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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前面那户就是乔伟家。”一行人来到城北玄三街巷,巷长郭老六给大家带着路。
帝朝各城市里于两千多年前,就将坊制改为街巷制。所谓街巷制就是以街巷地段来划分聚居单位,每个坊巷内不仅有居民宅邸还有市肆店铺。
除此之外,乡校家塾会馆书会在坊巷入口处叠立坊牌,上书坊名坊巷内的道路,与城市干道相连通坊巷之间可以自由来往,极大方便了流通。而每一街巷由居民选举出一名巷长,不列入朝廷编制,负责街巷制内的人事登记等。
虽然城北属于平民区,可青州城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其经济水平还是要超过凉州一筹的。因此平民区规划建造的极为工整,城市街容也算得上干净。
乔伟之父好赌成性,欠了赌场一屁股债。为了换取赌资,乔伟刚出生没有多久时,其父便将时年仅有十二岁的乔点卖与人贩子,可后来还是因为赌博而搭上了性命,只留下乔伟与其母金氏相依为命。而乔点则被人贩子包装一番后,以一个孤儿的身份卖入药王门。
直到十数年之后乔点在药王门拼出了一点名堂,便暗中找回家,与母亲相认,孤儿寡母的生活这才好过一点。
“前面那名老妪便是金氏。”
只见乔家门口,一名白发稀松的耄耋老妪,正怀抱着一根竹杖蹲坐在门前小马扎上。一双失明的双眼无神的看向路口,似乎在等待着家人归家来。
“这金大娘多好一人,却是命运多舛。”郭老六叹息一声,“年少之时嫁给一个赌鬼,后来背井离乡来到青州,还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自己又双目失明,前些日子儿孙竟然都失踪了。不过好在将以前卖掉的大儿子给找回来了!”
“金氏的大儿子回来了?”几人皆是回头对望一眼,乔点按理来说已经遇害了!那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对啊,好像是叫乔点吧,差不多半月前自己找到金大娘的!”郭老六点点头,看着几个大人物的惊讶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
“郭巷长你可曾亲眼看见?”
“自然是亲眼瞧见的,还是金大娘亲自告诉我的,据说那乔点是被他爹从小给卖掉的。而且那乔点之后还到我那儿登门道谢,感谢我这段时间照看金大娘呢。”郭巷长下意识道。
“怎么回事?”秦公耀传音道,“难道是搞错了?还是此人就是凶手?”
“抑或是这根本就是乔点一手策划的?当年被卖一直怀恨在心,变设计除掉了乔伟父子二人?”
叶修文摇摇头,“想那么多做什么,前去一观便知!”
“于大人,曹大人,还请二位带领诸位捕快疏散居民,封锁接道。”叶修文传音入耳,过一会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交手。又在这个人群密集的街巷,动起手来恐会伤及无辜。
“明白,做最坏的打算!”曹文点头,直接带着郭巷长以及一众捕快离去。
叶修文几人站在巷口等了约莫半刻钟,这才径直走向乔家。刚到门前时,只见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来,男子眼角边有一处被烫下的伤疤。
秦公耀低头看了眼乔点的户籍,其上的画像竟然与眼前的男子完全一样。
“娘,该吃饭啦。”乔点弯腰将金氏从马扎上扶起,言语低柔。“哎。”金氏被搀扶着缓缓站起,跟着乔点回家去。
叶修文几人极为自然的也跟着跨进门槛,落地无声,金氏双目失明自然无法知晓有人跟着进门,可搀着她的乔点却脚步一顿,紧接着又恢复平常。
叶修文几人对视一眼,暗自点头,眼前这乔点绝对有问题。他们五人最次也是一境的宗师,即便是寻常真气境都不可能发现得了。更何况药王门记载中的乔点不过是锻体期的寻常武者。
“点点啊,怎么了?”似是察觉到一旁乔点的异常,金氏开口询问道。
“娘,只是来了几位客人!”乔点温声道。
“来客人了?”金氏连忙转过身来,责怪道,“你呀,这么大个人了,怎得还不懂礼数,还不快好好招呼人家!”
“金大娘你好!”叶修文开口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是乔点的朋友,今天是来看看他的!”
“登门即是客!”金氏脸上露出笑容,“我家点点从小就在外,也多亏了你们这些朋友,他才能活到现在啊!快快请进,家中清贫,还望不要嫌弃才是!”
“如此就多叨扰了。”
乔家位于巷尾,是两间两层的小宅。外表上虽然普通,可家中却并不如何贫困破旧,甚至能看出乔家还是比较富足的。
“点点,你还不快给娘介绍一下你的这些朋友!”落座之后,金大娘拍拍乔点的胳膊。
叶修文正想自我介绍,乔点竟然直接开口了。
“娘,这位公子名叫叶修文。”乔点抬头看了叶修文一眼,“可是官府的大捕头呢!”
金氏肩膀微微一颤,随即便恢复平常,“我家点点居然能认识叶大人这样的人物!”
“娘,该吃饭了!”乔点轻声道,“而且诸位大人相比也没有吃饭吧,不如屈尊尝尝我的手艺?”
“对对对,粗茶淡饭的,还希望各位大人莫要嫌弃!”金氏连连点头,“点点啊,还不去街头张记家切几份熟食回来!我和诸位大人等你!”
说话间,金氏使劲捏住乔点的胳膊。这些小动作或许能瞒过普通人,可在座的几人心中哪个不跟明镜似的。金氏这是在让乔点跑路,叶修文几人则由她来拖住。
乔点面露苦笑,轻轻拍拍金氏的手背,“娘,菜够多啦!”
的确,八仙桌上整齐的摆着九菜一汤,对于两个人来说着实丰盛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金氏把竹杖往地上重重一顿,“为娘教你的待客之道都忘了吗!”
“金大娘,不碍事的,咱们胃口都不大,不用再破费啦!”
金氏闻言,只得叹息一声,又连忙挤出笑意招呼几人。
一顿饭就在沉闷之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