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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威斯特法利亚地区待了一个月时间后,威廉带着他的代表团,怀着沉重,不满,与压抑的心情离开了这片已经被归属为布立吞人统治的领地。返回了他们的国家。
尽管非常不满意,非常不爽,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威廉还是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不要爆发,也不要反对这一切。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执掌这个世界的权柄之前,他不得不忍受这个体系,并且苦中作乐的,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一切。
与布立吞之间的商业协议,最终还是很艰难的签订了。
虽然在谈判的时候遭遇了不小的挫折,但是至少,最后的结果让威廉觉得欣慰。那就是他仍旧,可以利用布立吞的市场。虽然说在关税上,布立吞人取消了对赫里福德家族时代那样的扶植政策,没有给予优惠关税,而是以正常的水平。不过能有这个结果,威廉已经很知足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觉悟,要彻底撤离布立吞市场来着。
现在已经比他所预期的最差的情况好了不少。
而且,从这一点上来说,威廉也多少看出了布立吞人,或者说如今当权的布立吞大陆派的心思。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还是愿意给与俄罗斯——哥特帝国一些好处,让威廉与他的盟友们安定下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相当重要,那就是实际上威廉所获得的市场,比之前更大了,而且所受到的限制与阻碍也更少了——这是因为如今的整个帝国,都在实际上被布立吞人统一了的缘故。
期望商品流通便利,以及市场扩大的布立吞人们,取消了帝国内部的商业税款,贸易壁垒以及各种海关。从事实上组建了一个帝国的关税同盟。
在这种情况下,赫里福德家族的商人们也随之受益。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布立吞人对于贸易,对于商业的热情,远远地超过了帝国的那些落后于时代的封建领主们。
“这样一来,布立吞的商人们也一定会很高兴吧?”威廉忍不住这样想到:“除此之外,他们获得的好处,想必很快就会填补因为战争而损耗的那些资源与财富吧……真是一本万利啊。”心里面这么想着,威廉的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虽然说从这个系统中获得了不小的利益,但他还是觉得很别扭——是的,他真的觉得很别扭。因为这一切都是在布立吞人的主导下完成的。而并不是在他,或者任何一位哥特君主的领导下完成的。
这一切就好像是当年,威廉前世的普鲁士组成了北德意志的关税联盟一样,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但如果这个关税同盟并不是普鲁士牵头,而是不列颠牵头的话,那么就让人很尴尬了。
“啊,真是……”威廉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同时,威廉也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虽然说在之前与那位玛利亚女士,以及在接下来的几次谈判中,与维多利亚之间的关系弄得很糟糕。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威廉还是决定要好好地修复一下与她们的关系。
是的,至少在自己的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威廉必须要按照她们的游戏规来进行。他也决定,在这个所谓的威斯特法利亚体系下,暂时隐藏自己的野心与欲望。暂时遵守这个规则,积累力量。直到自己有能力打破这一切约束与束缚为止。
“所以说,暂且让你们高兴一下好了。”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暂时兴奋吧,沉浸在虚假的繁荣中吧。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你们堆砌的,只不过是一座沙子上的帝国而已。稍微经历一点风浪,就会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心里面这么想着,威廉的心情好了不少。再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心情好转,也多少让工作变得更加顺利了。
……
时间,就这样悄然度过,一七四六年,原本肆虐大陆的战火终于平息。得益于布立吞人的一系列的政策刺激,以及资金注入。原本的帝国领土开始变得安稳起来。难民的数量大幅度减少,让威廉非常的不舒服——这断绝了他的人口外援。再接下来,再想要大规模的获得外来人口,就接近不可能了。
不过,在这一年的夏天,又一场动荡,让威廉获得了新的人口流动来源——
也就是西哥特。
随着路易十六世的不断倒行逆施,西哥特王国的局势也越来越不稳定。或许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脑子格外的不清楚,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或者是因为实际上绝大多数的西哥特人都已经受够了……
总而言之,夏天,六月十二号的这一天,西哥特王国的首都巴黎发生了一件大事。
暴动了。巴黎的工人,市民们终于不满足于单纯的游行示威,罢工以及口头上的抗议了。
在一场游行,抗议路易十六世的宫廷开支加重了他们的赋税的时候,几名维持秩序的士兵,被市民们投掷的石块击伤。因为这个原因,一些士兵有些失去理智——当然可能也是害怕这些混蛋像是攻击自己的战友一样攻击自己。
所以他们就做出了决定,要先下手为强。
在这之后,这些士兵们向游行示威的人们发动进攻——绝大多数人都是赤手空拳,所以市民们自然不是士兵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打散。
如果不是士兵们有所保留,绝大多数只是用了长杆砸和抽打的话,那么这一会儿挂掉的市民绝不会是事后统计的十几人。
理所当然的,这件事在巴黎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都别有用心的宣传说,这是国王准备派遣军队武力镇压人民的前奏,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批的军队进入,然后将这些善良,勤劳,淳朴而且无辜的人们全都杀死了。
理所当然的,这个是在骗人。实际上路易十六世甚至连这一次的暴乱都不知情。或者说在他看来,整个巴黎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杀掉了也完全不用在意。
当然,你不能指望这个时代,识字率通常只有百分之十,甚至更低,绝大多数一般市民都是文盲的时代,人们有足够多的分辨能力。理所当然的,在这种情况下,混乱的局面扩大了。
首先是一批喝的醉醺醺的市民们,拿着一些老式滑膛枪,木棒,长矛,草叉什么的,颇为兴奋地在一群积极分子的率领下,向着巴士底狱前进。然后非常轻松的占领了这座“具有非常大的象征意义”的要塞。
共有954人参加攻打巴士底狱,其中最年长者为72岁,最年幼者仅8岁。用大炮轰断吊桥铁索的是一位洗衣坊总管。第一个冲进巴士底狱的是一位木匠。
起初,人们只是在外面喧嚷,向守卫巴士底的官员索要火药和子弹。这位守卫官员自知事件不好处理,便在上午10点邀请了两位领导者进去边吃午饭边商讨,以拖延时间。但是路易十六一直没有收到通知,他甚至在当日的日记上写下了“无事”,直到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在城堡里,官员一直不肯交给群众火药,也使得商讨一直都没有结果。
几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消息传出,外面的群众开始着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巴士底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地方”,有上百人在里面受到折磨,而这两位领导者可能已经被抓起来了。于是他们在下午1点半的时候再次开始了暴动并弄断了外层围墙城门桥的铁索,冲到了城堡的内圈。官员开始犯难了,并且因为他的优柔寡断,他自己根本下不了决定。不过他手下的士兵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开始从房顶上,窗户里以及塔楼上用枪支和大炮向起义者开火了。
冲在前面的起义群众被暴风雨般的火力压住,无法接近巴士底狱,大家就从周围的街垒向巴士底狱还击。他们没有大炮,只有从各处寻来的一些旧炮,甚至几百年前铸造的长满铁锈的古炮也加入了战斗行列。他们没有炮手,只有一些自告奋勇的人出来开炮。
一个名叫肖莱的卖酒人居然成了炮手。然而,这些古炮和旧炮在被战斗激发起昂扬情绪的起义者手里,终于发出了轰鸣。一排排炮弹撞击在监狱墙上,打得烟雾弥漫,砖屑纷飞。可是因为围墙太厚,还是无法攻破,而起义者已经有了伤亡。
一个小时过去了,战斗没有什么进展,围攻巴士底狱的人却越来越多。人们十分着急,有的人干脆拿着两个火把,勇敢地冲到拱门前,把要塞的卫兵室和军人食堂点着了火,可是对于要塞和塔楼还是毫无办法。一个假发制造师想用火把点燃要塞的硝石库,但没有成功。
有人喊道:“用磷和松脂混在一起,烧敌人的大炮!”但是炮位太高,根本够不着。
这时候,从阵地后面又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我们现在需要真正的大炮和真正的炮手!”于是大家镇静下来,都在等待着,张望着。两个多小时以后,一门威力巨大的火炮被拉来了,有经验的炮手也找到了。
不一会儿,猛烈的炮火射向巴士底狱。官员终于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了,于是他借着城堡里数万磅的炸药威胁群众要将城堡和群众一起炸光来逃跑,可是最终被群众拒绝了。窝囊的官员最后叫手下竖起了白旗,在被群众押解至一家医院受“审判”的途中,因看到自己手下的一位指挥官被殴打致死,他大叫道“杀了我吧!”,然后就被群众踢打致死了。之后,群众将他的头割下来,用来示威。
最后群众发现发现监狱里只有七个囚犯,有一位是贵族家庭中被皇家密信所逮捕的“放荡罪”犯人(即萨德侯爵),两位被认定为精神病患者,四位是伪造犯。
虽然结果稍微有点……那个,但是这并不能制止群众们欢呼雀跃,将攻占了这座堡垒,守备森严的要塞,权利的象征当成是己方成功的标志。
正因为这个原因,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
十八世纪的西哥特王国,是一个人口稠密的国家,在首都巴黎与周边地区,至少有二十万居民。而这些居民的绝大多数都因为兴奋与煽动,而成为了暴乱分子。
于是,事情终于闹大了。
“……嘛。总而言之……稍微有点……嗯……应该怎么评价才好呢?”在接到了契卡成员的报告之后,威廉对于这件事非常为难。
应该怎么说呢。嗯,应该怎么说呢?好像怎么评价都不太好吧?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场“正义的起义”失败了。
虽然威廉所处的这个世界与原本的地球大同小异,但是在这里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位路易十六世更接近一名暴君,而不是一个和善的老好人。
他在听说了市民暴乱之后,就几乎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在最短时间内,上万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被动员起来。包括一个胸甲骑兵团,一个炮兵团在内,大批的职业士兵投入到了镇压工作中……然后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胜利。
这些正义的暴民的激情,瞬间就被胸甲骑兵们的冲击,被火炮的轰击,被大批端着刺刀,毫不留情的刺了过去的士兵们扼杀了。
这些禁卫军士兵并不是巴黎本地人,甚至不是西哥特人。他们来自东哥特帝国各个邦国,甚至有部分来自阿斯图里亚斯以及布立吞的雇佣兵。
这些人不会在乎巴黎人的感情——他们有些人甚至听不懂西哥特人的哥特语。所以,他们下手对付这些家伙的时候毫无压力。
一场暴乱,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数百名市民被杀死。一些带头闹事的家伙被砍了脑袋。更多的人吓得要命,丢下武器然后逃回了自己家,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就差在自己脑门上写下“我是良民”了。
但是巴黎还是实行了长达一个星期的戒严与宵禁。直到确认事情彻底平息,戒严才宣告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