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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只顾着将视线放在风韵那拖上去的书稿上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云家父女的态势。
云珊当即告诉红儿,让她返回宫中,自是拿了东海龙珠,速速过来。
红儿领命,匆匆而回。
余下云珊,云陌,若坐针毡。
而这边的风韵,则敞开了自己的大幅字画。
说是大幅字画,绝对不是妄说,整幅字看起来有一张床那么长,那么宽,关键是宣旨厚实,上面的字看起来铿锵有力,像是出自大家之笔。
这是一张百寿图。
中间浑圆的寿字大而宽厚,似是彰显着皇太后的长寿乃是理所当然的,而余下的九十九个寿字,竟然聪慧的选取不同的字体,进行书写,力道,和笔法,都拿捏到了很好的程度,这让对书法颇有研究的皇太后,看后心中自是敞亮!
当下又是宣布赏赐,甚至皇太后心情大好,决定送给在座的每一个人皇族金稞子,上面加盖着皇上的封印,若是在关键时刻,可以换取可观的财富,和一次面圣的机会。
众人更是心情鼓舞,纷纷向风韵之父道喜,皇太后也是喜不自胜。
就在这时,张公公忽然俯身对着皇太后说了句什么,皇太后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些,只是点了点头,便命他先下去了。
“皇后,你的贺礼是什么呢?”
既然是点名,自然有新的一场轮回,云珊已经有意的站在了队伍的末尾,却还是躲不过第二名的顺序。
“皇后啊,你是六宫之主,当然是要站在前面的。”
瞧着队伍后面的皇后,走路之时略有踟蹰,皇太后面带着笑意提醒着。
可任谁都听出了她的质问之意,皇后的脚步,也只得加快了。
走到人前的时候,云珊的表情倒也坦荡了,她直接将自己的贺礼呈上,皇太后还未看之际,便问道:
“怎的,皇后,你这般自己来送贺礼,可是因为你的贴身宫女,被你今日杖责的缘故?!”
皇太后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听在云珊的耳朵里,却像是晴天霹雳,她身体一软,差点都跪倒在地,却猛然恢复了神智,然后道:
“其实,她是来了的。”
皇后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知道自己不能涉及杖打之势,首先在生辰之际是机会,其次若是皇太后问及这事的缘由,她又该怎么说?
要知道,皇太后可是洞察秋毫之人,若不说个子丑寅卯来,自是没有什么很快的结局。
“噢,可是刚才你命她回去拿贺礼了?”
皇太后凛然挑眉,道:
“皇后娘娘,莫非你送给哀家的贺礼,落在了坤宁宫,这才几步的距离,要不要本宫亲自走一遭!”
“皇太后息怒!”
“皇太后息怒啊!”
云珊和云陌,在感觉到皇太后发怒之时,立马跪倒在地,齐声哀求道。
“真是放肆!你们怎的惹了太后!”
皇上来到宫中之后,才想起来要送给皇太后一个惊喜,这才又出了去,却没想到这才不大一会儿,竟然看到地上跪了两个人,还说着这等话,自是厉声问道。
转而看到地上伏地的是云珊和云陌时,他心想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影响皇太后的心情,便又给他们两个求起情来:
“母后,您可是对孩儿哪里不满意?所以要怪罪儿臣的皇后吗?”
说话之间,夜无双也是极尽撒娇之意,颇让皇太后心中受用,她也便在皇上的劝说下,命张公公打开了皇后的贺礼。
大家也都拭目以待,可是看到之后,却都唏嘘不已。
皇上却两眼放光,先声道了:
“这可是传说中的百寿图?用一百种字体写出来的?着实是精巧啊!朕看这副字,足有桌面那般大,实则是皇后的一片心意啊!”
皇上本是想宽皇太后的心,却没想到话音落后,竟然无一人响应,当时甚觉奇怪,转而循着张公公的目光,看到了旁边的一张大幅字画。
顿时心中很是好奇,但却无法迈动脚步了。
也怪不得母后生气,这两幅字,从构造上,到用心上,皆是有差别的。
皇上自是想把皇太后的情绪,从这有点抑郁中引出来,旋即想起自己手上的花来,便直直的递到皇太后的面前,提升道:
“母后,这是儿臣为您亲自采摘的贺礼,是冬季才会开花的腊梅,就如同您一般,在国家遇难之际,是您一个人扛起了整座江山!”
皇上说话之后,一扬手,转身竟然在窗外看到了一只孔明灯,随着自己的声音缓缓而起!
当即开心的,望着皇太后道:
“母后您看,那是孔明灯!可是有人专门为您祈福吗?儿臣且去瞧瞧!”
一听孔明灯,这也是民间送吉祥的做法,听说极其灵验,皇太后多次想尝试,但都未曾成功。
所以听到孔明灯,自是脸上挂着惊讶,也循着那灯走去了。
余下的大臣,也都仔细的瞧着那摇曳生姿的孔明灯,冉冉的在夜空中升起。
纷纷走出大殿。
仔细瞧来,竟然有十八个那般多。
“十八,双九之意,乃是祈祷母后您长命百岁之意!”
皇上兴奋的挥着黄色大氅,大声的说着。
皇太后早已是恢复了笑颜,忽的底下有一个人嘀咕道:
“这孔明灯,是谁人所放?我看上面那字,似乎是刚才皇太后所说的,空灵体啊!”
这人话音一落,大家才看到那上面的空灵体字样,各种吉祥的话,从那边飘来,带着暖暖的黄色,仿若是被风吹到了宴会之上,最终又飘向了天空之中。
大家又都沉默了。
因为都已经看到,那孔明灯,是来自冷宫。
恰在这时,皇太后思忖着,每年的今日,似乎冷宫中的和她当年的贵妃,都会到宴会上为她祝寿,只是今日为何还未前来?
不知道她在冷宫之中的日子,是否好过?
恰在这时,张公公俯身前来,“前皇贵妃,说她今日不来了。”
皇太后脸色氤氲了些,喟叹道:
“哀家与她斗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倒有些思念她了。她可还好?”
张公公听出了这句话的含义,便道:
“她自是很好,只不过,这孔明之灯,还需要年轻人制作。”
皇太后当即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张公公忽然传来和自己同年的皇贵妃不来之事,是因为这孔明灯出自她的手。
却没想到,竟然是纳兰兰儿所为!
其实她也早就想到了,能将空灵体写出韵味的,怕是人不多。
她本就奇怪,福夫人本不是书香门第,怎能写出这般奇妙的字体。
可是,纳兰兰儿也是村姑啊,莫非是前段时间,她听说的,她自入宫以来,一直在学习着写字,莫非都在为了这一天?
当即便问道台下的福庸:
“福大人,这佛经,可真是福夫人所写?”
“自是。”
说完之后,大家都以为福庸会有下文,毕竟这么典型的孔明灯讨好之作,肯定是为了给那冷宫中的纳兰兰儿说清。
可福庸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大家见他不解释,也都不足为奇了。
“好啊!福家忠孝!”
皇太后的声音忽然高涨起来,想必是对那孔明灯是极其满意的。
却又像是对福庸的这句话更是满意。
可是皇上却陷入了沉思,他站在浩淼的天际之中,朝着那天边的孔明灯,心里自是清楚的紧,唯有纳兰兰儿的书法,才能写出那般雅致的空灵体。
想起上午她的诵经之作,加上这晚上的孔明祝寿,皇上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更加柔软了一些。
回到大殿之上,又想起那盛放的腊梅,顿觉心中忽然空落落的,好想去见她一面!
于是当即就起身去给皇太后告辞,却在经过云珊身边的时候,猛然看到刚刚被皇太后恩准坐在椅子上的云珊,忽然昏厥在地!
当即心中又开始了斗争。
皇太后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饶是云珊再不济,那也是她能掌控之人,即便是有了这孔明灯,皇太后依然没有放下对纳兰兰儿的芥蒂。
当即道:
“赶紧宣太医,扶皇后去休息!她才是你的妻子!”
于是,皇上只能随着坤宁宫那一行人,回到了宫里,可是心中的遗憾,自是无法排解。
匆忙宣了太医,皇上听到太医说皇后没事之后,便起身离开了宫殿。
门外的雪,已然寥落。
是否如同他的爱情,多少有了生分。
公公告诉他,他走之后,皇太后说天冷路滑,简单歌舞饭饮之后,也都将大家遣散了。
余下的贺礼,都没来得及开包,就直接堆在了那里。
往年从未如此过,听张公公说,皇太后是因为思念那与她同年的皇贵妃的缘故,再加上如今又想起陷在冷宫之中的纳兰兰儿,可能心生悲凉,所以没了庆祝的意图。
皇上担心,到慈宁宫去探望,张公公只是说,太后娘娘已经歇息了,说谁人都不见。
皇上也只得离去了。
却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一人打着伞,正在腊梅旁边驻足,他当即加快了脚步,看着那身影,怎的寥若若兰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