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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扬了扬手,示意真的没事,但是没答话,只不过她那踉跄的背影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翘辫子的感觉。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一声惊呼,“萧小姐!你衣裙上有血,是否哪受伤了?”
她捂着腹部,淡淡翻了个白眼,你想象力真丰富,大姨妈来了不可以吗,她张口,“一点小伤,不碍事。”
“箫小姐还是进寝宫休息一下,卑职去请御医为萧小姐包扎好再回去吧。”魑这才真的确定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因为她这么坚决的拒绝,而且连头也不回。
小碎步蹭蹭噌的幽了过去,捂着肚子在魑面前蹲下,抬起那惨白的脸,“我可以进寝宫休息一下?”
“嗯,但卑职要事先提醒一下箫小姐,万万不可去打扰殿下。”魑总感自己像是掉进了陷阱一般,有哪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瞧我这样子,还有力气去找他吗?”萧子衿扶着宫门,缓缓站起来,在魑的带领下,进了一间厢房。
“萧小姐,你先在这间厢房稍等片刻,卑职立马去请御医过来。”
“等等等…帮我备一套干净的衣物便可,御医就不必叫了。”
“箫小姐,真不用请个御医来看看吗?”魑有些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不用...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先出去吧。”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软软的趴在了软榻上一动不动。
魑点点头,退出房门,不忘把门带上,然后,换魅守在了门口,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放这姑奶奶一人,省得一不留神,就从门口溜去找殿下了。
萧子衿转过头,看着房门上映着的人影,‘咻’得坐起身来,紧忙翻箱倒柜起来,瞧瞧有什么东西能充当垫子的,这姨妈说来就来,一点预兆都没有,害她疼得差点抽过去。
垫了垫子,换好了从柜中拿的男装,开始打量厢房四周,她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去找小慕容才行。
不如藏起来,趁魑回来找她之际,然后在趁机溜出去,打定主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掀开桌帘,钻了进去,不成,这个桌帘很短,魑一进门,就能瞧见。
看向不远处的床,钻了出来,悄声噌了过去,掀开床单,正准备钻,‘砰’一声,撞在了床沿。
我擦!这床他妈谁设计的,连个缝隙都没有,若真有贼人闯进来,怕是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就听得魅敲了敲门,问她道:“箫小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抬起头,视线落在了那半掩着的窗户上,心中有了计较。
蹑手蹑脚地开了窗户,平行着视线左右打量了一打量,很好!除了树还是树,她放下心来,一下便跃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扑通’一声,滚进了池中。
‘哗啦——’一声,她忙就钻出水面,恨恨一抹脸上水渍,赶紧爬了上去,难道今个不宜出门?不就是想见个人吗?怎么感觉比唐僧上西天取经还难?
她一路左闪右避,来到小慕容的寝宫前,伸出一手,犹豫片刻后,终是推开了房门,然后就惊呆了,难怪拦着不让进,敢情是在这里拆房子呢!
望着碎了一地的瓷器花瓶,缺胳膊断腿的上好翡翠灯盏,还有那精美的九龙杯被完美仰卧的檀香木桌子压在下面,要不是这是在皇宫,她还真以为遭贼了!
啧啧啧……小慕容这动不动就掀桌的习惯,得改。
挪了下视线,垂帘歪歪斜斜挂在横梁上,把本不明亮的寝宫遮得更加阴暗,斜眼望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酒壶,浓郁的酒气就着漫天的桃花香一起盈散开来,这生活真他妈——颓废!
视线向上移,看到罪魁祸首小慕容斜卧在床沿边,裹了素袜的双脚随意耸拉着,露出精致的玉雕般的腿形,红色长衫松松垮垮,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妖冶如鬼魅,自然散落的几缕凌乱发丝凭添妖娆气息。
撇开皇子身份不说,一个有着洁癖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如此邋遢?
若非是因为沉痛的打击,那便是茫然无措到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小慕容似受惊的小鹿,后知后觉的抬起眼眸,一束微光的刺激感让他微醺的桃花眼眯了眯,待适应过来后,诧然的看着她,本是如清泉般迷离氤氲的眼眸霎那如千年寒潭,深邃而凌厉。
他深深的闭上桃花眼,接着睁开,眸中杀意涌动。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凝视着他,他无意间流露出的淡然眼神,让人怜惜。
“出去,哪凉快待哪去。”岑寂许久后的第一句。
她没答话,而是走上前去,眸光深深注视着他,伸手扶他。
可小慕容却淡漠地躲开了,狐疑地看着她,“听不见吗?”
她摇头,“能听见,但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很冷吗?”
许是小慕容没想到她还会这种冷幽默,所以一时接不上话,只是看着她轻轻一哂,便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她也一时顾不上琢磨他的表情,只是伸手夺了他的酒壶。
“喝酒,得是有人陪才喝得尽兴,你说是不是,小慕容?”她干脆往地上一坐,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哆哆嗦嗦地往口中灌了一口,只觉一股辛辣直下肚子。
说实在的,她前世也甚少饮酒,毕竟酒后出奇葩,有人醉酒唱歌,有人醉酒唠嗑,有人醉酒干仗,有人醉酒趴窝,只要进入断片儿模式,那可就是非理性阶段,以至于各种奇葩行为层出不穷。
曾有不幸目睹某人酒醉后场景的人如是说——那一晚我怀疑自己遇到了月圆之夜就能化身为狼人的珍奇品种……
她坐在地上,更觉得冷得彻骨,抱了手臂,紧咬牙齿,整个人直打哆嗦!不由又喝了一口,慢慢地那股子辛辣蔓延到五脏六腑,终于感觉自己有知觉了,可还是不停地打着哆嗦。
她想出声说话,可发现自己冷得语不成声,想着酒能暖身,便又一口接着一口,痛快畅饮,很快一壶酒见底了。
她舔了舔嘴唇,低头晃了晃空荡荡的酒壶,口齿有些不清,“不过瘾,很不过瘾,得再来一壶!”
把空酒壶一放,她不由分说的摇晃起床沿周边的酒壶,嘴里念叨着,“小慕容你还别说,这皇宫里的酒啊它就是不一样!确实好喝,难怪都称为御酒。”
屋子里一片冷寂,她觉得头越来越晕,有点天旋地转起来,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眼,天地照常转着……眼前好似有一人神情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她拍了拍那人,“哎,小慕容,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古人用过的东西呢它叫文物,百姓用过的东西呢它叫废物,古人酗酒称豪饮叫酒仙,你猜我们叫什么?我们多喝叫贪杯称酒鬼!哈哈哈……”
她盘腿坐在地上,捧着酒壶一口又一口的喝着。
“小慕容,你知道吗?我、我有四大理想,我告诉你,第一炸平喜马拉雅山,第二太阳系中走一圈,第三万里长城贴瓷砖,第四……我不告诉你……”
“不是小慕容,你说我俩这、这关系,我当你如珠如宝,你当我咸鱼...水草,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当我痴九左线,哦,就是神经病的意思,我对你情深似海,你却对我存心伤害,成,我认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喔,天若有情天易老,人若有情死得早!!这话真不假,但我还是我,还是那个搞怪要彻底,破坏要有力,闯祸是专利,装乖有绝技的萧子衿,总之我绝不安分!”
房屋外,魑垂着眸,神情纠结的在殿门前来回徘徊,最后像是做好了选择,单膝跪地,拱手,欲开口,门开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来人毫不雅观的倚着门框坐在地上打了个嗝,好半天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这、这不是那失踪的姑奶奶吗!
魑赶忙起来用剑架起这祖宗往外拉,同时压低声音道:“萧小姐,谁让你过来的!”
“别动爷,你谁啊你!”萧子衿一手拽着门框,一手捧着酒壶,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人,不耐烦的挥着酒壶,“爷今日没兴趣临幸你,自己找乐子去,别坏了爷的雅兴!”
“萧小姐不要命了?”魑将手按得卡啦响,冷哼一声。
“别、别拽爷,你烦不烦,你在拽爷,你信不信爷把你腰打弯腿打折脊梁给你打骨折,让你走路靠墙根儿吐痰带血丝儿...真烦……”
这是大家闺秀?魑不禁迷茫,这场景堪称奇观……
“萧小姐,凡事都要往好处想……”
“什么往好处想?是不是爷掉进一个池塘,爬呢爬不上来,爷还得往好处想,说不定衣袖里会装进一条鱼呢!这样吗?哈哈哈……你真逗……”
“……”魑额角青筋蹦了蹦。
看了半天的戏,塌上的少年撑起身子,妖冶的桃花眼透出淡淡兴味,“魑……”
闻声,‘扑通’一声,魑已绕过萧子衿,飞快跪了下去,“尊尊、尊上,属下……”
“下去吧。”慕容赦月微微扯了下嘴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