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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周末在家的方华在旁边好奇地观看。刚开始知道黎洛会做饭时,心里还十分惊奇,时间一长,方华已经彻底接受,只想从她那里学来一些下厨的技巧。
“洛洛,你这是给谁做?”方华问。
黎洛用手臂擦一下额头上的汗珠:“朋友过生日,为表达诚意,所以亲手做蛋糕。”
“朋友?李冰清还是胡月?”
黎洛一撇嘴,开始赶人:“妈,你就别在这里打扰我了,是电视不好看还是手机不好玩,守着我干啥?”
说着就脱手套,把方华往外推。
方华也不执着于留在厨房,她被推出厨房后,厨房门立马关上,她无奈摇头:“这孩子……”
方华走后,小九的声音响起来:“黎洛,你做的这个蛋糕好吃吗?”
黎洛怀疑自己听到的啪嗒声来自于小九的口水落到地板上,她呵呵一笑:“好不好吃都没你的份!”
“你是人吗?你怎么连狗都不如?”小九暴跳如雷。
黎洛表示略略略:“至少比你没个人样好。”
幼稚地斗嘴几句,小九生气地不再说话,黎洛认真地继续做蛋糕。
因为是要送给时年,所以她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把裱花做好看一点。最后成果不错,她满意地包装好,下午提去送给时年。
她还备了一份礼物,玛瑙做成的围棋棋子,这还是她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
两个人约在星海湾前见面,但这次出来跟她见面的不是时年,而是时年家里的保姆。
黎洛愣怔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时年他……”怎么不来!亏得我亲自做蛋糕呢!
阿姨一如既往和蔼,笑起来脸上皱纹越发明显:“小姑娘,阿年没亲自出来接你,请不要介意。”
“他只是不好意思。”
……哈?
“他不好意思什么呀?”黎洛挠头不解,她和时年见面那么多次,怎么突然不好意思。
“他想邀请你留下来和他一起吃饭。”阿姨笑道。
留下来一起吃饭?
去他家吃饭的意思?
黎洛依靠自己低下的情商勉强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费力地吞咽一下唾沫,轮到自己羞涩了:“这是时年的意思吗?”
“是啊。”阿姨点头,话里感慨而恳求,“你也知道,阿年他没什么朋友,还有他家里的情况……你能陪他一起过生日,他肯定会很开心。”
阿姨的话提醒了黎洛。
时年关系亲近的人极少,时也几乎不露面,白若水去世了,他的生日该有多冷清。
黎洛坚定地冲着阿姨点头:“好。”
前往时年家的路上,阿姨帮忙提蛋糕,黎洛给方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能回家吃饭。
“那有人和你在一起吗?”方华不放心地询问。
“有的!”黎洛斩钉截铁,“妈,你放心吧,我会早点回来,你放心吧。”
方华又多嘱咐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走在黎洛斜前方的阿姨笑着说道:“你父母很关心你啊。我也有个女儿,比你大一点,今年刚高考完。”
黎洛本想说一句哪有父母不疼儿女的,她喉咙一动又想到时年,瞬间沉默下来。
不出片刻已经走到家门前面,在开门之前阿姨把蛋糕递给黎洛,表示希望她亲手送给时年,随后才打开门。
尽管在外面看过许多次,这还是黎洛第一次进入这栋房子里面。
她第一眼注意到房子格局,和程默家是一样的,但装修风格截然不同。程默家的装修风格暖色调,豪华得堪称富丽堂皇。时年家里的装修干净素雅,简单流畅,整体富有设计感,只是有些……空淡。
时年坐在淡色的沙发上,双眼合上,鸦青色睫毛如一把扇子铺在下眼睑上。破碎的天光投过玻璃洒落在他的身上,黎洛一恍神,忽然想起睡美人的童话。
黎洛心里升上王子的自觉,不过她可不敢做什么,只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前,轻轻地唤他:“时年。”
时年本来就没睡着,从大门打开他便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他睁开眼,蓦然看见黎洛笑靥如花的脸。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古语中的未时,日渐西沉,黎洛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是恬静的微笑。
时年第一次将黎洛的脸庞看得如此清晰。她的眉毛浅淡如远山,弯曲似新月,眼里有细碎的光芒攒动,恰如被打碎流泄如河的星辰,鼻头上有细小晶莹的汗珠,嘴唇是恰到好处的樱色,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流金一般的阳光让她整个人的轮廓都变得柔和。她携带夏天的炎热而来,静默而无声地散发属于自己的温度,就像一颗太阳,让人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拥抱。
黎洛及时的出声中断了时年一瞬间不理智的想法:“生日快乐呀。”
时年大梦初醒,他遮挡一下眼睛,站起来:“嗯,谢谢。”
黎洛把左手手中的蛋糕递给他,顺便炫耀:“送给你,我亲手做的。”又递出右手的礼物:“这一份是礼物,拆开看看。”
时年接过来,解下丝带,揭开盒盖,里面是两个木制棋盒,他揭开棋盒盖子,捻起一颗棋子。
玛瑙棋子,从光泽来看,品质中等。
“谢谢你。”时年将棋子放回去,他对上黎洛饱含期待的双眼,轻声道,“我很喜欢。”
送完礼物,没什么可做,黎洛坐在沙发上,时年在她身边,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在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黎洛指了指电视:“要不,咱们看电视?”
“觉得无聊吗?”黎洛冲他点头,时年淡淡道,“要不要去看看钢琴?”
“好。”
黎洛起身跟随时年,时年上楼直走,在一个房间前停下,按下门把手推开门。
这个房间不算很大,窗户正对着门口,里面干净略显空旷,正中间摆放有一架三角钢琴。
三角钢琴不是都贵,这点黎洛很清楚,可时年家里这架绝对价值不菲。
“要不要弹钢琴?”时年说话时已经往里走,他从钢琴旁边的矮书架上取出一本入门琴谱,“这里有钢琴谱。”
“不,不了吧。”先不说她技术问题,她要是把这台钢琴碰坏一点,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没关系,不用有任何担心。”时年语气轻而温柔。
盛情难却之下,黎洛只好拿着琴谱硬着头皮上。
她的手指一按下琴键,立马收回手。这架钢琴的声音清脆透亮,音质极佳,是很好的专业级钢琴。可给黎洛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本来学得就浅,许久未曾练习,现在弹得磕磕绊绊,只能弹一首小星星。
收回手,黎洛求饶地看向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