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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凌玉缓过劲之后就已经是在回去的路上了,那些壮汉都已经被捉住了,她还是坐在来时被绑架的那个马车上,不过此时并不是像先前那么狼狈就是了,这马车四处漏风,凌玉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其他人都骑着马,那些壮汉被捆得严实,是被绑在另外的一个板车上,被冷风吹得直哆嗦。
裴月笙自然不肯坐在这种又脏又破的马车里,一看到这种车他就浑身不自在,先前被迫躺在地上也就算了,如今回去,洁癖又发作了,于是他就自己骑了一匹马,慢悠悠地跟着大伙走。
“小玉儿,你方才怎么会想到那种法子,可吓死我了。”裴月笙捂着胸口。
一想起刚刚自己在树后边装鬼,凌玉也心有戚戚,她倒是被自己弄怕了。
“因为这个法子好用额。”全方位无差别精神攻击,肯定好用啊。
鹿蕴骑着马走在一旁,看到她满脸心虚,说的话也是欲盖弥彰,心中有些好笑。
明明就是这人害怕自己打不过那些人,想着各种歪脑筋,他说自己能够对付这些人,她也不信,非要使阴招。
来的时候路程本来就不近,回去又比较慢,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好一段时间,凌玉早就在马车的摇晃感之中睡着了,被人抱着回屋子,睡得死沉沉的。
“师兄不妨住在此处,我派下人去通知师傅便好。”鹿蕴并没有回去,而是跟着他们回到京城,星月楼那里距离京城还是有一段路,他一夜没睡,凌风索性就邀请他住下。
“好。”天寒地冻地在外面走了大半日,就算他年轻力壮也会觉得很疲倦,现在也冻得手指冰凉。
凌风笑笑,叫下人给鹿蕴准备热水洗澡,自己也去洗个澡,躺被窝里睡觉去。
壮汉们早就被凌风交到爹爹的手中,他相信以自己爹的手段,能够叫这些人将幕后主使说出来。
没心没肺的凌玉躺在床上慢悠悠地醒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稍稍有些昏暗了,她懵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从床上,摸了摸额头,还有点没适应过来。
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都是照常睡觉,这也没什么东西能让她熬夜玩的,所以一直都按时按点睡觉,这一回直接就通宵,顿时就有些缓不过来,头昏眼花的。
“小姐,洗澡水已经备好了。”夏荷见到她醒过来,连忙说道。
“哦。”凌玉点点头,她说呢,怎么浑身不对劲,原来没洗澡,外边的衣裳倒是被夏荷脱了,但是好歹也穿了两天,又风尘仆仆地跑了那么久,难怪一身酸味。
洗了个热水澡,她总算是将浑身的不自在都洗掉了,天知道她在地上滚了多少圈,头发上都脏兮兮的。
夏荷的办事效率很不错,等凌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的被褥枕头床垫什么的都被换了,桌上也摆上了热腾腾的肉粥,还有几道菜。
昨日凌玉不过是吃了些零食,还没吃过饭呢,又被绑架又在地上打滚,早就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看到这肉粥,不免得胃口大开,吃了三碗。
等她吃完粥之后,夏荷收拾好桌子,弄好一切之后,突然就跪在了凌玉的面前,低着脑袋,声音哽咽地说:“夏荷有错,让小姐遭人绑架,请小姐责罚。”
这突如其来的求罚让凌玉傻愣着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言语。
明明夏荷是没有错的,自己被绑架完全是自找的,是她太心大,不了解这身体身份代表的什么,也从没想过这复杂的关系会给她带来什么,绑架这件事其实和凌玉太过心宽脱不了干系。
她这些日子过得快意潇洒,觉得自己能做到许多人不能做的事情就有些飘了,凌风和她说过,有人想要他们的命,但是她完全没放在心底,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夏荷,你起来吧。”凌玉轻轻叹了口气,“这事不怪你,我不会牵累你,爹娘也不会责怪你的。”
“奴婢心中有愧。”她跪在地上,双手攥紧,泪珠一颗颗地往下掉,若不是她就那样离开,小姐又怎么会被人绑架。
“夏荷,这件事是我的错。”凌玉肃起脸,伸手将对方扶起来,声音微沉,“你若是无事,先退下吧。”
夏荷看着主人,眼中稍稍有些不安,想要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但是下一秒对方就直接扭过了脑袋,她张张嘴,最后只说了一句,“奴婢告退。”
其实夏荷此时说的话是最正常不过的,若是在别的府邸,这样的丫鬟早就被罚去做苦力了,因为弄丢主人,是大罪。
凌玉让她退下是因为,身为奴婢的卑微已经刻在了夏荷的骨子里,当凌玉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观念,因此凌玉实在是不想和她争下去。
看窗外只剩下一点余晖,整个天空中只有西边那一块地方带着橙红色的云朵,大地被皑皑白雪所掩埋,常青树的树枝被雪压低,翠色的树叶上覆盖着雪,看起来就像是快要融化的冰淇淋。
凌玉单手撑着下巴,坐在塌上,有点累,却因为刚刚起床而睡不着。
房间里被点上了灯,幽幽的灯光照着闺房里的物品,瞧起来就像是散发着古典的气息,她眨了眨眼,知道这是一个时代独有的韵味,看起来宁静且悠然。
屋子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料,她突然就觉得有点困了,眼前的景物带着重影,有点想睡觉。
为什么呢?
她明明才睡醒……
陷入黑暗前一秒,凌玉这么想着。
梦里闪过五彩缤纷的霓虹灯,陌生人的欢笑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叮叮当当的音乐声还有那喧闹,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她忽然意识到,这里是现代,游乐场。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慢慢地往前走着,手里拿着游乐场的门票,视线突然转向身旁一个男人,她听到自己这么喊着:“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