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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尼心中思索着这个超级英雄的资料,慢慢下了床, 没吵醒爸爸妈妈。
他出了门, 沿着走廊准备下楼找点吃的, 转脸不经意的一看——罗杰斯先生的房间开着门,门里只剩下了两个巴基叔叔。棕发青年弯下腰, 和被绑着的杀手巴基慢慢说着话。他的表情笼在碎发下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班尼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感知的魔力四处寻找了一遍,就在爷爷奶奶的房间里找到了罗杰斯先生熟悉的身影。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习惯性的数一遍同伴都在哪里,班尼正要撤回注意力,下楼吃饭,就听到房间里爷爷的声音低沉了很多, 和昨天一比像是变了个人:
“超级士兵血清, 只剩这几支了, 没想到我临时转换了行程, 还是被惦记上了。”
玛利亚不在房间里, 只剩下抱着双臂的史蒂夫和霍华德两个人。金发男人冷沉的蹙着眉,蓝眼睛中重新露出了一抹锋利光芒, 他肯定的问:“九头蛇?”
霍华德比他还惊讶:“我只是发现了些端倪——九头蛇不是已经被根除了吗?”
“当年那些德国科学家都被招进来了, 怎么叫根除?”史蒂夫结合日后神盾局的情形,倒是很能推出当年的事,他反问一句,接着说, “巴基也是当年被九头蛇抓获后洗脑,改造成了他们的超级——”
后面的“武器”一个单词史蒂夫还没说出口,脸色突然就变了。
“你说你还有几支血清?!”史蒂夫突然焦灼的向霍华德确认一遍。老科学家的反应也不出他所料:“五支,都藏在我的后备箱里。”
门外的班尼眉头一跳,想到了刚才的梦,若有所思。
“这就是那五个超级士兵的由来?”史蒂夫喃喃说了什么,他看着还等他解释的霍华德,简单提了一句,“……在原本的进度里,巴基把你后备箱的血清都带走,用在了九头蛇身上,日后被我们碰见铲除了。”
“所以我彻底被九头蛇盯上了?”霍华德终于弄明白了一切,表情越发难看,“超级士兵血清从一研发开始,他们就一直盯着,到了现在更不会善罢甘休的。”
换句话说,这些血清就是烫手山芋。
霍华德随便交出去,就算是五角大楼也守不住九头蛇夺走,但自己留着,那日后这样的袭击就不是一次两次了。霍华德可以不在意生意场上被打压,但他不能不在意妻子和儿子的命。
难道只能对九头蛇低头?
脸上线条刻板的老头眼神才动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他可一直是个臭脾气:“史蒂夫,打算重归旧业吗?”
参军服役?贩卖国券?不,史蒂夫的本职可是打九头蛇。
服输不是斯塔克家的传统,头铁才是,所以霍华德准备拉着美国队长硬杠了。
“我们只能短时间在这里停留。”史蒂夫当然不会畏惧九头蛇,但他很忧心老友,“加上日后的消息,我有把握帮你把大部分明面的九头蛇清除掉,但是暗地里还有很多,我们到现在都没打扫干净。”
十几年后的局面已经稳定,剩下的九头蛇被打怕了,只敢在暗地里隐藏起来,连找小班尼——超级英雄队伍里看着最弱小的一个软肋,连找他的茬都不敢。
现在可不一样。九十年代末,什么奇奇怪怪的势力能力都没出现,九头蛇羽翼丰满,只手遮天。史蒂夫一行人走后,就成了霍华德单打独斗。只要九头蛇藏在暗地里的势力有一点没清理干净,想必他们都不会怕取了霍华德一家三口的命。
这个时空还不知道能不能影响到现实,万一托尼提前出了事,佩珀和班尼……
“……”霍华德脸上仅有的一点冷硬笑容都彻底消失了,聪明的他当然能想到那些,一时间没了声。
霍华德是军/火大商人和天才科学家,在外人眼里更是人脉通天,地位稳妥,挣下的家业三辈子都吃不完。可他再厉害也不是神,对抗不了那么多人。
摆在眼前的简直是一个一眼望得到结局的困境。
“扣扣。”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房内两人都是一愣,谨慎的收起话头。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对话的,但是……”班尼推开门,探出一个小脑袋,干巴巴的直接说,“要不要试试跟我们回去?”
霍华德夫妇要是不知道九头蛇的事还好,一旦知道了,接下来的局面就不能装不知道了,进退为难。可如果跟他们回去呢?能彻底避开死劫,能见识到他们描述中的全新世界,能见到孙子——这点不是班尼夸张。
初见的时候霍华德夫妇那么激动是有原因的。斯塔克家都是四五十岁生子,想爷孙三代看着长大的念头起都不用起,没可能的。因为按照原本历史进程走下去,班尼八岁的时候,霍华德夫妇再健康,也都要百岁了,况且这个“八岁班尼”还是从更未来的时间段穿回来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如果他们直接跟着班尼回去。班尼八岁,他们才七十多岁啊,怎么着也能看上几年。加上班尼刚做的预知梦,直接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这不就是预示吗?未来的霍华德也在抱孙子,如果不是副本取了巧,老头那个时候怎么看都不像一百多岁的年纪啊。
“回去?”史蒂夫对这个问题比霍华德还上心,忙不迭的认真追问,“你确定吗,班尼?”
班尼绷着小脸点点头:“这次的副本是我构建的,我知道我有这个能力。想离开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哪怕他们才来副本一天,还没弄清楚这个副本到底要完成什么条件——但谁让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班尼带大家来副本根本不是为了增长魔力,通关副本呢?他只要救下霍华德夫妇,缓解罗杰斯先生和爸爸之间的气氛就够了。
班尼现在更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要是把爷爷奶奶劝到现代,罗杰斯先生和斯塔克的事就不是缓和,而是解决了。那是最好的办法。
霍华德和史蒂夫一时间面面相觑。
对于离开自己的年代,前往未来这件事,严肃老头脸上第一瞬间露出的反应不是为难犹豫,而是惊叹和兴奋。
老头年轻的时候疯起来可比托尼厉害多了,只可惜他的天才程度被时代社会所限制,这是霍华德最大的遗憾。没想到现在他没法研究的东西……说不定都能研究了?只是想想这个选项,霍华德都差点高兴出声。
老头很快压下了情绪,恢复表情说:“我要问问玛利亚和托尼。”
班尼脸上一松,史蒂夫的脸上也缓和了下来。
他俩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大半结果成了!
班尼强装镇定的对房间里的两个大人点点头,退出去踮着脚尖带上了房门。卷发小孩还没镇定的在走廊上走出几步,就迈开小短腿一路快跑,扭头冲回卧室去了。
“斯塔克先生!妈妈!”班尼急促的小奶音一路响起,他甚至还没蹦上床或者晃醒两人,托尼和佩珀就警觉的惊醒了。
“出什么事了班尼?”佩珀下意识伸手去抱班尼,从迷蒙的刚睡醒状态瞬间变得清明了。托尼和佩珀惊醒的速度差不多,他眼都还没睁开,条件反射的一手先把掌心炮扣上,去护佩珀,“怎么了?”
班尼看他们误会了,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噌的变红了。
卷发小孩慢吞吞的把始末对他们解释了一遍,心里不大想承认——佩珀波茨和托尼斯塔克这种下意识动作,让他想起了密室逃脱副本斯塔克把他扑倒在地的那一次,感觉都一样,他心里暖极了。
“我爸妈商量着,跟我们……回现实?”托尼重复了一遍,他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只手上还戴着掌心炮,这下子是彻底清醒了。
“我提议的,斯塔克先生不喜欢?”班尼看着那双熟悉的焦糖色眼睛渐渐亮起,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他故意反问,露出一副骄傲的小模样,矜持的仰着下巴等夸。
托尼回过神,看到白嫩嫩的小男孩双眼亮晶晶的,满脸掩饰不住的得意,这活泼样子可完全没了以前的冷漠。他却不想让小班尼如愿,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问:“嘿,kid,谁是‘斯塔克先生’?”
“班尼。”佩珀一听大幼稚鬼又不高兴了,她含笑的提示儿子。
班尼小脸一臭,得意都消失了,但他还是很想听托尼斯塔克说好话,只能先忍着不情不愿的再喊一声:“——爸爸。”
平常这么喊班尼已经习惯了,但是轮到这种较劲的时候,这么喊一句好像他突然落了下风似的,班尼真不情愿。虽然——父子身份是真实的,但当初一上来托尼斯塔克的不靠谱印象太深了,班尼对现实的他还做不到心里满是孺慕,简而言之,父亲的高大形象光环早就破灭了。
气憋得小男孩双颊又不知不觉鼓起来了。
托尼逗小家伙见好就收,他满意的应了一声,开始狂吹大崽:“我就能想到,萝卜宝宝不愧是遗传了我的聪明脑子,这办法想的好,回去让你爷爷好好带你玩!”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小班尼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小,最终不爽的问。
“夸你。”这种时候托尼不敢犹豫的一口回答,他把手上的掌心炮重新折叠回去,揽住班尼的肩膀对他许好处,哄着说,“上次的四个愿望还没满足你,好好想想,回去兑现,嗯哼?”
班尼一惊,努力把讶然掩饰了下去,若有所思的马上提出要求:“我想看纽约以外超级英雄的资料,这不包括在四个愿望内。”
“没问题。”托尼眼都不眨。神盾局解散后,那些要命的资料可是被他不声不响截留了一部分呢。托尼自己没看,只是大概分了个类,给班尼看看没什么要紧的。
“那就行了。”班尼心中安定下来。
早晨的这场简短交谈后,一行人回到一楼餐厅吃了早餐,玛利亚不出所料的选择了跟他们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简单无比,再没了悬念。
只要他们一走,按照原来的情况伪装成车祸现场,血清的事就了结了,只留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托尼,九头蛇不会对他感兴趣的,只会猜测是谁从中截胡。
只是难为了杀手巴基,他见过了几个人,又知道真相,不能被杀也不能放回去。一行八个人商量半天,只能多在这个副本停留了几天。霍华德伪装车祸现场的同时,按照巴基的建议给杀手巴基做了个仿九头蛇款的冷冻箱,维生装置和冷冻措施够他冻到现代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班尼心生忐忑的带领大家返回现实。
熟悉的失重感转变后,健身房的这个偏僻角落里,霍华德和玛利亚一趔趄,还是惊异的站稳了脚步。托尼条件反射的去找他们,不怕人笑话的长松了口气。
班尼的心中也猛地安定了,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爷爷奶奶,心中又恍惚了一瞬。
虽然是他构建的副本,但是能力是他的,人也是他变出来的。他这算是把死去的人重新带回来了吗?能肆意的操纵时间和空间,操纵生死……这能力太恐怖了,为什么偏偏操纵不了他自己的身世呢?
卷发小孩心中难免害怕了起来。
不用古一法师提醒,他现在也有预感了,他是不是快要回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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