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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战是失败了,但要李禄犯下什么难以原谅的错误,其实也是没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剑玄门的战斗打得太jīng、太辣、太狠,这才决定了剑玄门的胜利。
“贫富双剑”不可能,之后的剑玄门弟子明显也不可能,那剩下的唯一选择似乎只有最前方的那位十七八岁的绝美少女。
这可能吗?欧阳征打心底不相信。
指挥是需要天赋,但水战同样需要经验的积累,天分同样不能代替经验的必须xìng。风彩的年龄就决定了她不可能有如此jīng妙的指挥艺术。
“难道还在后面的楼船里?”
双方心里都有疑惑,但在见面之初谁也不会贸然相问。
在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谢之后,欧阳征介绍了老者的来历,原来是原昙州刺史桑弘。
风彩对于晋国官场的情况并不熟悉,但原昙州刺史桑弘她也是知道的,而且还印象深刻。
桑弘,原昙州刺史,昙州官场第一号人物,是军政一把抓的强力人物。
当然,这不是风彩知道桑弘这个人的原因,风彩之以知道他是因为桑弘这个人做的事。
六年前,也就是晋历536年,风彩还只有十二岁,还在接受剑玄门基础教育,对于剑玄门之外的世界只有朦朦胧胧的认识。在一堂文化课上,教头关于桑弘事迹的讲述给了风彩深刻是印象,一直保留至今。
就在晋历536年,钦州东边的昙州连降大水,昙州境内最重要的两条大河栾河、姜水同时溃堤,整个昙州顿时一片汪洋,溺水而亡者不计其数,上百万覃州民众流离失所。
就在上百万覃州民众流离失所之时,覃州官府上下却联合世家大族隐瞒了灾情,他们乘机抓捕难民蓄养奴隶,并大肆吞并土地以壮大自身。除此之外,他们还派出了军队大量杀死难民,以掩盖真相。
身无长物,又无官府赈济,还受到军队威胁的灾民顿时陷入绝境。兔子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
陷入绝境的灾民开始秘计起义,并得到了昙州江湖的支持,昙州局势一触即发。
这时,桑弘要去兑州任职,路经昙州,看到水灾给昙州带来的巨大伤害,遇到了无数流离失所的灾民,还发现了底下隐藏的危机。他当机立断地深入灾民之中,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找到了昙州义军首领,并达成协议。
他们成功抓住昙州军政首脑,收世家大族之权,发放粮食救济灾民,选择贤士充实覃州军政,使昙州重归平静,一场灾祸至此消弭。
桑弘挽救了昙州,使昙州民众避免了即将到来的兵灾,有大功于社稷。但他的行为明显不符合官府规矩——他是兑州刺史,而不是昙州刺史,也破坏了晋国朝堂的潜规则——晋国上下蓄奴兼并是一种常态,更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昙州世家大族被剥夺了大部分的利益,让许许多多的人痛恨不已。
更重要的是,这次昙州官府上下和世家大族的行为是得到了京城权贵支持的,桑弘的横插一手明显破坏了其部署,使之大为震怒。
只是鉴于桑弘刚刚平息一场大难,民间、朝堂上都是一片歌功颂德,在这种大形势之下,所有对桑弘不满的人都不得不先行按捺,还给桑弘升了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身居官场之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原本要任职并州刺史的桑弘被升调昙州刺史,算是嘉奖。并州是晋国下州,并州刺史是正四品下,昙州是晋国中州,并州刺史是正四品上。
桑弘升职了,但经历了大水的昙州一片废墟,连下州并州都不如,他需要从头开始干,算是明升暗降。
在昙州的六年时间里,桑弘不但使昙州恢复生机,并使其成为晋国最适合民众生活的中州之一,桑弘的名声也由此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被誉为治国之能臣。
但名声只是名声,和当年刚刚平息战乱受到的关注相比,沉入昙州事务的桑弘开始泯然于众,不再是晋国上下关注的焦,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由于桑弘的事迹曾给风彩留下深刻印象,因此风彩有空的时候都会留意一下,知道桑弘应该还在昙州。
今天突然听到眼前的高大清瘦老人就是他印象中的桑弘,风彩不禁有些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剑玄门风彩见过桑大人,桑大人的名声子是如雷贯耳。时候门内教头还讲过桑大人义救昙州的事迹,至今还记忆犹新。”风彩恭敬地向桑弘行礼问好,为其人品和牺牲。能为民不惜身家xìng命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不过是成年旧事,居然能上剑玄门讲堂也是老夫之荣幸。”桑弘看着有些官威,那只是多年为官——居其体,养其气——的产物,其本xìng还是非常洒脱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看着甚至有些和蔼,“我这里还要谢过风女侠救命之恩。”
“桑大人还是直接叫我风彩吧!在桑大人的义举面前哪里有什么风女侠,也不过是剑玄门一普通弟子。”风彩连忙谦让。
“普通不普通我心里有数,也就不了。不过老夫还是愿意托大叫你一声风彩的。”桑弘欣然接受了风彩的谦让,他可能也觉得对一个孙女辈的女孩“女侠、女侠”的叫有些别扭。
至于风彩所的普通弟子,他当然不会当真。
他不是江湖中人,但作为昙州的军政一把手,他对于晋国,尤其是昙州和昙州周边的江湖情况有着比较深入地了解。剑玄门虽然不在昙州,可也就在昙州边上,在昙州也有着一定的势力,他对剑玄门的实力自然也有所了解。
风彩能在如此年纪就能站在剑玄门赫赫有名的“贫富双剑”中间,就知道风彩在剑玄门的身份肯定不凡。
所谓普通,不过是谦虚罢了。他要是当真,他就是傻的。能当上一州刺史的,当然不会是傻的。
听到桑弘如此,风彩笑了一下,接着似乎是好奇地问道:“桑大人不是在昙州担任刺史吗,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老夫想去哪里,而是惹人嫌被人从昙州踢出来了。以后的rì子看来是要呆在钦州了,至少短期内不会有改变。”桑弘对于自己职位的调动很是洒脱,没有什么特别失落的感觉。
“桑大人这是要升任钦州刺史?”风彩看了一下形单影只的桑弘,实在不像是要到就职钦州刺史的样子——从昙州刺史到钦州刺史是四品道三品的升迁,倒是有些落魄,似乎是被贬一样。
钦州并不丰饶,但地理位置重要,因此钦州是晋国上州,钦州刺史是从三品。
“你倒是看得起我!不过让你失望了,我这次来可不是升任钦州刺史,而是来就任南城城主之位。”桑弘到这里,即便是xìng情洒脱也难免有些难过。毕竟是当过一州刺史的人,现在却成为一座城的城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桑弘的话让风彩怔了一下,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该什么:“南城城主?那是什么官职?似乎是六品官职吧!桑弘这是被连贬六级,还是更多?”
“哈,两位还要在这船头聊多久?看看这满地狼藉,我觉得船舱之内应该更适合聊天吧!”欧阳征看到风彩不知道如何接话,连忙插了进来,避免两人的尴尬,“还有平大侠、富大侠,两位也请。”
任何地方都有等级之别,能和欧阳征、桑弘座谈的也就只有天音令令主风彩和“贫富双剑”。其他人虽然对怒蛟帮也有救命之恩,但不管在实力,还是在身份上都差了。当然,他们自然有人接待。
走进船舱,里面虽然还有些破损,但已经打扫一新,桌椅茶具之类的都已摆放整齐。
坐下之后,风彩没有就桑弘贬官的事情继续发问,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欧阳帮主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四海盟给围攻了?”
起来这也是一个尴尬的话题,毕竟欧阳征这次被打得有些惨,但除了这个风彩和欧阳征、桑弘他们还真的没有共同语言。而且为了帮主怒蛟帮,风彩这边也有损伤,她也想知道这场水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惭愧,帮内出现了叛徒泄露了此行消息,结果被打了埋伏,要不是风令主正好来到,差就全军覆没。”欧阳征倒也坦然,并没有忌讳这次的失败。
“原来如此!”风彩了头,接着问道,“只是我心中还有疑问,以欧阳帮主冠绝钦州的‘鹰翔十三爪’本该四处出击,争取对四海盟的最大伤害,为什么一直留在楼船之上和相千机、钟潜纠缠。我想欧阳帮主也该知道,即便你武功盖世,以一敌二也是不可能击败他们。要是有欧阳帮主在上空威慑四海盟,怒蛟帮不会如此被动。”
“这是我的问题,欧阳兄弟是被我连累。”桑弘有些惭愧,把责任揽到身上,“相千机、钟潜知道我对欧阳兄弟曾有救命之恩,以我为人质牵制欧阳兄弟,让其不得脱身,这才造成了之前被动的局面。”
“哦!”风彩应了一声,不再多什么。
欧阳征的xìng情在剑玄门的档案上也有记录,是一个有恩必报,义气深重之人。相千机和钟潜抓住了他的xìng情弱(也算是优,要不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死心塌地地追随于他),以桑弘来牵制他,欧阳征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欧阳征也知道正常情况下相千机和钟潜是不会伤害桑弘的,江湖上有“祸不及亲友”的规矩,层次越高的人越是遵守这条规矩。
因为高层次的人几乎都拥有庞大的关系网,一旦规矩不成规矩,那整个江湖就要乱套了。打击报复谁不会?
可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桑弘要真要伤了、死了怎么办?这里毕竟是战场,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欧阳征当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哪怕桑弘坚持也没用。
结果,相千机和钟潜只是把桑弘困在楼船之上,欧阳征就无法脱身而走。
风彩的疑问问完了,欧阳征出口了:“风令主能为我引见一下指挥这场水战的大将吗?我想当面感谢。而且,我也想和他探讨一下指挥心得,我发现他在指挥上的嗅觉极其灵敏,令人惊叹。”
听到欧阳征的话,平生、富贵的脸上表情顿时怪异起来,欧阳征明显也犯了之前杨智一样先入为主的误区,认为年轻的风彩不该如此出sè,结果都想出了一个莫须有的存在。
只不过智虎杨智是认为风彩身后有战阵大师,而欧阳征则认为风彩身边有指挥型大将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