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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睿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来道歉,让方家很是松了一口气。
方君瑶红肿着一双眼睛出来,起初还不肯接简睿的花。“你不是我们不合适嘛,那你还来干吗?”
明明为他哭了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盼着他会再度出现,可他真的来了却还是要故作不理不睬状,女孩子的心永远是这样微妙。她是想听男友好话来哄她。
偏偏简睿一句好话也不会。他本来就不擅长哄女孩子,何况他还来得心不甘情不愿,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不得不来。当下只是低着头一味沉默。
香蕙若赶紧来圆场,替君瑶接过鲜花。含笑:“简睿,你能来我很高兴。你和君瑶都还年轻,性子上有些磕磕碰碰是再所难免的。你们要多给彼此一时间适应磨合,不要再轻言分手好吗?”
简睿对她十分恭敬:“是,伯母。”
方君瑶放了玫瑰花过来拉他的右手,看着那缠了绷带的胳膊又是泪眼盈盈:“伤口是不是很深?会不会很痛?都是我不好,一发脾气就喜欢乱砸东西。我没想要砸伤你的。”
“我知道你无心的,没事,已经不痛了。”
一场冲突似乎已经过去了。
简睿来时,方君玮不在家,他午夜方带着微醺归来。第二天的早餐桌上,才知道妹妹和男友已经和好如初了。而且双方父母即将为他们举行订婚仪式。
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简睿昨天早晨在地下停车场言辞坚决的一番话可谓掷地有声,怎么到晚上就又主动上门来道歉请求和好?方君玮想不明白,但满腹疑惑,看着母亲和妹妹一脸的雨过天晴状,又咽回去了。算了,听了让人不愉快的话还是少为妙。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简睿那些话他又何必再提及呢?
简睿在父亲的高压政策下,违心地与方君瑶和好了。父亲反复交代他:“君瑶是我眼中唯一的儿媳人选,你必须要接受她并和她结婚。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简睿和方君瑶即将订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里传开了。人人都,简睿驸马爷的位置看来是不可动摇了。
消息传到顾芳喜耳中,她很平静,因为这个消息方君玮那天晚上就对她过了。这样也好,他与方君瑶的关系越是明朗化,她一颗心也就越是容易尘埃落定。
“放心吧,一切会过去的。”颜妍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我上高中时喜欢过班上一个男同学。那时候天天放学后故意绕远路回家,只为可以跟在他身后多同一程路。隔着满街熙攘人影看上他一眼,心里就是无尽满足。可现在,我已经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忘记他就像抛开一件过时的旧衣服。”
“可是,你永远也抛不开你的旧日情怀,你还是一样记得你曾经在夕阳下等过他。”
“但我记住的只是情怀,他不过是我少女情怀的载体罢了。那种情怀从头到尾只属于我一个人,单相思有时就像自饮自酌,醉的永远只是自己。独酌不成欢,你还是另找一个能陪你一起沉醉的人吧。谈一段真正的恋爱,两个人一起美酒微醺的感觉真得很美好。”
看着颜妍一脸的容光焕发,顾芳喜不禁要问:“看来你已经体会到这种美好了,欧阳旭是能陪你一起醉的那个人吗?”
“可能你不喜欢欧阳旭,但是我却越接触越觉得他很不错。是,他是怕麻烦,凡事能不费力就不费力。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双面性,正因为他怕惹麻烦,所以他愿意将生活尽可能的简单化。他不会去招惹有夫之妇;也不会左拥右抱一脚踏两船;因为这些都是麻烦事。而且选定了一个合适的女朋友认真交往了,他也绝不会轻言分手,因为分手也是件麻烦事。所以,我倒觉得认识他是拣到宝了。”
“这样来,欧阳旭的缺倒也是优哦。你能这样独具慧眼欣赏他,看来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这样交往下去,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快好事近了吧?”
颜妍笑吟吟:“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今年秋季就会结婚了。”
顾芳喜吃惊:“会不会太快了?”
“觉得合适就结婚了,干吗还要分快慢?真正恋爱长跑几年十几年下来的,未必就比认识了三个月就结婚的人过得幸福。这个是看运气,不是看恋爱时间长短的。如果恋爱期越长婚姻期也就越长,那人人都先谈个二三十年再来结婚好了。”
这话倒也是,顾芳喜再无话可。只是一抬头,恰好看到周目不斜视经过前台的身影,不由一怔。曾几何时,他只要出入一楼总会来跟她们谈笑几句再上去,如今却形同路人了。倒不是他气,耿耿于怀,而是他只要一过来颜妍总刻意避开。颜妍对此振振有辞:我既然对他已经无心,也另外有了男友,就无法再和以前一样与他有有笑。如果让他产生不该产生的误会反倒不妙了。
颜妍的话也不是不在理,顾芳喜也不能太过劝和他们俩。确实曾经有意的两个人,一朝女方名花有主,再想和从前一样谈笑风生是太过勉强双方了。算了吧,就这样放手吧。周便绝迹不往前台了,进出也总是匆匆忙忙地一闪而过。
恋爱这种事情上,总是会有人伤了别人的心,也总是会有人被别人伤了心。
***顾芳喜星期天再去舅舅家‘做苦力’时,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喜儿丫头呀!你要知道你来这里主要是来看舅舅的,不是为你们简总监而来的。怎么他的印章一交货,你就来得这付垮了精气神的样子?”
“舅舅,哪有呀!人家昨晚没睡好而已。”顾芳喜不承认。
“你这个丫头,你脑子里转什么念头舅舅还不清楚嘛!你趁早死了你那条心,你们简总监虽好,可是他身边已经带着女朋友了。蕙若的女儿跟她妈妈一样漂亮,虽然气质上欠缺了些。但当你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了。”
“舅舅,真没想到你和我们董事长夫人还有师生之谊呀!她还是个女孩时你就教她国画了吗?”
“嗯,那时候她才十一二岁,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班上几个男生都对她很好,尤其是纪晨。”
“纪晨是谁呀?也是舅舅的学生吗?”
“一个天赋很高的学生,跟我学了几年国画后真正是青出蓝而胜于蓝,可惜呀!年轻轻就死了。”宁致远到最后一声长叹。
“怎么年轻轻就死了,出什么意外了吗?”
宁致远却一付不想多提的样子,手一挥:“陈年旧事,你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丫头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去,厨房里有一盆活虾。你把它们一一剪去须足头尾,我要吃活虾。”
“舅舅,你怎么老吃这些麻烦的菜呀!不是鱼就是虾地折腾我,再这样我下回不来啊!”
“你敢不来,你不来我就打电报叫你妈回来。”
顾芳喜只有嘴一嘟去厨房里摆弄那一盆虾。满满一盆透明的淡水虾,色呈淡青。淡水虾的味道要胜过咸水虾,而青虾又比白虾更美味,这是一盆好东西。虾儿个个只指大,虾不在大,大了反倒不好吃。只是她收拾起来麻烦。
坐在井台旁把一盆虾收拾得差不多时,一篱之外突然有一阵汽车引擎声轰然响过来。她心里一动,抬头望去,熟门熟路推开竹篱进来的正是方君玮。
他怎么来了?那晚共舞后,除去第二天在公司见过他一次,顾芳喜再遇见过他。那次他丢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给她,她至今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