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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他解毒的日子。
密林的一块空地上,林殊面向金陵抱膝而坐,琅琊阁主蔺晨……
还没回来。
那日,叫嚷着要替他行针的蔺晨最终却抱来一大堆医书坐在他房里猛啃。
“你再晚几年中火寒之毒的话,我一定有办法!”从书堆里抬起头的蔺晨理直气壮地道。
那夜,他和衣而睡,任由蔺晨点着烛灯留在他房里……
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着过。
自梅岭大火后,他一闭眼就是满山的火……再也没能睡着过。
除非……痛得晕厥过去或是喝了安神的汤药,才能让他短暂地昏睡。
……就算睡不着,合上眼,身边的人也会安心。
他如此想,这些日子也一直这么做。
屋内的烛光一直亮着,直到后半夜。
“你这样累不累?睡不着就起来说说话呗,真想睡又睡不着的话也说一句,我拿安神的汤药给你!”案桌一头的人冷不防来了一句。
他在床上纹丝不动,呼吸也甚为平稳,就连跟着他多年的卫铮也未识破他的装睡,为何这人?眼皮微动,却没睁眼,蒙的?
“这招我小时候经常用,躺着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天马行空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烛灯慢慢移近,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却点明了装睡背后的真相。
“好了,别装了,我扶你起来!我们聊聊天,聊完了你还是睡不着,我就拿安神汤药给你。你解毒是需要体力的,硬抗可不行。”
“……!”他为何要留这聒噪的家伙在房里,这家伙不知道闭目养神也是休息吗?
“别这么瞪我!若不把你照顾好,挨训的可是我!”将烛灯放在床头,蔺晨笑眯眯地坐在了他床头的板凳上。
“……!”林殊。
“要说什么尽管说好了,我就算听不懂也是知道的,我懂唇语术,而且很精哦。”蔺晨笑眯眯地道。
“……!”唇语术,这门技艺不但需要极强的集中力,也需要懂得对他人内心的谋算和揣测。这家伙怎么看都不正经,怎么可能会,林殊皱着眉头,咕哝了几句。
“这个……我唇语术肯定比医术学得好啦,不然我怎么去探听消息?”
通晓唇语术的确有助于探听消息,林殊想到这便点了点头
“对了,要我帮你打探赤焰一案的始末吗?我可以给你打折!”见得到了林殊的认同,蔺晨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地道。
“……!”微动着唇,林殊来了脾气,他倒要试试,这家伙是否真会唇语术。
“赤焰一案你要亲查?”
“……!”真会唇语术!以后要离这家伙远一点,对了,还要提醒身边所有的人离他远一点。
“可查案也得是你解毒之后再考虑的事情,现在我拿安神汤药给你,好好睡一觉怎么样?”
“……!”林殊没好气地别过头,冷哼。
不喝,我要等江左的消息,我还想知道靖王有没有到了大梁,什么时候回到金陵。
“江左啊,等素伯伯到了你不就知道了?靖王应该回到大梁国境了,到金陵……怕是要在你解毒后了!”
“……!”刷地林殊又转过了头,狐疑地看着蔺晨:你到底是会唇语术还是读心术?
“别紧张……!我不会读心术,只是你现在的心事完全写在了你的眼睛里……就如你熟悉大渝每个大将一样,我也熟悉他人眼眸闪烁之下所想的事情!”蔺晨坦诚地道,“你想要亲查赤焰一案,就要学会这招哦。不过这招是没办法教授的,要你自己慢慢领会!”
“……!”怎么领会?林殊抬头望向蔺晨。
蔺晨淡然一笑,“别多想了,我去拿安神汤来,你喝了好好睡。等我爹明天回来了,我就下山打听靖王的消息!但这个消息不是来自金陵的,我是要收费的,就……一两银子吧!不过,我只收现银不收白条。我知道你身上是没钱,可你手下的身上有钱!我都问清楚了,一两银子他们是拿得出的!”
“……!”收回,本想说几句感谢之话的林殊,在听到这话后,脑海里立刻蹦出这一句。
“别这幅模样,靖王妃的事情,我已经没收费了,你也要让我开个张嘛!”蔺晨耸了耸肩,笑眯眯地道。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那夜不知是因为安神汤的作用还是蔺晨最后睡在了他房内,他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得沉。
冷,从不知道严寒为何物的他,感到了冷,裹紧了身上厚厚的狐皮大袄,林殊轻轻地抿着嘴,反复地咬着唇。
以后……一直都会这样了吧。
素谷主和聂铎在昨天就到了,给他带来了江左的消息。
马夫,脚力,纤夫,苦力……江左盟给赤焰旧部安排的身份,就连卫铮也只是做了江左盟现任宗主的护院。
……
离开军营的他们能选择的职业少得可怜
那么他呢?
失了武艺,身体羸弱的他能干什么?
在帮现任宗主查明是谁下毒害他之后,他真的能留在江左吗,他又能做什么?
凭什么立足江左?
立足江左后,又该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赤焰一案?
夏江是和赤焰一案脱不了干系了,那么谢叔叔呢?
是参与其中,还是被利用。
“喂,谁让你跑到这里来吹风的?”一声惊呼从他身后传来,“你,你们几个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他明天就要解毒了,还任由他在这里吹山风?”
“蔺公子……!就因为少帅明天就要解毒了,所以他才出来透透气!”黎纲躬身陪着笑道。
“哦,也对……喂,十两银子!”蔺晨向林殊伸出了手,笑道,“我如约带回了靖王的消息,还有另外一个你感兴趣的消息,这两个消息加起来我觉得一千两都值,不过你我是第一次买卖,我就……!”
“……!”蔺晨的话说到一半,飞快旋身探手破空一抓,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入他的手中。
蔺晨惊呼道:“老爹,你干嘛!”
“林公子,让你见笑了!”蔺如风沉着声信步走来,途径蔺晨身边的时候,朝着蔺晨又是一掌,而蔺晨则在轻轻松松地闪过后,喃喃道,“老爹,就算赤焰军真是冤枉的,您这也是救了个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林殊一听这话,赫然抬头看向蔺如风,这话的言下之意是……他们不信赤焰军是冤枉的?
“林公子所想极是,琅琊阁之前获得的消息是呈交于金銮殿上的祁王与林燮勾结利用赤焰军谋反的证据,都是能相互印证的铁证。若说这些罪证均为捏造,设局陷害皇子忠良,这局未免太大。”
“……蔺某和天枢出手相助于你与赤焰将士,先期是基于你面对危难仍能控制大局,以及蔺某和天枢对祁王勾结林燮利用赤焰军造反之事多少都存有质疑之心。后期全力相助赤焰将士遁入江左,一为你等均为有情有义之士,二为靖王妃带来的消息加大了蔺某等对此案的质疑,但也仅仅是质疑……!”
蔺如风毫不避讳林殊惊诧的目光淡淡地道:“江湖人本不该管朝纲之事,本来也就想着帮你解了毒,带你去江左后,琅琊阁也算尽了江湖情义,但现在……晨儿,你说吧!”
“……!”蔺晨撇了撇嘴,“这也不是消息了,是官府公告天下的榜文,悬镜司首尊夏江查获祁王谋反有功,官复原职;谢玉将军灭尽大渝皇属军护住大梁北境护国有功,力灭在北境伺机谋反的赤焰军功在社稷,加官进爵被封为宁国侯!”
“……!”谢叔叔,他,他……
“……去年腊月前,七万赤焰军就驻扎在了北境,以血肉之躯对抗大渝二十万精锐皇属军,两军对峙了近两个月,而谢玉率领的军队是在年后才到北境的……”
“……!”琅琊阁……居然连军队的调动都知道?
“林公子莫怪,琅琊阁如果连大规模的军队调动都不知道,早就可以摘掉招牌了。”蔺如风做了一个告罪的姿势继续道,“只是琅琊阁没想到谢玉所率领的十万大军是屠军,更没想到谢玉竟然将击退大渝的军功揽在自己身上。至此,我等对赤焰谋逆一案的质疑改为基本确信赤焰确为奸人所害。”
“基本确信!”林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原来一直出手相帮于他的老前辈只是出于江湖道义在帮他,而不是真的相信他,不是真的相信他们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哪怕到了今日也不过是基本确信他们是被陷害的。
“林公子,这局牵扯太大,且能构成此局,幕后的人一定已把所有线索掐断,就算你能完成破局查证之事,也不见得能翻得了案。”蔺如风无视林殊眼中的悲凉,轻叹一声道,“你再慎重考虑下解毒之事吧,这路不好走!”
“……”林殊摇着头,咕哝道。
“你不改了?无论多难都要查?”蔺晨看着林殊怪叫道,“哪怕就剩一口气,你也要查?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
“……!”林殊再次摇头,继续动着嘴。
“为还祁王、林氏和赤焰清明?”蔺晨看着林殊呆呆地道,“……别说削皮挫骨变成另一个人,粉身碎骨魂断天涯也在所不惜?”
“你这人可真够怪的!”蔺晨在复述完林殊的话后补了一句,“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该好好活着吗?”
“林公子既然心意已决,蔺某就先去准备明天解毒所要用的工具和药物了。晨儿,你把解毒之中会发生的事情和林公子说一下吧!”
“喂喂,老爹,这个不是应该你说吗,为什么要我说?”蔺晨不满地叫道,“你知道我赶路赶得有多辛苦吗?再说,那叫解毒吗,是拔毒,所谓解火寒毒不过是吃吃药,过过穴,扎扎针,渡渡旭阳决就结束了。”
“可他选的是第二种,这是要破开肌肤,将骨头……!”一块飞石袭向蔺晨,蔺晨被迫收了口一个旋身抓住飞石,“喂,你干嘛呢!”
“林殊已知晓拔毒的全过程。”如果蔺晨会唇语术,那前辈也应该会,故而林殊上前一步对着蔺如风行了一礼后,微微动着唇道。
“……你不会是把我留在你房内的书都看完了?”蔺晨挑眉,“不是吧,这才几天?”
“……”林殊似乎没听到蔺晨的问话,弓着身对着蔺如风继续道:“林殊心意已决,请蔺前辈成全!”
“……好,既然如此蔺某定当全力以赴。”蔺如风点了点头,“林公子今日就好生歇息吧!”
说罢抱拳回礼,不作多留。
“靖王怎么样了?”蔺如风走后,林殊转身平静地看向蔺晨,动着唇。
“银子……!”蔺晨挑眉不屑地看向林殊,没好气地翻着白眼道。
林殊一声冷哼,凝力握拳击向蔺晨。
蔺晨见状也不躲闪,任凭林殊的拳头袭向自己,只是他的嘴角在此刻勾起一丝冷冷的笑,一枚银针已夹在了右手两指之间。
“少帅!!”在聂铎等人的惊呼声中,林殊的拳在离蔺晨面门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伸出的拳头,手心向上慢慢展开,平摊的掌上静静地躺着一两白银。
“总算开张了。”蔺晨耸耸肩,夹在手指中的银针不见了踪迹,他镇定自若地从林殊手中取走白银,上下抛了抛,浅笑道,“呦,不错,还是官银呢……好吧,既然银子我收了,靖王殿下的消息,蔺晨就当悉数相告。”
说罢,蔺晨就将银子收入怀中,脸色一正道:“靖王殿下在回金陵的途中被调去平定黔州的匪祸之乱了。”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派靖王殿下去定黔州的匪祸之乱,但战局对靖王不利是肯定的。靖王随行去南海国的兵士多数为府兵,没什么战斗力,而皇帝调拨给他的兵力不过数百人。且领着这百号人的是悬镜司的夏春,你说会不会是夏江弄不垮靖王府,就找这个法儿弄死靖王?”
“匪首是谁?”林殊急切地追问。
“……!”
金陵夏府
“首尊,窦九能杀了靖王吗?“身着一袭华服,尽显雍容华贵的妇人跪坐在夏江身侧,笑盈盈地为其斟着酒,柔声道。
“以兵力而言,靖王不占上风,但靖王曾数次和林殊上过战场,其作战能力和应变能力不容小觑。”夏江捏着酒杯,沉声道。
靠着查实赤焰一案,他总算在朝纲扳回颜面,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被什么人设计了,靖王妃吗?不像,此番官复原阶,也没见她去太皇太后那里吵闹,或是苛责于仍在靖王府修院子的悬镜使,或许正如璇玑所说是自己多心了?靖王府连番的巧合导致自己判断失误?
“靖王是不受宠的皇子,没了萧景禹,没了林家能成什么大事?不如借着他莽撞,任由他和梁帝起冲突,将他斥离于朝纲之外。他不是喜欢打仗吗?就让他去打仗好了,总有一天会战死沙场的。首尊,您何必急于一时将他除去呢?”璇玑劝解他的时候如是说,他当时冷哼反驳,哪有那么多的仗要打,真要打梁帝也不见得会派靖王去……
那日,璇玑为他细细地换了伤药,没作过多的劝解,在替他上完伤药后,才补了一段话:如果两位皇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先后死在悬镜司的手上,首尊,您认为圣上会作何感想?
璇玑的话震得他当时心中一骇,回想殿上梁帝处罚自己之时,可真的没留啥情面。一百宫杖就这么在金銮殿外噼里啪啦地打了下去,丝毫没顾忌到他是悬镜司的首尊。
璇玑,滑族的亡国公主,也是昔年滑族执政公主。滑族国破那年不过双十年华。因为双手奉上滑族国库钥匙,免于一死的她被罚入掖幽庭为奴。
几年前他夫人途径掖幽庭见曾经的公主辛苦劳作,心存不忍,动了点人脉和手段将其接到夏府中做了她的侍女,谁料……
他得了谋士,失了妻儿。
可他不后悔,因为他终于除掉了心头大患,保住了自己的权势,如今赤焰一案已成铁案绝无可能发生逆转。
靖王若能在当下除去固然好,可若因此引起皇帝对自己的芥蒂,岂不得不偿失?
不如就依璇玑所说,让皇帝和靖王之间铸成一条永远无法修补的沟壑,这样……
早晚有一天,靖王会战死沙场……
这沟壑也无需再去填补,赤焰一案会是这对父子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本尊还以为这个时机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三天前,当接到黔州奏报时,心存暗喜的他,当下就暗示谢玉以七皇子英勇善战为由,让萧景琰前去黔州平定匪祸之乱。
心领神会的谢玉以战后伤势未愈为由,推却了这次剿匪之行,并借着时机举荐了即将返朝的靖王。而同在金銮殿议事的萧景宣和萧景桓也随即附和……
对这两位皇子来说只要不派他们去,谁去都无所谓……
“窦九是不是前年在庆州匪祸的匪首之一……靖王遇险那次?”璇玑蹙眉问。
“嗯……!”夏江黑着脸,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他也是在那之后才开始学习对战局的掌控和把握!”
“首尊何必担心?就算靖王能掌控战局,能把握战机又如何?就算这次靖王能定下匪祸之乱又如何?这世间不会再有人,一人单骑地去救他了。”璇玑笑盈盈地将手中的酒移到了夏江唇边,巧笑盼兮地道,“对了,靖王是否已知晓了赤焰一事?”
“……!”夏江冷眼瞟了璇玑一眼,冷哼一声,无视于唇边的酒,举箸夹了一粒花生丢进嘴里,道:“靖王还不知道赤焰一事,靖王妃去书让列战英等人瞒下了此事。靖王妃……本尊多少有点小瞧于她……无妨,她碍不了大事,此次剿匪之行,我派了夏春作为随行人员同去。这徒儿随机应变能力远在夏秋夏冬之上,该懂得我派他的原因。”
“靖王妃……对靖王不能按时返回,辗转去了黔州平定匪祸,有什么表示?”同为女人,璇玑对从未谋面的靖王妃多少有点好奇。
腹中胎儿因悬镜司所失、自身名节差点被悬镜司所败,皇帝责罚一干肇事人员,但几日之后这些人非但没事,有些还加官进爵,即将返朝的夫君又被派去平定匪祸……
“什么也没说,只是收拾了些春季的衣物让夏春带去给靖王……!对了,还有朱红长弓!”夏江沉思片刻后道,“璇玑你倒说说,靖王妃是性子是稳还是……”
“朱红长弓?”璇玑斜着头轻声问,“这把长弓不是在林殊手上吗?怎么会在靖王府?”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殊和靖王本就走得近,莫说朱红长弓,靖王未婚前,靖王府还有他的房间呢。”夏江不在意地道。
“……!” 璇玑低头皱眉,靖王妃在此刻让夏春把朱红长弓带给靖王会不会有其他的含义,想到这里,璇玑莞尔一笑,柔声道,“靖王妃可有书信或者口信托付夏春交付靖王?”
“没有书信,唯有一句口信:府内上下安好,殿下放心,妾身静候殿下佳音,愿殿下早日归来!”夏江为自己倒了酒,浅浅地饮上一口,随口道,“可有不妥之处?”
“……并无不妥之处,倒是符合了她的性子!”璇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道。府内上下安好?失了王儿,又差点失了名节岂会安好?这靖王妃是在警告夏春呢。夏春若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将赤焰一事脱口而出,以靖王的脾性,指不定直接就把夏春给砍了……届时,平定下匪祸之乱是靖王的功,平定不了是悬镜司的错。哼,夏春若不收敛,怎么做都是他的错,不过我为什么要将此事告诉你?
除去林燮,我的亡国之仇就已经报了一半,接下去只要静待时机,就可复我滑族!
“首尊!”璇玑垂眸,敛下心中愤恨的心绪,起身,款款而拜道:“璇玑近日寻了几个女孩,想收她们为徒,将来好为首尊效力,望首尊首肯!”
“……都是你们滑族的女子吧!”夏江举杯慢饮,冷言道。
“首尊,哪有滑族?大梁皇土之上,不都是大梁的子民吗?”璇玑轻笑一声,不待夏江回答,她就起了身再次以跪坐之势坐于夏江身侧,并为其斟满了酒,“女子卑微,却总有她有用之处。使不来手段的靖王妃,不过是以事论事,就让悬镜司失了脸面,若将女子的弱势加以利用,首尊何愁不得圣上恩宠?。”
“……!”夏江冷眼看了璇玑一眼,赫然单手掐住了璇玑的脖子,讥笑道:“就如你?借本尊之手灭了林燮及赤焰军?”
璇玑没有挣扎,她知夏江如真动了杀机,就不会让她活着,能让她喘气就不会真要她的命。因此璇玑并不挣扎,双眸微敛,任由夏江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
“璇玑,我劝你莫要枉费心机,有本尊在,滑族断不可能复国!”夏江掐着璇玑将她摔在了地上,横眉怒目道:“收徒可以,但你若有异动,本尊就将你等一并收拾了!”
“……!”璇玑跌坐在地,轻咳了几声,淡然道:“璇玑岂敢,只是闲得无聊,才动了这个念头,若是首尊不愿,此事作罢便是。”
“……!”夏江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讥笑道,“本尊何须惧你?你还能翻出本尊的手掌心?”
“……!”璇玑浅浅一笑,理了理衣裳,起身轻声道:“璇玑从命!”
虽说彼此利用,可真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璇玑垂首敛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