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四十不惑,花天花地眼不花(一更)

YTT桃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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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笑笑的母亲之于梁柏生来讲,是同甘共苦的妻子。

    是那个年代别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处长了,就是当时是局长,家家也都吃那几样、都穿那几样。

    是他梁柏生碰到家里的大事小情,能坐下来商量的那个人。是夫妻俩一分钱、一毛钱、一块钱,在艰难困苦的日子里,心气儿拧成一股绳的过日子。

    攒钱多买点儿蜂窝煤,就为了给家里烧暖和点儿;

    入秋多腌点儿菜,到了冬天饭桌上能多几样;

    每个月算计着过日子,就为了攒钱给孩子、给家里多添点儿好东西。

    而丁丽之于梁柏生来讲,是小他一旬还带拐弯儿的小媳妇。

    是她嫁进梁家门时,他梁伯生就能给撑起一片天的状况。

    是丁丽在外面家里碰到大事小情,只要一哭诉,他梁柏生就得去给张罗、忙碌、安顿。

    是家里条件好了,她扮俏,他也从不埋怨她乱花钱。

    是她吵嚷着想买这个那个,吵闹着想给娘家这个那个,他都尽力而为去对待的那个人。

    哪个方面想的做的不到位了,他会劝自己:她还小,比自己小那么多,想不到就慢慢学习。

    后来就习惯性如此思考了,演变成了他常常劝自己,习惯性地洗脑一般的劝自己:她比自己小那么多,别较真。

    以前梁柏生认为,其实啥日子啊,过久了,都会变得麻木了。

    可他没想到……

    梁柏生手起掌落间,丁丽被他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给甩在了梁笑笑的床上。

    丁丽泪眼模糊之间,眼前全是散落在床上属于梁笑笑的衣服。

    丁丽只感觉脑袋嗡嗡的,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梁柏生?!你居然敢打我?你打我?”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梁柏生伸出了巴掌,他看着自己那只刚打过人颤抖的手。

    聪明的人啊,总是擅于观察人的情绪,会看人下菜碟,更会看脸色行事。

    只是这次,丁丽意会错了。

    丁丽发现梁柏生只看着手掌不吱声,以为他后悔了,她情绪瞬间高涨了,“腾”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连扑带哭的就奔梁柏生去了,瞪着愤怒的眼睛,疯了一般的哭喊道: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我拼了!”

    丁丽一手扯住梁柏生的衬衣,衬衣扣子顷刻崩裂,又抓又挠喊道:“我干什么了?你敢打我,我给你生了儿子,你敢这么对我!”

    就在手指甲马上就要抓到了梁柏生的脸上时,梁柏生像是忽然间反应了过来一般。

    他一把攥住丁丽的胳膊,在丁丽惊恐的眼神中,再次挥出了巴掌。

    这一瞬间,他决定不如就不过了吧!

    男人在暴怒中不擅长又喊又叫,他闷头********就要收拾这个女人。

    心肠歹毒啊!

    撵走了他的女儿!

    她让自己跟着她一起变成了“不是人”!

    她让自己变成了不能堂堂正正教育女儿的父亲!

    就是她,就怨她,让自己的女儿无家可归!

    梁柏生心口各种情绪交加,他再次给丁丽打的倒在了梁笑笑的床上。

    愤怒中连分寸都顾不上了,眼中只有火苗子在蹿出。

    “啊!别打了!我错了!”

    “老梁?!看在浩宇的份上,我求求你别打了!”丁丽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眼眶撞在了床头上,青紫一片,再加上被连续三个大巴掌扇的脑袋晕晕的,心里惊恐万分,边躲着梁柏生边往旮旯爬。求饶声喊破了音。

    而梁柏生无视于丁丽嘴边儿已经有了血迹,就在他几个大巴掌扇完,他顺手抄起一边儿的腰带。

    丁丽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支不过一个男人。

    她在床上抱头鼠窜站了起来,被腰带扫到了个尾风,干脆不管不顾惊叫着跳下床,光脚往外跑。

    被男人打的要往外跑去求助是个什么滋味儿,被吓的要不顾丢人现眼站在走廊里喊着“救命”二字……

    丁丽每每想起这一幕,她都恨梁柏生恨的牙痒痒。

    “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半夜三更,女人尖细的嗓门在楼道里响起。

    楼上楼下,左右邻居,跺脚亮灯披衣裳的,梁家的门大敞四开。

    这栋楼里,一小半儿都是梁柏生劳动局的同事儿。

    劳动局人事处处长打媳妇了,看热闹的,真心上门劝的,好心的妇女给丁丽拽到一旁陪着的,一时客厅里站满了人。

    梁柏生也没穿拖鞋,直接踩在冰凉的地上,他发型乱了,衬衣也被丁丽扯的乱七八糟,脖子上还挂着被丁丽抓挠的血迹。

    当他从卧室走出那一刻,丁丽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老梁,这大半夜的,因为啥啊?夫妻哪有不拌嘴的,你看看这大家伙都来了,有啥事儿和大家说说,我们劝劝过去就得。你看……”

    梁柏生推拒了同事递过来的烟。

    这一刻,他看着客厅里站满了人,索性丢人了,也就不觉得那么难堪了。

    他当着大家伙的面儿,也是在回家之后第一次开口质问丁丽,表情上看起来平静,只是喊话破音儿的声出卖了他:

    “丁丽!你把我女儿撵出家门,让她有能耐一辈子别回来,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笑笑回过家,你为什么要隐瞒?!

    我还问你了那孩子怎么没个动静,回来过没?你当时是怎么对我说的?!”

    屋里屋外、门里门外都静了一瞬,只有走廊灯灭了时,有人站在外面听热闹咳嗽了一声。

    丁丽面对男男女女都看向她的目光,她顾不上要捂住青紫的脸遮住难堪,一时情急放下了捂脸的手,也忘了哭,上前两步想扯住梁柏生的胳膊再解释。

    然而梁柏生却眼圈儿发红,后退了一步:“你让我女儿有家不能回,成了没爸没妈的孩子!”

    “不是的,不是,老梁,我是和笑笑发生争吵,我话敢话,对!话赶话!笑笑撒谎!”

    “我女儿像她妈妈,从不撒谎。我从没奢望过让你拿笑笑当亲生的,但我从没想过你心肠这么毒!”

    说出来了,心也凉透了,幸福的假象也似乎在这一刻被戳破了,梁柏生挥手制止慌乱解释的丁丽,他讽刺地一笑,对刚才和他说话的同事道:

    “瞧我,自个儿管人事处那一摊,还出这事儿了。明天我会和丁丽办离婚手续,麻烦大家伙了。”

    几个同事被震惊住了,看着丁丽瞬间软靠在暖气上,他们欲要开口劝,哪有说离婚就离婚的。

    而平日里平易近人笑呵呵的梁柏生却冷了脸:

    “不早了,大家明天还得上班,都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