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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炼来到傅飘羽院外等候,而傅飘羽也未让王炼久等,带着他,直往昆仑后山而去。
在昆仑后山有一道龙脉,通过那道龙脉之力,可瞬息千里。
“腾龙驾脉之法你入门时应已学习,我今日便带你运用一次,你且看好了。”
傅飘羽抓住王炼,来到龙脉之上,体内真气灌注于龙脉中,顿时将龙脉激活,一时间,一股浩瀚磅礴之力自龙脉当中勃发而出,仿佛化作一道金色龙气,席卷着王炼、傅飘羽二人的身形悍然撕裂长空,冲入云端,而后在云端中以不可思议的迅速穿梭,几乎快逾流光,纵然以王炼目力,居然隐隐有些看不清四周环境。
不知道过去多久,脚下的大地越发靠近,伴随着他身形一震,环绕着他身躯四周的金色龙气已然消失,而他的身形却已站立在一片山野当中。
回首观望,昆仑山脉巍峨连绵的山脊距离此地已不知相去几千百里。
“龙脉,乃存在于大地当中最浩瀚磅礴的伟岸力量之一,每一次腾龙驾脉,需得切记将自身真气和龙脉之气相合,融入其中,就仿佛人于江河,若是不得恰当之法,人入江河,便会溺水而亡,若是用法妥当,让自己化身游鱼,自可畅游大江,横行无阻。”
傅飘羽讲解道。
王炼点了点头,刚刚腾龙驾脉间他已经有所心得,天人合一,不止是单纯的剑术境界,更包括对天地伟力的感悟。
再则他剑术入微,对真气掌控同样入微,控制真气波动融入龙脉之气,亦非难事,接下来只剩细细尝试。
“我们此处名玉阳崖,离昆仑山脉已有一千三百余里,药王院上任院正齐玄武卸下院正之职后便居住于此。”
傅飘羽说罢,身形一纵,直往山下飞奔而去。
王炼紧随其后。
不过傅飘羽乃聚气成海的绝世强者,真气浑厚,身轻如燕,一步虚踏,身形已如一片毫不着力的落叶,飘然远去,速度极快,渐渐拉开了和王炼间的距离。
王炼苦追片刻,眼见似乎已将失去傅飘羽的踪影,心中莫名一动。
他剑术天人合一,在刺剑时,可借助大地之力、气流之力、风云之力融于剑中,增强出剑速度、出剑威力,削减出剑阻力,眼下为何不将运用于剑术上的道理用于自身当中?
念一至此,王炼静静感悟清风吹拂,感悟大气流动,聆听大地脉络,飞奔中的身形渐渐开始不再局限于直线,时不时身形飞纵,时不时左右闪烁,时不时上下挪移,明明看上去似乎绕了一些道路舍近求远,可速度相较于先前却是快了数筹不止,一时间,竟是渐渐拉近了自己和傅飘羽间的距离。
傅飘羽身形飘羽,宛如谪仙,一纵十丈。
他全速奔行,心中自是存了考校这个弟子的想法。
经过腾蛇调查,他已然能够确定,王炼并非他人棋子。
如此,一个年不过二十,以风雷九炼法气成二品的天才子弟,自有培养价值,若非此次宗门大比关系重大,几乎能决定昆仑派下一任少掌门人选,牵扯住他全部心思,他甚至会不惜亲自教导。
联想着昆仑其他几峰峰主、长老的所作所为,傅飘羽眼中寒光闪烁,若任由他们那一派系的人继续把持昆仑,天知道会将昆仑带到何等境地,十数年后,沦为邪魔歪道都非奇事,千年基业将可能在他们手上毁于一旦,因此……
下一任掌门,绝不能是自杀戮当中诞生出的心性残忍之辈。
“嗯!?”
就在傅飘羽神有所思时,一阵轻微至极的破空声突然而来,竟已临近他身后十丈,如此距离,他竟一无所觉。
心下惊骇,傅飘羽猛然回头,目光瞬间落到了王炼身上,绝世强者的气机随着目击瞬间牵引而来,直让王炼身形一震,浑身上下寒毛乍立,身形豁然而止。
“师傅?”
“王炼!?你……”
看到近在咫尺的武者竟是王炼,傅飘羽神色惊愕,紧接着,脑海中闪过王炼跟随而至时施展的身法,豁然追问:“你刚才是如何跟上我的身形?将你当时施展的身法再度施展一次。”
王炼并未打算隐瞒自己天人合一剑术境界的事实,他需要在宗门大比上展露锋芒,需要执掌昆仑,以昆仑掌门的影响力影响持剑宗门,就必须得到昆仑诸多长老支持,而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唯一方法,自是展现天赋。
当下,他如傅飘羽所言,身形一动,人与天地的大致契合,尽数在傅飘羽眼中展现,直看得傅飘羽眼中都生出羡慕。
“天人合一啊……”
傅飘羽一声叹息。
他入武道修行至今六十余年,迟迟求天人合一而不得,眼下,却在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年轻弟子上亲眼得见。
不过很快,他眼中的羡慕、遗憾、叹息之色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烁烁精光。
因为……
眼前这个年轻剑士,是他的弟子!
他傅飘羽的弟子!
念一至此,傅飘羽不禁发出了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哈哈哈哈!汪啸风啊汪啸风,待得返回昆仑派,我必须得好好感谢你,将这样一位弟子逼得入我门下,哈哈哈……”
王炼立身,不再言语,等待着傅飘羽接下来发话。
“王炼,你这些年一直自修,并未得名师指点,不知道你此刻展现出来的境界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只需再进一步,将这种感悟融入剑术当中,可以封圣,可号剑圣!早在得知你内气圆满可和赵雪丹的奔雷三十六剑抗衡时,我就有种预感,你的剑术境界必然不低,后听闻你于风雷湖斩萧玥,便断言,你的剑术境界已然入微,只是……当时我心忧宗门大比,再念及你真气初成,一直不曾仔细验证,不想今日,你居然给了我如此巨大的一个惊喜。”
“师傅过誉了。”
“并非过誉,你剑术已然入微,离将这些玄妙难言的领悟融入剑术只有一步之遥,只要……”
傅飘羽话未说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眼中精光爆射,话语戛然而止。
“融入剑术,是这样么?”
王炼平淡道了一声,下一刻,腰间宝剑,豁然出鞘。
不见真气灌注,可剑锋轻鸣,如有风雷加持,伴随着一道白气迸射,瞬间将他三丈开外的一颗古树树枝斩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