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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把最后一点鼻涕眼里全部抹在了他昂贵的外套上，然后打开窗户，直接扔了出去。</p>
等下车冻死你个王八蛋！</p>
然后，又换上了淡定从容的假面：“抱歉，我刚刚有点失态。”</p>
莫斯年被她这种心口不一，说变脸就变脸的样子气笑了。</p>
“你座位底下有个盒子，拿出来。”</p>
林染照做了，打开盒子，里面是台录像机。</p>
“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p>
外面雨已经停了，莫斯年推门下车，给她单独看视频的时间。</p>
有些事情，她总要面对，他不指望她能立即信他。</p>
坦白说，对她，他束手无策，只能随机应变。</p>
莫斯年依靠在车头，点了支烟，黛色的烟雾从指间袅袅腾升，很快被寒风刮散，消失无踪。</p>
一支烟燃尽了。</p>
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响。</p>
他回头，看见录像机被她从车里扔了出来，摔了个稀巴烂。</p>
录像机里只装着一段视频，是一年前录下的——她那个名义上的姐姐林妍希在镜头前坦白，她是在白纤楚的授意下，毒死林天华的。</p>
录像时间标注得很清楚。</p>
林染慢慢冷静了下来。</p>
就算是莫斯年有意做戏，也不太可能从一年前就开始准备……</p>
她心和脑子都有点乱。</p>
莫斯年已经重新上了车。</p>
林染抢先道：“你现在别跟我说话！”</p>
莫斯年如她所愿，没有开口，只是安静地开车离开了墓园。</p>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打破诡异静谧的局面。</p>
直到车开到热闹的路口，林染才出声，让他靠边停车：“我自己打车回去。”</p>
莫斯年皱了皱眉，没有第一时间停车。</p>
林染手握在门把手上，口吻很平静：“你想让我跳车，还是现在冲外面喊救命？”</p>
她真能做出这些事。</p>
莫斯年面容微沉，到底拿她没辙，黑色迈巴赫靠路边停下。</p>
“谢谢。”</p>
林染推门下车，一刻不留地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p>
她整个人都是乱的。</p>
离开了整整一年，林妍希和江毓秀母女两个早就不知所踪。当年她亲耳听见林天华被莫斯年逼死的消息，差点冲出去找他拼命……</p>
如果真相不是这样，为什么他当时不解释？</p>
刚刚淋了雨，又接收到这么大的信息量，林染头隐隐作疼，索性不去想。</p>
车很快开到了公寓附近。</p>
门卫处守得很严，外来车辆哪怕计程车要进去都需要登记，林染嫌麻烦，干脆下车自己走过去。</p>
“嫂子！”</p>
顾维周开着那辆骚包的跑车，突然出现。</p>
林染实在没精力搭理他，直接往里走。</p>
“嫂子，你等等我！”顾维周跳下车，追了上来。</p>
林染不耐烦了，回头瞪他：“你要干嘛呀？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你是不是跟踪我？”</p>
“我冤枉啊！！我哪敢啊！”顾维周那叫一个无辜，他就是路过这附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p>
当然，他也意识到自己是正好撞枪口上了，赶紧塞给林染一张邀请函，风一阵跑了，只剩下声音远远飘过来：“嫂子，我这周六过生日有个聚会，来一块玩儿！”</p>
林染本来要拒绝，顾维周跳上车，又吼了一嗓子。</p>
“我会把小离一块带过去的！”</p>
林染把到了嘴边的“没时间”三个字咽了回去，换成了一个OK的手势。</p>
只要能跟她的小离宝贝见面，别说生日聚会，坟头蹦迪她都参加！</p>
这边搞定了。</p>
顾维周美滋滋地给莫斯年打电话。</p>
“哥，我周六的生日趴你来吗？”</p>
“不去。”意料之中的拒绝。</p>
“你确定？”顾维周有备而来，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我这里可是有一个重大秘密，你想不想……”</p>
“嘟嘟嘟——”</p>
那头直接挂了。</p>
“……”okok，不愧是两口子。小爷我忍！</p>
顾维周又打了过去，有了前车之鉴，这回不等莫斯年说话，他先一口气交代了老底：“哥，我搞到了嫂子的微博小号！我周六的生日趴你要是不来，我就把它卖给……呃，卖给嫂子的追求者！”</p>
“……”电话那头危险地沉默了两秒，男人缓缓开腔，“我看你是不想活着过生日了。”</p>
顾维周秒怂。</p>
“哥我错了，嫂子的微博小号我现在就发给你，求你周六那天赏脸来参加我的生日趴，嫂子已经答应我会过来了。”</p>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那头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嗯”了一声，再度挂了电话。</p>
顾维周好险没哭出来。</p>
妈耶，太吓人了。</p>
他之前用一整个通宵的时间，在霍依依的微博里扒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个疑似林染的微博账号，ID很魔性叫“一枚锤死大魔王的小仙女”。</p>
点进去一看内容，都是些记录生活的随笔，但他基本能确定这就是林染了！</p>
他挖到宝了！！</p>
好的，这就是他争取自由的筹码！！</p>
毕竟顾维周最近已经快被家里老爷子安排的相亲给逼疯了。</p>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辛辛苦苦挖来的筹码，还没来得及上桌谈判，就这么直接上交了……</p>
要是莫哥那天不来，他就得在生日宴当天被迫结束美好的单身生活了。</p>
想想就有点想哭……</p>
不过只要林染去了，莫哥不可能不去啊！</p>
一想到这里，顾维周就来精神了，吹着口哨开着小跑车心情愉悦地再度奔向他的花花世界。</p>
林染回到公寓，头昏得厉害，匆匆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下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暮。</p>
她呆坐这没开灯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热闹的万家灯火，在一片死寂里，倒真体会到了孤独的滋味。</p>
更要命地是，她发现自己嗓子发哑，鼻腔里也干涩得很，怕是淋雨感冒了。</p>
但这点小感冒她没在意，给自己煮了碗面条，洗了把脸，打开电脑，边吃边看起了裴明礼发给她的公司艺人资料。</p>
手机就扔在一边，突然屏幕亮了，她收到了一条新消息。</p>
林染点开一看，原本沉寂的眉眼瞬间染上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