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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已过,天气一天热过一天。
这么热的天,应该躲在树荫下纳凉,支一把凉椅,泡上一壶凉茶。在慧贤雅叙,要找这么一处荫凉并不难。然而,江耘却没这么好命。
此刻的他,正奔波在毒毒的日头下。他的野蛮女友李师师的嗓子又哑了。李师师的嗓子哑了,却并不妨碍她在江耘面前絮絮叨叨,我要吃药,象上次那样吃药。哑了便哑了,但是,观众们不答应呀,花魁投江中的花魁怎么能哑了嗓子?
在这个没有冰箱,没有保鲜技术的时代,在炎炎的夏日下,要找几个过了时节的大水梨,对于江耘来说,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逛了一下午,江耘一无所获,没有他要找的大水梨。
“啊哈哈,你这个大傻瓜,现在这个时节,怎么会有水梨?没有梨你就不会买别的水果吗?”李师师得知原委,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的说道。冤家,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吃。
“没有吗?怎么我记得武大郎那个小弟整日介拎着个篮子在卖梨?”江耘嘴里嘟囔着。
“什么?”
“没什么,现在什么时节?都有些什么当季的水果?”江耘岔开话题。
“现在嘛,有石榴,青梅,还有”
“等等,石榴,还有什么?”
“青梅啊,怎么了?”
一听到青梅,江耘口中一阵酸味,灵机一动,问道:“青梅?可是青梅煮酒里的那种青梅?”
“对啊。”
“哈哈,我突然想起一个好主意。我们慧贤雅叙又会有一个新活动了!你跟我来。”说完,拉着李师师的手便走。
杨明镜,6伯勤,齐玉沅,贺暄,王烨等一干人都被江耘叫了来。
“各位,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就是我们在慧贤雅叙中办一个主题活动。”
“什么主题活动?”
“别开生面,前所未有,叫做呃,青梅煮酒论英雄诗词大赛!”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我同意。”
“问题是怎么办?”杨明镜道。
6伯勤双手一摊:“不知道,我现在很少动脑筋了。”边上的齐玉沅嗔怪的看了他这个甩手掌柜一眼。
“遍请京城名流,各位大宋天下的作者,文人才子,诸位会员,齐聚一堂,坐而论道,青梅煮酒,以诗词定高下,可否?”贺暄拈须笑道。
见贺暄反客为主,江耘笑着问道:“不错!可青梅何处来?”
这一问,众人都不解其意“买啊!”李师师说道“难道去偷不成?”
“为何不自己种呢?”江耘略感得意。
“种?你要到明年才论英雄吗?”
“哈哈,当然是今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从农人那里买些青梅树,移了过来,种在园中,然后参加诗词大会的人在作完诗词后可亲手摘取树上青梅用来煮酒,然后以诗词之高下,梅酒之甜美,评出众望所归之英雄,如何?”江耘一口气说完,为自己的创意兴奋不已。这diy的过程,可是千古不变的小资们的爱好呀。
“妙,的确是妙啊,江子颜果然是附庸风雅的高手啊”“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鬼点子?”李师师的魔爪伸了过来。
没过几天,慧贤雅叙的园中,汴京戏院的门口都帖上了“青梅煮酒论英雄诗词大赛”的大幅广告。江耘在付出二幅免费广告的代价才从“富贵楼”老板那里换回了一幅广告位,这让他很是心疼“看来,凡事要留个余地才好啊。”
慧贤雅叙的会员们的反应倒颇为平静,毕竟5o两银子的年费不是白给的,而有幸收到邀请的大宋天下的作者和文人士子们则兴奋异常,自古文无第二,若能在此大会中拨得头筹,想必会名动京师,以至于最近的见面语都变成了:“你收到诗词大会的邀请了吗?”
当河南的新制尚在星火之际,重新开始的“新法”已然在全国呈席卷之势,全国各地报上来的成绩都相当不错。府库充盈者有之,新法益民者有之,赞誉之辞已经成为主流,从地方向中央汇集,蔡京隐隐然众望所归,成为引领大宋的时代舵手。史书曾载,蔡京起复,天下为之侧目。时至今日,历史亦不曾因为江耘的到来而生改变。佶佶看着各地报上来的奏折龙颜大悦,在合适的执政时期选合适的臣子,果然是一个帝王的最好选择。唯一让他有点担忧的是,报到他手中的各地的密折却不是同一的论调,赞成新法者固然不少,但质疑之声也不少,况且言之有理有据,认为新法的最大弊病就是将国家的困难转嫁到百姓身上,并断言一旦灾荒来临则将付出惨重代价。
“看起来,这些反对的声音比起当年先王来,实在是少之又少了吧。”赵佶自言自语道。他却不知道,反对的声音不是少,而是大多数反对的声音失去了出的机会和渠道。在蔡京派出的“三司使”全力督查的时候,历经新旧之争风波的大宋官员早已噤若寒蝉,与其将精力放在质疑上层的改革方向上而将自己的仕途放在博弈的轮盘,不如用尽全力在自己的辖区内推行新法为国家为自己攒取财富。至于百姓,对不起,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们从来无法决定我们的未来。
“不知道新制又进行的怎么样了呢?”赵佶在主战场的成功,直接决定了他对于河南这个小政治战场的重视态度。每隔十日的奏折并不能给他多么直观的变化,村民代表的选举,争议田地的厘定,纳税原则的坚持,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库府中的真金白银来得真切和诱人。
崇宁二年六月初,崇政殿中,刚刚从江南各地督行新政回来的朝官报告完新法施行情况之后,蔡京奏道:
“托吾皇洪福,新法顺利施行已数月,全国行势一片大好,各地仓禀殷实,国库充盈,万民称颂,新法施行之初,为防边境安定,将边境数路排之于新法之外,如今新法放之全国,效果已成,肯请我皇扩大范围,令天下臣民共沐皇恩。”
“嗯,蔡爱卿所言极是。”赵佶点头赞同道。
“皇上,臣以为将新法放之秦凤、永兴两路为时尚早,其历来乃边事重地,绍圣年间亦不曾轻动,况且此地民生彪悍,又一直是筹粮之所,万一新法激起民变,后果不堪设想。”张商英奏道。
此时,新任枢密院事蔡卞出班奏道:“张大人所言极是,微臣也认为,秦凤、永兴两路仍然维持现状,待时机成熟之后,再变不迟。至于京西北路,则可纳入新法范围。河南去年受了水灾,全县民众仰望新法如同久旱之盼甘霖。而且微臣听说,游酢游大人已经在开春时放的青苗钱。既然如此,新法之推行应该是水到渠成之事。”
“皇上,老臣并不赞同蔡大人的说法。河南正推行新制,正大有成效,岂可轻易放弃?”曾布出班奏道。
“不错。河南试行的新制效果还不错,密折上的反映也不错。”赵佶赞同道。
“此新制与祖制极为不合,简直是匪夷所思,依微臣的看法,还是以新法代新制吧。必竟新法之成效有目共睹,且先王行之以久,纵有弊端也是众所周知,遗祸极小。新制之说,空中楼阁而已,况且福祸之数未定,不可轻试。前朝割据藩镇之据犹犹在目,我皇不可不察。不可不慎。”御史许敦仁毒辣之极,最后一句明显说到了赵佶的痛处。祖宗家法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地方强过中央,不管是军事上,还是经济上。
“许御史之辞,言之有理,的确是不可不慎啊”赵佶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