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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以来忍受许妈妈威压的姜夫人,终于爆发了,“嬷嬷,你这话未免太过分了。我作为侯府儿媳,自当为家族利益考虑。小叔既然离京,侯府怎能无限制供养闲杂人等,清理门户,也是情理之中。”
萧靖忱闻言,轻蔑一笑,“大嫂居然敢称太后的亲信为闲人,那么按照您的逻辑,我这个小叔子回归,府中是否也该清理几位闲杂人等呢?”
话音刚落,许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乌云密布,几乎能滴出血来,“沈家的功勋如此显赫,以至于你沈氏连太后的威严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面对这番质问,沈家几人慌忙跪地,请求宽恕。
然而许妈妈的眼神已冷若寒冰,显然,她的心中已经没有给予任何原谅的空间。
今日之事,我必将一丝不苟、毫无隐瞒地禀告给太后。
而这至关重要的账本,就由我亲自携回,太后自会有心腹之人飞速前往扬州,逐一核查其真实性与完整性。
沈氏,你可要心中有数,一旦账目有所短缺或偏差,后果自负,切莫轻视。
李妈与萧靖忱对视一眼,皆是微微颔首,手中紧握着那沉重的账簿,轻轻呼唤了一声天璇,三人随即步履匆匆,出门料理这桩纷繁复杂的家务事。
室内其余人等,各怀心事,自顾不暇。沈家那位贵妇人无力地瘫倒在地,周遭人群竟无一人肯伸出援手,场面显得格外冷漠与凄凉。
萧靖忱缓缓起身,眼神深邃如同幽暗的潭水。
似乎隐藏着无数未尽之言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首先从扬州的账目查起,至于家中琐碎,待此风波平息后,再行商讨不迟。”
此言一出,沈氏怒火中烧,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而萧韵雅则面色凝重,严厉斥责道:“萧靖忱,你这一回来便家中鸡犬不宁,你到底意欲何为?家中大事应由你大嫂主持,你怎可随意插手干预,如此查东查西,成何体统?”
“扬州账目的混乱已非小事,如此情况之下,怎能继续信任她的管理?既然管不好,就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否则,父母辛苦建立的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萧靖忱不顾周围人脸上显露的不满,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犹豫。
刚跨出房门,天璇匆匆而来,面带急色。
“二少爷,平宁公主正在春泽园外喧闹,坚持要在那里等到您归来。”
想到锦歌尚在屋内休息,万一平宁公主闯入看见,先前的努力与辛劳恐将付诸东流。
萧靖忱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不快,步伐不由得加快,向春泽园疾行而去。
春泽园的外围栽满了紫竹,此刻正值落叶纷飞的时节,往日那份清雅之景已变得萧瑟,落叶铺满小径,增添了几分凄凉。
平宁公主立于门外,面色阴郁。
身后随侍的护卫严阵以待,与守门人形成对峙,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她心中疑惑,为何除了天璇之外,还有两位身手不凡的护卫出现?
“平宁公主,明知我不在春泽园,却特意前来,所为何来?”
萧靖忱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平宁公主闻声转过身,望见他挺拔的身姿,心跳不禁加速,但瞬间被愤怒所替代。
“何妈妈她……已经去了。”
面对这一消息,萧靖忱的面容保持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波澜。
“对她而言,也许是一种解脱。”
平宁公主难以置信,萧靖忱怎会如此冷酷?
“靖忱哥哥,你害了一条性命,却能淡然地说出‘解脱’二字?”
“何妈妈来府不过半月,害得多少无辜仆役遭受牵连?她能下手,我又为何不能?”
萧靖忱的眼神锐利如锋,仿佛两道寒冰直射人心。
平宁公主脸色铁青,辩驳道:“这怎能相提并论,何妈妈是我的亲信!”
萧靖忱冷冽的目光穿透了她所有的辩解。
“那些在他人府邸中兴风作浪的事情,背后主使者难道不是你?”
面对质问,平宁公主哑口无言,眼眶泛红,满是委屈与不甘。
忽然间,听涛阁内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女子咳嗽声。
平宁公主如同被触动了逆鳞,整个人猛地紧张起来。
“里面是谁?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
她尖声问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萧靖忱。
“萧靖忱,原来这就是你不让我靠近听涛阁的原因?”
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醋意与质疑。
她的眼眸中泛起了丝丝红意,那是一夜未眠的痕迹。
倔强与坚决在她的步伐中展露无遗,誓要冲破眼前的一切阻碍。
然而,当她与萧靖忱的目光交汇,那深邃眼底藏匿的讽刺如同锋利的冰刃。
无声却尖锐,直击她的心扉,让她那满腔的冲动与倔强。
不得不缓缓收敛,停下了即将跨过的界限。
“平宁,你的担忧似乎有些过剩了。”
萧靖忱的话语冷淡如冬日寒风,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刺,精准无误地穿透了她的心房。
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心生退意。
平宁没有退缩,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步步紧逼,声音里带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成为夫妻之后,我是不是就有权利关心你了?”
她的话语中既有挑战也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期盼。
但萧靖忱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并未给予任何回应,那份漠视好似比直接的拒绝更为伤人。
平宁公主紧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无奈。
尽管内心满是不甘,但她深知,再向前一步,只会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
她愤恨地瞪了一眼那扇仿佛拒人千里的听涛阁大门,一腔怒火与委屈只能化作离开时沉重的脚步。
萧靖忱步入卧室内,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锦歌,那个娇弱的身影,不知何时从床榻边悄然滑落,侧卧于冰冷的地面上。
他临行前为她细心盖上的薄毯,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勉强隔绝了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