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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姗旖这一连串连珠炮一样的提问着实让郑文成有些招架不住,但联想到他在第一次战胜黄姗旖的时候她那副求知若渴的态度,她现在会对于自己的一切行动如此好奇的模样也就能让郑文成释怀了。
在听完黄姗旖的疑问之后,郑文成也简单的理解了为什么黄姗旖刚从异次元空间回来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表情和行动都是那么的真实了,因为她真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所以其中她很大一部分的表情变化都是她的本性展现,并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演技;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最后对郑文成展现出来的愤怒和杀意才是她伪装出来的表情。
但郑文成也不得不佩服这姑娘的天才演技,她真的都可以去争取参演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了,首先她的条件这么出众,其次她又真的具有演技,而且这种演技甚至不是后天经过培训的,而是先天形成的,可谓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如果她真的能有幸进入娱乐圈的话,只要能被一个大导演相中的话估计就能火的一塌糊涂,演技事业顺风顺水吧。
而至于黄姗旖的这个问题,郑文成其实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正如他现在得知了当时黄姗旖的很多表现并不是演技这一情报一样,其实他一开始盘算的就是想让黄姗旖展现出真实的自己,因为惊讶这种表情一般是很难演绎出来的,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惊讶的话,对于战斗一向很敏感的沙摩德是根本不可能不察觉到异样,进而对两人的互动起了疑心的,而一旦被他发觉到不对劲并且真的对黄姗旖下死手的时候,就算剩余的时间紧迫黄姗旖他们也还是存在着败北的可能性的,决定成败的关键可能就在沙摩德的一念之间,所以为了能让沙摩德尽可能的相信郑文成向他提案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他需要黄姗旖表现的更为真实,甚至最好拿出自己最真实的心理,而且他相信,黄姗旖并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在计划有所变动的时候自乱阵脚,先一步把两人的密约全部暴露出来,而黄姗旖也确实如他预计的那样,很快的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并且按照沙摩德为她准备的剧本演了下去。
当然,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黄姗旖这么有演技的才华的话,可能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用这样有些冒险的方式来激发黄姗旖的真情流露,而是放任不管交给她随意发挥吧。
他是想按照黄姗旖的提问顺序一点点的回复黄姗旖的,但是因为郑文成在考虑其中的这些思路时的先后顺序就与黄姗旖提问的顺序不同,所以他是先在心中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之后,才对黄姗旖做出了回应。
“首先我先对你刚才提出的问题进行一个总结性质的陈述吧,会长,你刚才的问题中的几条我可以用一个回答就可以解释,那就是我担心沙摩德的突然爆发性!”
“突然,什么东西?”黄姗旖并非没有听清郑文成刚才的话语,只是这个短语对她来说太过于陌生,她不知道郑文成究竟是在说什么,但想必郑文成所做的这一切的行动,都是有他的想法和深思熟虑涵盖其中的。
郑文成也知道黄姗旖会听不懂这个词,所以他并没有将之再度重复一遍,只是有些木讷的微笑着说道:“会长,Toka告诉我在与你战斗的时候,沙摩德采用了守尸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守尸?”黄姗旖再度可爱的歪过头,从郑文成的口中一次性蹦出两个她不明白的词语这种事情还真的是蛮新鲜的,以前都是她说的话郑文成听不懂或者无法理解,现在却倒是完全反过来了;但正因为对于他的用词完全不理解,黄姗旖才产生了些许自己是不是与郑文成没有在一个脑回路上的错觉。
郑文成点了点头,其实守尸这个词语他也是听曾经喜欢玩FPS游戏的同学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提到过的一个词语罢了,他将这两个词语所对应的单字分别告知给黄姗旖之后,对方也立刻就明白了郑文成想要表述的意思。
他的那些同学当时用这个词指代的是在FPS的爆破模式当中,因为同一个队伍之间可以使用对内语音,所以很多人在被对方击杀了之后就会自然地把自己死亡的地点告知给自己的队友,以此来提醒或者告知他们那个区域有人;而正是利用了在知晓了情报之后有着强烈好奇心的人可能就会前去调查的心理,有一些敌方阵营的玩家在明知道有队内语音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在死亡的玩家所阵亡的地方或者区域附近进行蹲伏,而不是在得知可能有敌人赶来的情况下选择悄悄离开;他们就这样潜伏着等待着其他收到情报之后找上门来的敌方玩家来上钩,利用敌在明我在暗的状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种行为被曾经的那些同学们形容为守尸。
这是一种诱饵战术,因为电子游戏这种东西是以胜利为主要目标的,在正规的军事训练中,如果阵营中的某个位置或者小队中的某个成员突然长时间没有音讯的话,一般情况下小队的指挥人员应该也只是会派一两个队员前去查看情况或者按兵不动,而如果前去查看情况的队员也不再传回音讯,那么作为指挥官的队长自然也就很清楚那里应该有敌人或者敌人埋伏的陷阱,进而会选择避开那条路线,从别的区域包抄到那片区域的身后对对方进行突袭,但是绝对不会再选择带队硬闯或者继续派士兵前去查看的,这点临场应变能力都不具备的指挥官自然也无法赢得战争;但是在游戏当中,因为玩家是操纵着虚拟角色,就算角色受伤或者死亡对于自己也不会有任何损害,所以就是有很多对于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的玩家,在明知道那里有埋伏的前提下还是选择硬闯,与敌人正面硬钢;所以在一般情况下这种守尸的战术往往也确实会有所成效,但如果攻过来的人真的是高手或者埋伏的玩家反应不及时的话,还是很有可能发生形势逆转的。
因为在这类游戏里面玩家死亡之后就没有办法看到自己死亡的角色附近的状况而是会将视角锁定在自己的队友身上,这自然为了是防止玩家通过上帝视角来给存活的队友提供情报而将利用情报战战胜对手,所以如果对方真的在守尸的话死掉的玩家也无法准确的告知自己的同伴对方究竟在哪,在这一情报点上,被击杀的这一方其实反倒是十分空缺的。
换句话说,虽然被击杀的玩家会向自己的同伴汇报敌方的所在地,但当自己的队友赶到的时候对方是否还在那里自己的队友是不清楚的,还得靠存活的玩家自己去摸索,而如果对方此时是埋伏在这里等着这名队友上钩的话,那么本来应该占据情报主动权的阵亡玩家这边的队友反倒会处在一种比较不利的状态。
同样的原理,在这样的模式当中还存在着守点和守包的说法,守点不用说明,守包则是将地方角色击杀之后发现了敌方掉落的炸药包,而敌方如果想要胜利的话肯定是必须要来捡拾这枚炸药包的,因而守在炸药包附近就可以守株待兔伏击敌人。
而就郑文成最近的了解,在程天浩热衷的一款新的求生射击类网友当中也存在着守尸的情况,因为那个游戏里面的角色死亡之后会掉落身上的装备,而有时就会有人为了贪图死者身上的装备而舍弃掉掩体和遮蔽露出自己的体型,所以只要守着这些死者身旁的补给包,就有可能接二连三的击毙向死者这边赶来或者为了拾取道具而显露处自己的位置的贪财者。
而将这一词语用在黄姗旖之前所面对的情况上的话,则是代指沙摩德所采取的在她重生之前一直守在她的尸体身边以免她在恢复意识之后偷偷逃离现场的举动,而在郑文成看来这种行动其实是非常变态的,因为这表明沙摩德是准备反复杀死黄姗旖的心理,而这也正是虐待狂的心理;但与此同时,他的这种心态也暴露了很多沙摩德身上的问题。
“正因为我知道他有守尸这个习惯,所以我很肯定如果他在与你重新见面之后再度将你杀死的话,就不会继续过来对你做出更加残忍的事情,这样就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郑文成说道这里,黄姗旖却还是没太听懂。
“会长,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郑文成叹了口气说道:“信息管制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需要将对方击杀之后还要好心的等对方复活然后再次将他击杀的!”
黄姗旖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郑文成只好更加具体的举例说明道:“如果一个月之前我与会长进行交手的时候,是我这边完败,被会长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么在第一次击杀掉我的生命之后,会长会静静地等在我身边,等我复苏了意识之后跟你进行第二回合战斗吗?”
“这个……”黄姗旖终于明白了郑文成的意思:“哦,我明白了,确实是这样,因为信息量等级高的信息管制者对于低等级者拥有直接吞噬的权利,只要将对方杀死之后,不需要等待他的所有信息量全部耗光,而是只要将对方剩余的信息量直接吞噬掉的话,不仅可以丰富自己的信息量等级,更是可以直接解决战斗!”
郑文成点头:“确实如此,硬要说的话,守尸这种战斗行为应该是我们向沙摩德发起挑战的时候会做出的事情,因为就算我们真的侥幸杀死过一次沙摩德,我们也不足以吞噬信息量等级比我们还要高的沙摩德,只有等到将他的信息量消耗的和我们一样滴或者比我们更低的时候,我们才有可能忽视信息量等级上限直接将对方吞噬掉以一劳永逸的终结战斗,而在这之前,无法与之正面对抗的我们也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我们好不容易战胜的他的尸体边上,每次趁他准备复活的时候就将其杀死以消耗他的信息量,以至于达到他无法继续与我们作战或者能被我们吞噬的地步为止;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一旦我们给了沙摩德逃脱的机会,他就很有可能迅速隐藏起自己的身形然后躲到我们查找不到的地方补充自己的信息量,然后返回来继续与我们作战,那样的话我们就会无限的陷入被动的局面,也就无法战胜沙摩德了,所以对于我们来说,为了生存下去或者战胜沙摩德,采取守尸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对于沙摩德来说,他做出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在给我们战胜他的机会!”
说明听到这里,黄姗旖也再度点头附和道:“没错,沙摩德与我战斗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这种方式是他从另一位信息管制者那里听来的,我估计他口中的那位告知他这一点的信息管制者就是比他更弱所以才准备对他采用这种战法吧,但是对于本性嗜好杀戮的沙摩德来说,因为这样做的话可以增加他与自己对手的对决次数,对于他来说一次性击杀掉对手并将其彻底吞噬这种结果可能是非常无聊的,同样的剧本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所以他这一次才会使用这种比较复杂的方式来对付我,而且这样做的话可以更加全面的激化对方内心的绝望和恐惧,因为信息管制者这个系统就是这样的,如果你在第一次信息量充足的情况下都无法战胜对手,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信息量本就已经参与不多的情况下能战胜对手的可能性更低,重生的次数越多,被杀害的信息管制者本人就会越绝望,而这种绝望,则反过来会让沙摩德这个喜好对对手施加压力与虐待变态觉得更加兴奋!”
郑文成也点头认可了她的这一说法:“正如你所说的这样,会长,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本人有这种虐待狂的恶趣味的话,他在第一次与你战斗并且将你击杀的时候直接将你的存在本身吞噬掉,那么现在我们自然就已经输了,他沙摩德也会因为完成了任务而不会被系统所消除;但正因为他采取了这样的手段,想要一次次的战胜会长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才给了我一点提示,让我觉得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所以,你刚才提出的突然爆发性指的是……”
“我是怕他突然变卦,为了完成任务而一时心机,在发现时间所剩无几之后将会长杀害就直接开始对你进行吞噬……“郑文成暂时无视了黄姗旖的提问继续说下去:”虽然我不是看不起会长,但我觉得以会长目前的实力可能在沙摩德面前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上,所以如果不能让他坚定这种恶劣的癖好放松警惕而让他觉得距离任务结束的时间有些紧张的话并且采取极端的措施的话,会长的处境可能就会变得非常危险;所以我才提前额外的预留出五分钟来让他觉得即便杀死会长一次之后自己也确实还有时间,同样的我也确实没有欺骗他,进而让他更加信任我之前对他说的计划,这样他就可以慢慢的等着会长复活而不会直接对会长痛下杀手,而这样,自然也就为我们无形当中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清除会长但身体上也没有发生异样并不是因为一切都按照我告诉他的剧本在进行,而是因为我特意给他留出了会感觉到错觉的空白时间,进而让他更加放松警惕;同样的,让他更加轻松的再度杀死会长你也是为了这一点,因为如果他在杀害会长的时候遭遇到你的抵抗的话,他还是可能会忌惮剩余时间会不充分而直接对会长造成更加过分的加害,只有让他觉得自己百分之百能赢,让他麻痹大意,我们才有机会!”
“所以说到底,你所说的这个突然爆发性就是……”
郑文成再度点头:“如果按照会长所说的,在四点整的时候放你出来的话,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崩坏的沙摩德可能会破釜沉舟的直接冲过来抹除你的存在,他突然改变了自己的癖好按照系统本身的设定来完成任务的话,我们肯定就失败了,这就是我所忌惮的他的突然爆发性;同理,如果在四点之后放会长出来的话那么我的下场也会如此,这自然不是我们渴望的结局;而如果放你出来之前没有事先拜托你做好要被他杀一次的觉悟的话,那么你肯定会采用与他战斗的方式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这样的话他可能就会一时着急而顾不上坚持自己的恶趣味而直接伤害会长并抹除你的存在;至于为什么是我来迎接你,一方面是为了让沙摩德继续麻痹大意的以为我真的与你叛变站在了他的队列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沙摩德营造更好的刺杀会长的机会,让他更觉得战胜会长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所以不用再度对会长下死手以绝后患,而实际情况正如会长之前全部看到的那样,沙摩德也确实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在自己还能对我们下手之前就身体崩坏了不是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们让他麻痹大意到那种地步,他最后的挣扎我想你或多或少应该也看到了一些对吧,我实在是不敢保证在那种情况之下如果我们两个人真的被他抓住、被他攻击到甚至被他刺杀的话在这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听完他的解释,黄姗旖也再度露出了有些忌惮郑文成缜密心理的晦涩笑容。
“当然……”郑文成为了缓和她的心理继续解释道:“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我想更进一步的参与到战场当中,这样的话如果沙摩德真的要对即将失去意识的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我也可以尽我最大的可能去保护你,虽然正面对抗沙摩德我完全没有胜算,但如果拼上我自己所有的信息量的话,短暂的时间争取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做到的;当然,如果我真的无法抵挡住沙摩德的话,就这样跟会长一起逝去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结局……”
“啊……”黄姗旖再度因为吃惊而微微害羞,在郑文成认真的情话攻势下,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再一次表现的像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样,毫无防备的对着郑文成敞开心房。
“至于我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信任我,又在那段时间里与他做了些什么,等你把这些信息全部消化理解了之后我再告诉你吧,因为会长,在与沙摩德的相处当中,我也确实再度意识到了一些这个系统内存在的潜在的矛盾,我希望在这方面更加专业考虑问题也更加周全的你,能给同样有些陷入迷茫的我一定的解答和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