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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分到灶房的方晟每天除了砍柴,就是挑水,要么就是烧饭,总之在他看来,好比是到了人间地狱。
转眼间,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方晟终于做完了一天的工作,拖着极其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再无多余力气洗漱,倒头瘫在了床上,不愿动弹。
可是他并没有闭眼,似乎在想着此时乾广进等人,一定极度兴奋的练习这武道心法,而同样是初级弟子的自己,却像一只累死的狗一样躺在这里!心中越是这样想着,就越是来气,想到最后还不断的咒骂起了莫长君,骂着骂着方晟就进入了梦乡。
当他还沉浸在咒骂的睡梦中时,逐渐感觉自己身旁传来一个声音:“方晟……醒醒……醒醒。”
方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发现床前站的正是老马,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日晒三竿了,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但是老马并没有因为方晟起晚而生气,反而笑道:“在这里做工够累的吧?呵呵。先前这里原有四人做工,后来不知道为何,撤掉两人,就变成了我们两人,自然有些辛苦。”
老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开口又道:“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莫长老亲自下的命令,让你给地牢中的人送饭。今天你起晚了,我帮你做出来了。你去送饭吧。”说完,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方晟。
方晟从小就生活在一群满是刁民的村子,那里的人都是你奸我诈,处处都想在别人身上,得到好处。像老马这样亲和的人,方晟还是第一次见到。感激的看了看老马。到嘴巴的“谢谢”还是没能说出口。
方晟接过食盒,按照老马对路线的描述,便来到了地牢之处。这地牢入口十分的隐蔽。若是先前没有老马的指引,是绝找不到的。
突然几道黑影从树林中闪出,手持利剑站定在方晟面前。看他们黑衣穿着,应该都是高级弟子,藐视的打量着方晟,喝到:“这是谁?来这里做什么1
方晟故意装作很惧怕的样子,提起手中的食盒,懦懦的回答道:“我是来给犯人送饭的,是师傅亲自吩咐的。因为昨晚吃坏了肚子,途中去方便了下,才耽搁了些时间。”
两名高级弟子听到他这番话,警惕的神情稍稍有些缓和道:“那好,快把饭送进去,见到那个老囚徒不要说话,放下饭菜赶紧出来,免得惹了麻烦。”说完,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方晟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道:“小爷我虽然成了太灵宗的弟子,不过也只能看到别人修行武道,而自己只能做一个给囚徒送饭的伙夫,真窝囊、真气人1
“还他妈不让小爷多说话?!小爷说话你们这些孙子还要管?真他娘的气人1方晟一边走进地牢,一边恨恨的咒骂着:“太灵宗里没他妈几个好东西,都他娘的是孙子1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才发现这里空荡荡的一片,一个房间也没有。方晟觉得十分可疑,四下环顾了一番,突然看见前方地面之处,有些凹陷。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个巨大的深洞。透过光亮依稀可见,深洞之中还有扶梯盘旋而下,一直消失在深不见底的大洞之中。
方晟顺着扶梯小心翼翼的向地下走着,越到深处,光线越暗,心里思思有些害怕。暗道:“洞里会不会突然蹿出什么怪兽。把老子吃了”想到这,突然全身打了个冷颤,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不住的骂道:“他妈的莫长君,竟然要老子来这种地方送饭,想方设法的难为老子,别要老子翻身,不然要你生不如死。”幸好方晟进来之时顺手拿了根火把,点燃之后,照亮了整个深洞,慢慢的想前走着。一路上连过数到铁门,恐怕只要有一点异常,这机关就会瞬间关闭洞口。越到后来铁门越多,起初几十米一扇,到最后竟然是几米就一扇,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插翅难逃。
“这么大费周折的造这个山洞,到底这里面关着什么样的囚徒?”方晟心存疑惑。
突然洞内发出了铁链晃动的声音。方晟猛然把一惊,借着火把的光亮,十分谨慎的望去,慢慢向那里移动。
大约走了数十步之后,声响渐进,方晟拿着火把在前一晃,发现铁链的尽头捆着一个人,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鬼,因为他一身恶臭,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
本来还很害怕的方晟,看见囚徒被铁链锁的死死的,不由一笑,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神气道:“嘿,小子!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囚徒依旧低着头,没有理会这个送饭的小伙夫。
“嘿!脾气还挺犟。”方晟脸上更加得意了,“知道小爷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今后多讨好小爷,小爷一高兴,说不准赏你几块肉吃。”
“哼。哈……哈。”这时那个囚徒突然冷笑了起来,笑声中满含了凄凉与苦涩。随后抬起了头,满是沟壑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如同狮子一样冷静的双眼,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人长长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伙夫,居然也敢在我博魂崖面前称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难道世道真的变了?”
“吆喝,小小伙夫?看来你是瞧不起小爷了?”
方晟被贬为伙夫,又来这个黑灯瞎火的地方给这人送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正好拿这人出气,开口骂道:“老家伙,你个阶下囚,你别瞧不起小爷,小爷早晚能够一飞冲天。等小爷得势之后,一定把这个狗屁太灵宗给拆了,还要打残那个不是东西的掌门蓝星子,还有莫长君那个老王八蛋……”
其实方晟也知道,他所说的无一能实现,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是个小伙夫,连武道的边都没沾上,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可是被牢牢锁住的博魂崖,听到方晟这番话,神情却猛然一动,他不敢相信这个小伙夫,居然如此痛恨自己的门派。他更不敢相信,这小子竟然敢和自己说如此多的话,小伙夫嘴中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被太灵宗的门规处以极刑。
“小爷可不是跟你这老头儿吹牛,今后嘴巴甜一点,当小爷铲平太灵宗以后,说不准一高兴,就把你从这个破地方放出去了。”方晟伸了一个拦腰,随后神气十足的摆了摆手道:“小爷我先走一步了,就不跟你这老头费什么话了1
“我想吃肉。”博魂崖很干脆的道,但是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方晟听到此话先楞了一下,然后道:“你说什么?小爷没听清楚。”
“我想吃肉,我想喝酒。”博魂崖道。
方晟气的差点没栽倒在地,心中暗暗骂着:“你想吃个屁!小爷还没有资格吃呢,你当小爷这个伙夫是首席大弟子吗?殊不知小爷到了牢门外面,也就是一个人人都能摆布的可怜虫而已。”
方晟摆出一副不屑神情,扯着嗓子道:“你连个‘爷’都不叫,小爷我凭什么给你带酒肉?今天小爷很生气,酒肉你都甭想了。”正打算离去,忽听身后发出了一声惨笑。
与此同时一股狂风朝着方晟迎面袭来。方晟来不及躲闪,被紧紧包裹住,不得动弹。突然狂风幻化成了一张大手,把方晟背着的那把钢剑抽出。片刻之后,狂风消失了,而那方晟背后的那柄钢剑,却出现在了博魂崖的手中。
方晟见钢剑被人夺去,再无防身利器,大惊失色之下,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可是慌忙之间,他怎么也找不到出口,脚下一滑,竟然摔倒在地。痛的他嗷嗷喊娘。
博魂崖大吼一声,周身铁链嗡嗡作响。手中钢剑发出一道金光,打在方晟身旁的石板之上,瞬间石板被轰裂出一道深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