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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一盘栗子酥被放在了她手上,她双手捧了那盘栗子酥,眨了眨眼,暗叹,谁他妈这么贴心,知道她饿了,就赶紧送上吃的!
她正嗨皮着拿起一块栗子酥要往嘴里塞,翎雪劈手就夺下她的栗子酥,她瞄了瞄刚刚还有块栗子酥,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手……
哎,不是翎雪,你要饿了,自个拿啊,你抢我手里的是要干啥?
这时,太常寺卿又喊道:“叩首,比翼鸳鸯并蒂走——”
翎雪连忙扶着她往下一跪,还不忘瞪了她一眼,说,“小姐,这是贡品,哪能偷吃啊!”
她听了也是一惊,嘿!你个翎雪,咋这么不上道呢?哪有老板偷吃,下属举报的呢!有空她还得好好调/教调/教翎雪。
回过神来又有些不明,“贡品?”朝拜要带贡品的吗?不是祭祀才用贡品吗?
翎雪扶起她后又悄摸摸的跟她解释为啥要端一贡品,“朝拜至一半接下来便是这供奉神明,以求婚后幸福美满……”
哦,原来如此,她张了张嘴,想跟翎雪说一句,‘这幸福啊得靠自个经营,哪能靠神明保佑呀。’可是看到翎雪那一脸庄重的样子,她还是决定闭嘴,这丫头哪听得进去不是?
这古人呐就喜欢相信天命,在他们的意识里,任何事物都归于上天的安排,生命从上天获得,健康有上天保佑,饮食靠上天赏赐,利益有上天赠与。
过分地相信上天,结果把自己的主权毫无条件地送给了神明,而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得靠自己主宰的道理。
翎雪这丫头太迷信了,不好,得改!
不过说起贡品,又让她想起前世一段子,是这样的……
A问B:哥你说我长得怎么样?说实话。
B看了他老半天,认真又严肃的说:弟啊,你小时候是不是偷吃家里的贡品了?
A不明:什么意思?
B又说:要不怎么长得跟遭天谴似得!
正想的天昏地暗,她手里的栗子酥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莲子糕,而太常寺卿的声音又在这时响起,“叩首,琴瑟和鸣不用愁——”
她琢磨了一琢磨,又琢磨一琢磨,她究竟是庄/严的饿肚子呢?还是冒着遭天谴之大不为偷吃贡品?
最后她决定——还是冒着遭天谴的大不为偷吃贡品吧,实在饿得受不了了……
所以她趁着下跪之际亮出雪白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摸了两块莲子糕。
于是乎随着一层层台阶跪上去,她已摸走了两块桃酥、三块绿豆糕、四块桂花冻,还连带着摸了个苹果塞进袖子里。
起身之际,突然,一只四四方方的绿豆糕,从她左边的袖子里掉落了出来!
太子见状,微微一愣,视线朝她看了过来,她瞄了眼地上的糕点,又瞟了眼看着她的太子,决定不动声色!
一旁的翎雪目瞪口呆,她猜想许是翎雪眼尖的瞧见了吧,后见翎雪连忙上前一步,趁着搀扶她下跪的瞬间,将糕点踢到了一边的树丛里!
她怔了一怔,顿时松了口气儿,当即恨不得紧紧握住翎雪的手,道一句,好样的!翎雪,有前途,关键时刻懂得为老板拔刀相助!
她正感谢之余,翎雪却是幽怨的朝她望了过来,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叹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模样就差坐在地上甩手甩脚捶胸顿足的呼天抢地一番!
她被这丫头搞得无比恐慌,以为做了啥对不起这丫头的事,她只得悄声安慰,“翎雪啊,咱能乐呵点不?咱这供奉神明呢!能别苦着一张脸吗?咱得诚心!”
谁知她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翎雪噼里啪啦的就消音开炮了,“小姐,那是贡品,贡品!您说您怎么……怎么……”
“打住,打住。”她连忙悄声打断,“我保证,下次再不偷吃那贡……”
哪知她这话还没说完,下跪之际,右边的袖子里又滚出两桃酥!
这脸打的……
她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去瞅翎雪,果不其然,翎雪的此刻面部表情尤为精彩,似悲似愁似哀似怨……
她还没从翎雪表情中回过味来,后头又传来一声调笑,“娘娘这是变戏法吗?”
她转头,瞅了那人一眼,居然是刚才那个笑得贼嘻嘻的……嘿!这小毛头究竟是谁?咋滴没见过。
回过头的余光之下,又瞧见太子勾起了那若有若无的笑,若是那些千金在场,估计又得犯起花痴了,总之,她是没心情欣赏。
她就纠结着那两桃酥咋办?合着……不动声色捡起来?
要说还是翎雪够义气,哀怨了几秒,便趁扶起她的空档立马一个箭步,一脚踢走一个!
然后那幽怨的小眼神又朝她瞅了过来……
毕竟做贼心虚,她只得讪讪一笑,赶紧用下巴努了努了身后,转移翎雪的注意力,“翎雪,我后头那小子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翎雪偷偷朝后头瞄了一眼,又转回来,这才跟她解释道:“他是辅国将军徐伯承幼子,徐昊,早年一直随辅国将军在荆州,不久前才随辅国将军入京,所以小姐没见过他,其兄长徐戎现任左中郎将,驻守在江左之地,其祖上也都是大将军,徐家是名副其实的武将世家。”
听到最后,她很是诧异,翎雪,你是登记户口的吗?怎么把人家一大家子打听的这么清楚?
她点点头,‘哦’了一声,忍不住啧啧感叹,徐昊这家世背景,那可是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太常寺卿的嘴巴不停的动,“叩首,举案齐眉永相随——”
接下来,她是磕了又磕,拜了又拜,磕到最后竟是下去了上不来,起来了又下不去,那滋味……怎是一累字了得!
眼瞅着她胜利在望,再跪个十几层就可以‘位列仙班’了,偏生这个时候一跪,再起时,竟然再度从袖中掉下个白花花又红彤彤的东西,下意识一瞄,确是她啃了一半的苹果!
她这还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伸手去接,那厢却突然伸来一只手,接住了这个苹果!
这他妈是谁的手!?
于是乎她不着痕迹的循着这只手看上去,瞧见了一张贼笑嘻嘻的脸,嗬!居然是那毛头小子,徐昊!
这小子嘿嘿一笑,小声道:“神明的干粮也敢动,娘娘不怕神明报复嘛。”
你老母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一脚踹下这台阶,让你立马的去神明那报道。
她喘着粗气,实在没力气理这厮的茬,只是冲他竖了竖中指,又继续供奉她的‘神明’去了。
徐昊比了比中指,这什么意思?
又浪费了个把时间,终于爬到了这九十八层阶梯,她感觉自己是被翎雪拖着跪完后面的台阶的……
上得最后一节台阶,脚几乎是软的,若不是有翎雪和莲翘等人扶着,她估摸着得来个倒插葱,从阶梯上滚下去不可!
寺院的僧人都在上头候着了,见她们大伙儿上来,便立即前来相迎,她估摸着走在最前头的应该就是这寒山寺的住持了。
完成了繁复冗长的朝拜礼,她累得直喘气儿,刚想齁下腰,翎雪和飞霜赶紧一人一边架住了她,将她扶了正,“小姐,这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无奈,她只得昂首挺胸,这刚抬起头,就瞧见徐昊这小子走到她旁边,歪着脑袋看了看她,轻身问道:“哎?真有这么累吗?”
她十分想骂脏话,一张嘴愣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瞥了这厮一眼。
再往前看时,住持已来到了她们跟前,合着手朝她、太子及六皇子各鞠了一个躬,方才道:“阿弥陀佛,寺里已为各位备了素食与厢房,各位施主请随老衲来。”
她见太子及六皇子都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她也跟着示意了一下,一大伙人便跟着住持向寺院走去。
寺院很是普通,但胜在清幽,庙廓绿树依翠山山势逐层叠高,时不时还传来一声深沉而悠远的钟声,那感觉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她实在太累了,着实没心情欣赏这景致。
收了视线,她深感同情的看了眼最最前方的住持,领着这么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员,也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
为啥这么说呢?因为本是住持领着他们一大帮子人一同去院落厢房的,哪知走着走着这大伙便分作了几堆,前前后后拖拉了老长。
她看了看窜在最前头的毛头小子徐昊,又瞄了眼左右这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最后转过头去瞅最后头的……嗬!空无一人!
她顿时僵住,无语汗流。
突然发觉似乎有道视线朝她望了过来,她也下意识的抬头迎上那视线,却是与太子相撞,太子淡然的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朝她微微颔首。
她却莫名地打了个寒战,身旁的翎雪察觉到,很是不明地转头看她,询问,“小姐怎么了?”
她只得掩饰地冲翎雪笑笑,“这天……好像有点冷?”
刚转回头,就见徐昊猴一般的窜到她身旁,迷惑的说道:“这太阳当空的,哪里会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