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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皇帝都是首献,像是容若现在这种举动,分明是在皇帝正统的地位,所以皇帝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起来。
容若却是不在意,自己拈了香点燃祭拜,若无其事的仿佛皇帝并未在他身边站立一样。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场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风吹幡动的声音。
这么多人中,也就是容若不受影响,泰然自若的坐着自己所该做的一切仪式,旁边的礼部官员忍了很久,终于再不出声容若就要结束祭祀时,赶忙张口小声提示,“大人,陛下,陛下,”
他努了努嘴,示意容若不要真的彻底无视了皇帝。
“天狗食日,是因为天子无德,惹怒了上苍。”容若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帝,然后袖手在旁边说道,“你们问问陛下,日食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吧。”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场面这么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唰的一下投向了皇帝。
虽然日食自古都会认为是天子德行不够引起的异相,但是像着容若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的,却是绝无仅有有。
皇帝站在那里,脸色红的像是猪肝,却无从辩驳。
日食时他在做什么,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他却无法回答。
因为他正在新纳的美人身上努力耕耘。
白日宣淫,本来就是失德之举,足以让言官们用奏折把他打得满头包了,更何况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见着众人这样,容若淡淡一笑,然后平静的说,“继续吧。”
种子已经种下,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再动手,自有人会去查,自有人会去求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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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礼完毕的时候,容若疲惫的正要离开,却被几个宰相挡住了。
这几个儒生,向来是不信神鬼之说的,对着容若也不甚尊敬,不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不过容若也不怕他们,所以只是冷冰冰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开口。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终于右仆射耐不住性子,拱了拱手张口问容若,“国师大人刚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我又不是你奶娘,没必要回答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容若懒洋洋的说道,语气十分恶劣,“想知道自己查去。如果拦住我是为了问这种问题,那么让开吧。”
他这话把那老头子噎在了那里,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见着容若大大咧咧的正要走,忙再次拦住了他,“请问大人,如何做才能平息上天的怒气?”
容若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帮老狐狸是想抓自己顶缸,当下没什么好脸色的回答道,“我只负责解读上天给予的暗示,并没有帮你们想出解决问题方法的义务。如果什么都由我来做,还要你们做什么!”
这帮老头子留下他,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明确的听到“篡国”这个信号,但是这种话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这一帮老头被容若训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我的话你们未必信,那我告诉你们,预兆绝对不仅仅是天狗食月这么简单,洪涝,干旱,地震,台风,天谴会接二连三的发生,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容若知道自己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说,所以丢下这句话后快速的离开。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事情真如他所言的那样,几乎每天也都会有坏消息。天像是被捅了个口子,哗啦啦一连下了十几天的暴雨,而有的地方则像是地牛睡醒了一样,不停的翻身。
当然,这坏消息里中也有好消息,例如某处下雨冲毁房屋,结果竟然露出了一个武库,某王爷试图谋反的心思昭然若揭,当下被抓。又例如某处地震,某位准备的兵刃火药都被埋在了地里,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几起,便是最坚定的认为“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生,都不得不开始慎重考虑起把皇帝弄下台这种事情了。
至于皇帝本人的惶惶不安,谁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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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件事万众一心时,做起来就很容易了。
于是不自觉的,各方都在向着皇帝施压,要求他主动禅位于太子。而赵瑾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继续装病,他倒是走了出来,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对着众人表示,自己能力鄙下,威望不足,还望众卿多考虑考虑其他人选。
这消息传出去,诸王自然也是有同意有反对的,赵瑜远在燕山的奏报却是最早到达,他旗帜鲜明的直接支持赵瑾,说是诸位兄长中以太子能力最强,继位是众望所归。
于是朝堂中的嘴皮功夫打的不可开交,更是有人爆出太后还在丧期中,皇帝本应为母亲守孝,但谁知道他却在后宫中纵情声乐,还连连晋封宠妃。此外,太子的遇刺也展开了热议,禁宫之中出现了带有武器的刺客,到底是谁之过。
在着这一片喧哗中,皇宫却平静的有些可怕,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帝,还是松鹤殿,都保持着沉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重伤初愈”的赵瑾,找了个机会私下里到松鹤殿外感激容若的救命之恩,他本来是走个过场,不认为容若会接见他,可谁知道容若根本没有推辞,竟然真的让他进门了。
“为什么帮我。”花园里,赵瑾看着坐在水边品茶的容若,觉得自己从来都没猜明白过这人的心思。
他本来想借机看一下木婉晴,可谁知道木婉晴压根儿就没露面。
“我不是在帮你。”容若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的掌心,然后懒洋洋的告诉他,“我是在尽我的义务。”
赵瑾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住了。
他盯住了容若,容若抬起头来,看着他忽然一笑,“别忘了,我可是国师。”
皇帝惹恼容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他妄图挑起战争。
他将着诏书分别送到了诸王手中,有些人或许会进宫勤王,有些人或许不会。进宫勤王,自然是一路上打到京城,这其中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卷进这场战争?
这部分先蹦跶起来的,还有可能被赵瑾收拾掉,可是那些龟缩在封地的无疑会躲过这一难。与着他们的兄弟想必,低调的王爷们显然更聪明些,于是也更难以对付。
他们躲过灾难,野心又被挑起,于是便会伺机而动。将来若是皇帝稍微露出弱点,他们就会扑上来撕咬,反正到时候只要拿出诏书,说皇帝继位非正当途径,自己是拨乱反正就够了。
就算是继任的皇帝勤于政务,英明神武,只要地方藩地的势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也有人头脑发热的会想挑战皇帝的权威,这样的话,还是以战争解决问题。
不管哪条路,都是流血漂杵,赤地千里。
皇族的内斗,容若无心插手,可是天地苍生之命,他不能不管。
他的存在,他的一切力量的源泉,并非皇族赐予他的,而是这些百姓的供奉送给他的,所以不管内心愿不愿意,他都得为这些人负责。
相比较兵祸,干旱洪水这种灾害造成的影响小多了。
一队士兵,屠杀抢掠一座城池或许只用一天,但是要将一座城池从无到有的发展,至少需要十年。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所以容若不可能让他们掀起兵祸,这一切的阴谋,都要在未萌发时掐断。
为了防止以后有人用皇帝的遗诏说事,那现在皇帝的名声,当然是有多黑抹多黑了。
容若没有刻意的帮助赵瑾,只能说赵瑾刚好站在他这边。
“你这人,”毕竟年纪相仿,况且赵瑾无愧,也不必太巴结容若,当下只能苦笑着说,“顺水推舟的说几句好话,让我承你一份情,不好吗?”
“没必要。”容若说的很骄傲,可偏偏,他就是有那份骄傲的本钱。
他在这世上,的确是不需要求任何人,反倒是别人都来求他。
赵瑾见状,只能摇摇头,不再说话。
“你应该不是专门来见我的吧?”两人坐了一会儿之后,容若忽然张口。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赵瑾反应不慢,视线从着四周景色上收回来,然后看着容若,开玩笑的问。
“这种事情,不算也知道。”容若撇撇嘴,端着茶碗转了几转,然后忽然说,“可以。”
“什么?”赵瑾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想娶她,可以。”容若喝着茶,慢吞吞的说道,“不过,记得要对她好。”
“你,”赵瑾坐在那里,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赤裸裸将着心事摊开给人看的感觉别提多难堪了,他蓦然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皇帝都不愿意与着容若这类人走的太近。
他只要一眼,就能看透你灵魂深处的渴望,你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无遮无挡的。
“虽然你是快要当皇帝的人了,自古以来当皇帝的人许诺都跟放屁一样,没几个做的准,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你会始终对她好,不管无论如何都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对吗?”容若慢悠悠的问着赵瑾,将茶碗放在了桌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