:“任何一项改革,都是有风险的,其中最大的风险,就是既得利益的阻扰破坏,刚好我们华山现在没有这一大阻力,所有人都能从改革中获利,唯一受损的是我这个掌门,实在是华山最好改良的时机。”
“我知道师兄之心,各师兄弟也都明白师兄你的良苦用心,可人心会变的,时间一长,各部门的利益还是会有冲突,内部派系的形成不可避免,如没有人强力压制,总有野心家会跳出来。”宁中则依旧不放心,师兄管得多好,华山的发展有目共睹,华山能拥有师兄这样的掌门,实乃上天眷顾。
岳群道:“野心家肯定是有的,但只凭我一人去压制怎么够,我们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人世,到时怎么办?只有教育、制度才能长期把个人的野心压制到正常范围。一个人有野心不是坏事,长期教育形成的观念、平衡的制度能让这些野心家更加努力付出,这样才能在华山体系内得到应有的回报。如有出格之处,那对长期接受华山理念的华山人来说,就是另类,会处处受到抵制,最后一无所得。所以遵守华山规矩才能获得应有回报,这也是我们华山要贯彻到每个华山人心中的理念。”
“内部派系就更好平衡,你看,现在华山,负责赚钱的是外务部,但需要行动部保驾护航,被律院监控,钱不留手;内务部负责花钱,可实力不足,还受到律院监控,及金钱来源的制约;藏经院拥有大量功法,人却最少,也无钱财;教育部只负责低阶弟子培养,一出院门,就接受所属院部的管辖,后续发展指望的是各院部,利益方面基本切断了教育部的联系,没有财权且被监控;律院监控各院部,却没有治权和财权,人手亦不多,想通过监控来获得权力的难度极大;行动部实力最大,却没有财力,也没有情报支持,还没有作乱,恐怕情报就呈到了掌门案头;情报部刚好相反,没有实施作乱的实力。这样,任何一个部门,要想独霸华山权力,必须收服各个部门,这样一来,还不如直接在元老会议中直接获得掌门之位,天然就掌控了华山,他一掌控华山,第一个想的,恐怕就是怎么让下面各院部继续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