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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的妈妈和姐姐住在北郊,从宋志强那里开车过去要不了半个小时。小溪到了时候,不到六点。
她把车子开进院子里,刚停下,外甥女李丽就跑来。手里举着一个芭比娃娃,一半的头发被扎成辫子,另一半的头发还散在一边,在李丽的手里,金黄色的长发轻柔地飘来飘去。
李丽喊道:“小姨!小姨!我扎的辫子好不好?”秦溪不常来看李丽,但妈妈和姐姐经常对她讲小姨的事情,讲小姨对她的好,讲小姨读书怎么厉害,工作怎么厉害,李丽最佩服的人就是小姨了。
跟在李丽后面的是秦溪的姐姐秦清,将将四十岁保养得宜,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穿着简单素雅,笑着对小溪道:“妈妈在后面园子里摘菜,饭菜其实都已经好了,她突然想起你喜欢吃南瓜苗,把长大没多久的那几棵藤都翻检了好几遍。”
小溪随着秦清往客厅走,问道:“妈妈近来身体好不?”
“还不错!自从弄了这个菜园子,她每天早晚都要去那里忙一阵,虽说也不缺菜吃,但用来锻炼身体也很好。上午的时候她一般到处逛一逛,下午就到隔壁老太太家打麻将。她也不舍得花钱,那些老太太都是子女不在跟前,打打麻将打发时间,每次就打几分钱,有个十几块钱,就够她玩上一年的了。”
小溪跟着秦清穿过客厅,来到后院,小溪道:“她性格活泼,愿意出去玩就好,平常锻炼锻炼身体。心情也愉快。她们老太太一起打麻将也花不了多少钱,由着她自己玩就是了。”
秦溪妈妈这时候拎着一个小竹篮过来,装了一篮子的南瓜苗。她远远地就开始喊:“不要过来了,去洗手吃饭去!饭菜都在桌上了,我再加一个菜,马上就好!”
小溪走到秦溪妈妈面前,把篮子接过去,道:“妈妈,不用再做了,我吃不了多少,我们现在一起过去吃饭。”
秦溪妈妈把篮子护在手里,边推小溪边说:“你先过去坐着,难得过来吃顿饭,我一下就好了。”
小溪无奈地往客厅走,秦清和妈妈则一起去厨房做南瓜苗。小溪问李丽:“你爸爸呢?”
李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编着另一条辫子,道:“爸爸还在楼上画图,他说厂里着急。”小溪坐在李丽旁边,沙发和茶几上堆着她让人送来的礼物盒子。除了李丽的礼物,其他都还没有拆开。
小溪打量着屋子,客厅旁边是餐厅,两个房间的装修都很简单,白墙红漆家具,屋内的东西不多,显得屋子空间很大。客厅的一面墙上,贴着许多照片。小溪走过去,看到李丽成长的照片,五口人出去旅行的照片,各种欢乐,各种搞怪,很是温馨。
不多久,秦溪妈妈就端着盘子过来了,秦清去楼上喊丈夫李林下来吃饭。秦溪妈妈说:“你今天才打电话说要过来,要是早点说,我就能早早去市场里,那儿现在有你最喜欢吃的那个鱼,又新鲜又好,每次排队买的人都很多,还经常买不上。我放下电话就过去了,但到了那已经没有了,现在只能先将就吃这些了。”
小溪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将就吃的菜,她突然抱着秦溪妈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妈妈,您真好!”
秦溪妈妈大概很少被秦溪亲亲抱抱,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候李林和秦清都下来了,小溪高声喊道:“姐夫好!”
李林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只比秦清高了半头。他一身休闲装,人看着也比较老实,招呼道:“小姨子来了啊!你再不来,我的耳朵就快要聋掉了。你妈妈和你姐姐每天要念你几百遍,再念下去,我就该失聪了。”
“是我不对,我该早点过来的!有时候工作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秦清道:“好了!不说了,先吃饭吧。”她看李丽还对芭比爱不释手,饭也不想过来吃,高声喊道:“李丽!”
小姑娘一听,抖了一下,赶紧把芭比轻轻放在沙发上,一路小跑过来,边跑边说:“哦!吃饭喽!”
秦溪妈妈不喝饮料,倒了一些白开水。李林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问小溪:“喝什么酒?”
小溪说:“不了,一会要开车,晚上还有个酒会要参加。”
秦溪妈妈听到有些失望:“这么忙啊,晚上不能多待一会儿?你姐姐给你把屋子都收拾好了,床单被罩全部都是新换的。”
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很亲切,让小溪有很温馨的家的感觉。可她也很无奈,这个任务只给了24小时,再舍不得,也要早早离开。而且她晚上要去酒会,因为还有一个特殊的人需要告别。最后,她想回到秦溪的小别墅,为这一天完美的落幕!
秦清对小溪说:“你自己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去酒会上别喝那么多酒,太伤身体。钱是挣不完的,我和你姐夫都有工作,现在也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很好!”然后对秦溪妈妈说:“我给您装饭吧,您晚上少喝一点水,免得老得起来上厕所,影响睡眠。”
小溪也有一个姐姐,爸爸早逝后,她还在读书,姐姐早早参加工作,养着妈妈供着她读书。她眼睛有些湿润,如果可以,她真的愿意陪着他们一辈子,照顾他们,不让他们伤心。但她不能,她连和自己的妈妈和姐姐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秦溪的家人,好歹有她过来安排后事和告别。
他们应该都是很坚强的吧?当初她爸爸去世,妈妈和姐姐也是伤心欲绝,但后来挺过去以后也过得不错。秦溪的妈妈和姐姐,也送走过秦溪的爸爸。现在她们有快乐的四口人,有不错的经济条件,思念随着时间,总会淡化的。
人生在世,不就是生命的迎来送往吗?
没有谁,能够陪谁一辈子。
不是你先,就是我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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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先,就是我先。”
有个朋友问我,我有没有和男朋友讨论过,是他先死还是我先死的问题?
好吧,这么深奥的问题,那时候肤浅如我还从来没想过。
她说,她和她男朋友讨论过了,他们都争着要做那个先死的人。
我勒了个去,都是很有觉悟的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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