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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来人手就不足,这下好了,铁驴一个人应付鲨鱼,根本忙不过来,他一手刀一手枪的,一会儿对付左面,一会儿又面向右面。
不过他真是勇士,拼着一股斗气,很快让艇周围的海域上,浮着十几条鲨鱼的尸体。
操舵手控制着橡皮艇,在这期间,我们已经慢慢开出一段距离了,只是我们开到哪儿,鲨鱼就围攻到哪儿,想让艇全速逃离,根本办不到。
而且这帮鲨鱼也看明白我们的意图了,外加它们都被铁驴打怕了,很快就统一改变进攻目标了。
它们聪明,知道我们船漏了一个洞,就排着队地往洞上咬,你一口、我一口。
这把我肉疼坏了,尤其它们的嘴太狰狞,里面一排排牙齿,每次有大嘴扑过来,我都吓得忍不住想缩一下手。
铁驴急眼了,让操舵手也别开船了,因为现在开船也没啥大用,他俩身上都带着枪呢,就用枪,对着鲨鱼玩命儿地打起来。
我也有枪,虽然铁驴没强调让我参战,我却自动把枪掏出来,对着水面找目标打着。
形势一度又被我们救回来了,我们仨与鲨鱼群僵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没想到赶上寸劲儿了,有一只个头很小的鲨鱼,偷袭地对着艇上漏洞咬了一口。
这看似攻击力不强,实际却将漏洞撕大了。我听到刺啦一声响,口子至少变得有一尺来长了。
我傻眼了,想做点啥挽救也来不及了。海水简直呼呼地往里进,几个眨眼间,我们脚脖子以下就全在海水之中了。
铁驴和操舵手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们一定都有死的觉悟了,而此时的我,脑子里纠结着另一个问题。
我想到魔鼎了,那里有满满的金银虫,我想把它们放出来。
其实我也不清楚它们对阵鲨鱼,会不会打赢,毕竟这里是水域,不是它们生存与擅长的地方。但我都快死了,都这时候了还留着它们干啥?
我一咬牙把魔鼎拿出来,先把鼎口的锡纸撤掉,又站起来,举着它,同一时间摸出虫语笛来。
我对着笛子吹上了。操舵手不明白这笛子和魔鼎的用途,一时间看愣住了,他也真误会我了,还来了一句:“兄弟好气魄,好胆识!”
我心说气魄、胆识个屁啊,我这是在召唤援军呢,我没空解释啥,继续闷头吹着。
嗡嗡声传来,这些金银虫跟我有感情了,也真听话,一下子全从魔鼎里冲出来。它们还继承了鬼脸虫的特性,出现后,一起集群摆了个Pose,组成一个半透明的大鬼脸,还忽左忽右地乱飘,有次离操舵手的脸特别近。
这把操舵手吓住了,他看着
鬼脸,嗷地叫了一嗓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金银虫能辨清敌友,它们并没对铁驴和操舵手发起攻击,而是矛头一转,又组成一个个小虫群,对准鲨鱼冲了过去。
鲨鱼群乱起来,甚至再毫不夸大地说,整个战场也都乱了。
我们仨纯属观战了,我有点蒙,东瞅一眼西看一下的。我发现这些虫宝宝身上带的毒性很强,会蜇鲨鱼。鲨鱼挨了几下子后,都显得很难受。
鲨鱼本来体积大,想用嘴咬金银虫,这有种用牛刀砍蚊子的感觉,但它们也乱扑腾身子,激起一股股水花。
水花可是金银虫的克星,一旦虫身碰上水了,这些金银虫会最终落入海里,被淹死。
我看得心疼,因为金银虫的数量在迅速减少着,估计用不上一会儿,它们就得全军覆没。没了它们的牵制,接下来我们仨又得重新面临危险了。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咋办好了,但这一刻,竟有意外援军赶到了。
伴随着两声枪响,有两只鲨鱼的脑袋上出现了枪眼儿,我们仨都有点喜出望外,顺着枪声看过去。
远处出现两个黑影,体积很庞大,我猜应该是另外那两艘橡皮艇。另外我们艇上的对讲机也响了,姜绍炎的声音传过来。
他是针对我喊的:“小冷,快把我的虫儿收起来!不知道那是宝贝吗?”
姜绍炎的语气很急,我却听得一愣,心说金银虫什么时候成他的了?这不都是我培养出来的吗?再者说,他先心疼的竟然是虫子,而不是我们哥仨的安危。
我有点小郁闷,不过头儿都发话了,我不得不执行。我又吹起虫语笛,金银虫得到命令,陆续地飞回来,往魔鼎里钻。
我发现短短这么一会儿,原本满满一鼎的虫子,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姜绍炎他们的橡皮艇来得很快,等跟我们会合后,我们仨分别上了他们的橡皮艇,而这个漏艇,不得不舍弃,让它沉入大海了。
这么一来,我们九个人面对一群鲨鱼,虽然从数量上相比较,我们并不占优势,但我们都带着枪,其中还包括三把狙击枪。
就凭这种武装实力,能怕鲨鱼才怪呢。我们也都不客气了,砰砰地开起火来。我觉得把这称为一场屠杀也不过分。
反正停火时,大部分围攻我们的鲨鱼都被杀绝了,数不清的鲨鱼尸漂在水面之上。
我们趁机给枪换子弹,有人沉不住气,先喊了一句:“痛快!咱们收工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还留在这里干吗?难道要把这些死鱼收集一下,都带回到“铁锚号”上去吗?
姜绍炎本来也下收队的命令了
,但在两艘橡皮艇马达被打开后,他又很怪地喊了句停。
我们都不解地看着他。他不理我们的目光,反倒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海边,那表情分明在说,他察觉到危险了。
我也看了一眼,还有少数十几条鲨鱼,虽然留下一条命逃出去了,但都躲在远处,如果说这就是危险,那也说不通啊。
没等姜绍炎再解释什么呢,我所在这艘橡皮艇旁边的水域里就有反应了,有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冲了出来。
它也是一条鲨鱼,但要我说,体积跟一条小鲸鱼都有一拼了。它很霸道,张个大嘴对着我们的橡皮艇咬了过来。
我怀疑它嘴巴大张的一刹那,都能吞进一个人去,而且很明显了,这是头鲨王。
我们不可能干等着,全都用枪对准它打起来。鲨王的身子骨真横,一时间没死,甚至连受重伤的架势都没有。
它一口咬住橡皮艇,使劲扭了扭后,觉得还不够劲儿,又把嘴巴大张开,往前一冲。
这次它咬到一个人,是六个三副之一,一名矮瘦男子。
矮瘦男子左腿进到鲨王嘴里去了,他疼得惨叫一声。鲨王得手后,立刻往回退身子,这么一拽,矮瘦男子一下滑坐下来,还就势有要落水的感觉。
我们都意识到不妙,我跟其他几个三副一样,只想加快扣扳机,多打几发子弹出去,看能不能把同伴救下来。
但姜绍炎和铁驴都来脾气了,他俩还反其道行之,把枪撇了,拿出匕首,一先一后地跳到鲨王脑袋上。
鲨王脑袋大,他俩都站在上面,只是稍微显得有点挤,也并非没落脚的地方。
他俩就用匕首,对着鲨王脑袋扑哧、扑哧地猛刺、猛戳。而鲨王呢,这下受不了了,也肯把嘴巴张开了。
鲨王知道我们不好欺负,打定主意要逃。
它身子很滑,一下溜回到水里,又嗖嗖地往下沉去。我担心姜绍炎他俩别因此溺水,扯嗓子提醒一句。
铁驴听我话,赶紧一个大跳,勉勉强强地回到橡皮艇上,姜绍炎对我的话置之不理,一直戳匕首,竟真跟着鲨王一起消失了。
我看着水面慢慢回归到平静,心里拔凉一片。
铁驴也很急,一边大喘气一边对着水面喊着,但没人应他。
其他人有的皱眉看着水面,有的把精力放在矮瘦男子的伤势上,那矮瘦男子的左腿看样子明显是断了。
我们本来稳操胜券,却因为鲨王的到来,让战局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没顾上其他事,只求姜绍炎能保住性命游上来,但这时候,玛丽说话了,她语调很冷,问大家:“回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