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十七 柳宗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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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在数载前拜访某一无名地道观的柳宗元,三见那位无名道人,所谓无名,只是无名气罢了。实力,柳宗元只可用‘模糊其境’四字形容。

    至于为何用模糊二字形容,乃是一段久秘的往事,乃是经历者亲身感受,旁人自是疑惑。

    柳宗元十四载前,不告而辞形意门,掌门高位空悬,其用心不过一二,当时形意门虽然在三载前他一剑西去后,达到了近百年顶峰的状态,一呼百应。但唯独他,在那呼应风雨之中看到了多多少少的虚拟呼应私下却暗中盘算。于此,他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乃是影响这十四年武林形势的决定。

    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提了一剑,纵开身手,悄然踏湖而行,沿一条悄无人烟的道路,离开了形意门内门之中,由此,天下为家。

    这一年,他决定回华夏大陆,去他的民族之根看一下。

    他于数日后,登陆华夏大地的首都大京,辗转之下,前往河南。在加拿大飞往华夏大陆的飞机上,柳宗元望着蓝天白云的万里碧空,沉思了下,便决定了去处。

    那个他尚是朦胧童小的记忆中,就深刻的记住了那几个字,“河南……洛阳……还鞭村……山顶上……那人着实厉害……”等几个字眼。

    在柳宗元朦胧的童载记忆中,有着一个伟岸的身影,雄奇卓绝,常与他眼里的花胡子爷爷‘齐学剑’饮酒对剑,寻咨武道,相比花胡子爷爷,那人倒年轻的多,在他眼中跟叔叔差不多。

    记忆里,片段不多……

    第一次见那人,印象里,就是那人一剑挥去,地面一道深痕出现,那人双臂修长,持一柄并不显眼却沉静的剑,剑光十分明亮,磨的开刃十足。

    接着就是身畔的师尊起身赞叹道:“三载未见,已经进入化劲,境之速,天赋之大,罕见罕见!”

    “哈哈哈……在三年……”那仿佛是那一代人里最武学才华的那人,说不尽的写意:“天下无敌!”

    那一刻,饶是齐学剑qin学形意拳三十载,后专心形意历代掌门继承的剑道一术十载,实力在武林天下十大高手榜单上排名第三,也不敢称呼一声天下无敌啊,因为榜单上第一位,被洪门掌门‘弓念瓷’牢牢把握着,整二十载不曾一败,乃是写意的风流人物看今朝。

    在三年之后……

    弓念瓷败于一人之手,天下武林撼动……

    …………

    柳宗元已经长成一个少年人,在内门那古朴青石铺就的庭院之中,四周白墙矗立,上边黑色瓦砖铺就,一青石桌凳,远处一处‘授剑堂’,这里乃是外严内松,自古掌门传剑,衣钵弟子练剑之地。远处那座白色墙屏,光华无比,正对这黑色高长的紧闭大门。

    这里,进者斩!

    柳宗元此刻尚未意气大发,十三岁的他,持着历代掌门手中传承的那柄古剑,剑并不锋利十分古朴,却透着安静,没有一点杀气,反而让人舒适十足,在慢慢挥舞着,像老道做剑,慢慢探向空中划动。

    不久之后,师尊齐学剑就呼唤他,这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么不懂人事,恭敬十足的跟随在比他高半身的齐学剑身后,走出这座古朴的传剑院。

    去随师尊依旧在那湖畔的草地上,杨柳依依的树下,见了那三载阔别的持剑人,柳宗元此刻好奇,此人是谁?

    接着是一场谈话。

    柳宗元被师尊辞在一旁,听不清他们的交谈。不久之后,柳宗元突然想起了这人三载之前来过,他仔细揪着这人脸庞,此时此刻,却是记住了他的容貌。

    真是风流人物,面庞上风华正茂,意气十足,身形庞长,修身,真正的武林巨木。

    此人拜别之后,齐学剑轻轻道:“好厉害的……当今……无敌……六门之中,还有谁……”说到最后,他越来越低喃……

    柳宗元依然记的师尊那时最后的神情落寞,另他深刻,这一片段,他记住了当今无敌四个字。

    …………

    又三载。

    少年郎的柳宗元功夫一日千里,身形拔长,容貌越发鸿奇,另人深刻,不由称赞好俊少年郎,尤其是门内华人姑娘,不少倾心者对其仰慕有加。

    柳宗元青春长发,潜力苏醒,刚刚十六岁的他,少年意气,在传剑院那墙壁之上,硬是以手中古剑写下剑书‘天地只我一剑……茫茫宇宙一剑尽……’这般豪气大词。这般的‘青春叛逆’之举,另那越来越看起来不那么精气神旺壮的齐学剑,不仅没有责怪,反而疼爱有加。齐学剑自知柳宗元已悟一剑之妙!

    形意门为何自古一剑相传,古剑只有历代掌门把持,乃是那一剑,委实悟到之后,若能迈入上乘之道,在步入化劲感悟天道,威力……只有历代掌门自知,九百载历史之中,未曾出现过几任掌门使用此剑…历代掌门只当研究大道之意。

    柳宗元青春的心中,除了那武学追寻之外,耳畔已是恭敬之声不绝于耳,更造成此子不仅才华横溢且贵气十足的模样与气质。

    少年意气,在柳宗元身上是显露十足。不然怎敢在那祖传庭院,写下那‘大逆不道’的一首剑词!

    这一年,他又见到了那人。

    这三年,天下闻名,武林翘首的天下第一人!

    华人圈中第一人!

    这三年,其人境界不知提高多少!古人自古流传的‘上证天道下证躯体’不知其人是否已达‘天道’二字。柳宗元对其是崇拜有加!

    那人也是壮举。

    在加尼亚河上,千人瞩目之中,踏江而行,逍遥过江。

    …………

    …………

    这三载的信息真是接二连三的传递在柳宗元所在形意门的耳中。

    每一条信息,让柳宗元心血澎湃,豪气充斥,少年意气被这‘华人圈中第一人’激荡着。

    在柳宗元日益进步的武学修为于心胸的少年意气漫长之际,这一年,他在一次见到了那人。

    那人不如往些年年轻了,胡渣有些刺眼,下巴上成熟的胡渣显示着这人的岁月历练。齐学剑蹲在一旁,听这那人的述说。

    那人却突然没那么傲气了,神色平静了很多,身上柳宗元根据以往记忆可以想象出来的写意风流,变淡了。

    那人,好像经历了什么……有些……失落?

    “华夏大陆……真是卧虎藏龙……我们祖国……真的是人才辈出……”齐学剑也叹息道。

    柳宗元其后,得知了一些信息。

    华人圈中第一人,返回了一趟大陆,却不算败但也算败在了大陆一处地带的一名无名人士手中,折戟而归加拿大。

    原来……

    柳宗元少年心震荡,深刻的记住了那地点……“河南……洛阳……还鞭村……”

    …………

    在五载。

    柳宗元已经是青年意气,身形窜然拔高,比恩师齐学剑高出半个头,身形更是令人着迷的完美。只是齐学剑,仿佛是老叟一个,身形有些微微弯弓,身形不在利落,处理门内事物,也不在那么果断。

    柳宗元已经任职了形意门‘斥候王’一职,掌管形意门国际情报,早已非当年儿郎,胸见,认知,才华,早已非当日。

    柳宗元这一日,回内门禀报来自洪门的一则重大情报,不知道什么原因,传闻一位高手闯入洪门,经犯掌门,被斩一臂,血流一地,不知在逃窜之中被何人救走。

    柳宗元在内门安静的白墙黑瓦的青石小道上穿行,身形有些急促,想早点禀报世尊,此事事关重大,足以影响北美大陆的走向,若不探明其真谛消息,形意门恐蒙在鼓外。

    道路一旁的持枪守卫向柳宗元致敬。

    柳宗元快速穿过此处。

    直奔内庭。

    刚迈入内庭的他,却恍然一震!身形具颤!

    世尊齐学剑居室内,那仿佛经历了人世沧桑的男儿,神色悲伤没落,站在那里。一条臂膀,竟然……竟然……没了

    柳宗元震撼的颤抖着,这……

    齐学剑咳嗽了几声。

    那男儿神色悲伤的站在那里。

    良久。

    齐学剑挥挥手:“应了。”

    “谢过齐老前辈。”方才三十七八岁出头的那人,仿佛比齐学剑更老,恭敬了下腰。柳宗元却觉的仿佛沧桑变换了一般。

    …………

    自那之后,柳宗元便未见过此人消息。

    直到世尊齐学剑逝世之日,此时的柳宗元已经接任掌门之位数年,师弟王逐鹿,尉迟山岳,官山令一批新秀崛然而起,形意门焕然一新!

    柳宗元才从齐学剑口中,亲得此人消息,并被禁令,不许第二人知,这就是齐学剑一生最后的一道对柳宗元下的禁令。

    …………

    那人,消失了。

    外界的传闻离奇十足!

    仿佛昙花一现,就失去了身影!

    …………

    曾经的武林就这么一代更替了。

    在柳宗元成长的岁月中,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于是他四十岁那年,竞悍然决定,悄然离开形意门。

    回归华夏。

    第一站。

    就去了洛阳!

    他少年记忆里,那华人圈中第一人没落的说出的地方。

    还鞭村。

    哪里?

    哪里?

    他真是一顿好找。

    还鞭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村几百口人,每户都居住着一位和柳宗元一样种族的人,这片大地,少了他熟悉的金发碧眼,黑发黑肤的混杂大地,全是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口音。

    每户都是,那就不好找了。

    当年那人口中的神秘人物,究竟在哪?这些年过去,是否已经去世?

    柳宗元不得而知,只能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还鞭村的村道上。

    他在慢慢熟悉这久违的熟悉于亲切的种族信息,这里的生活氛围。

    柳宗元细细观察了三月之久,某日清晨见一年轻人负米上山,好奇陪伴,他也认识那年轻人,唤做‘刘伯能’。俩人一路有笑有说,来到山顶的‘清静观’,此观柳宗元来过一回,但未进而返,他曾念过‘宗教之门内都是些像基督教一样祈祷之人’,故此返身未进。

    一路上,刘伯能淳朴的笑道:“清静观自我爷爷那一辈建起,至今有近百年的香火了。我去了一趟武当,看了一场道人zhanfa,不由触感震撼,回到乡里想着咱也是近水楼台,也有一座道庙不是,就来拜拜。”

    柳宗元笑道:“道教?”心中对这教产生了好奇,不由的感觉,应该认真了解一下华夏大陆的历史与他种族的文明了。

    就这样,俩人一路有笑有说进了道观。

    一观一人!

    道人朴素,打扫着庭院。

    清晨香烟缭绕,清静十足。

    刘伯能笑道:“师父,这米给你送来。”

    道人一眼望来,沉笑一声道:“有劳了。”不知觉正眼迅速瞥了眼柳宗元过后,与刘伯能进右屋存米。

    柳宗元却是震撼当场!

    此人的气场,竟然如此不可探测,犹如幽深的云海,浩荡却那么不可揣摩。

    道人与刘伯能出屋之后,柳宗元交谈了数句,秉承了当今天下第一人头衔的他,武林之中,于天下于自己,皆已无敌。功夫更是化劲巅峰,对‘近天道’有着最深的感悟,下证了‘金刚体魄’,风寒不能伤,饮食不能积,上山如飞。

    刘伯能由于有事,提前下观,留下柳宗元说像多待会,道人默许。

    之后便是柳宗元初见道人,咨询之后得到道人同意,初试手。

    第一次,五分力尽出。

    被道人平淡挡下。

    柳宗元自知其神秘,知趣退下,不在得寸进尺。

    道人平淡而视,一如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眼眸那般清澈如婴儿。

    柳宗元询问道:“前辈可是在二十多年前,遇过一个略低于我境的年轻武夫,大概二十多出头,全力一试前辈之境?”

    “那人!”道人沉默一下,道:“原来是他。”

    “你们认识?”

    柳宗元长叹!

    饶是事过境迁,柳宗元依然叹息过往。

    “他如今怎样了?”道人轻笑关怀询问道:“还是那年轻意气浩荡?”显然是关心那故人!

    “如今!”柳宗元一阵忧伤沉默,良久叹道:“自困一地,久久不离。”接着,他坐下来,与道人长述当年往事,如此如此,一一道来。

    说罢故事。

    那道人亦猛然长叹:“唉!”连他的境界也为此人悲伤。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困在自地!”道人缓缓站起,道:“自古豪杰为情困,可惜了上证天道的机遇,可惜了一身才华横溢的天赋,可惜了那三十多岁就折臂坠境的年纪。”

    “唉!”道人又是一声长叹。

    转身:“不知他何日能走出他自己的这座画地为牢。”

    “你去吧!”

    柳宗元默默离去,从此一心专研华夏武学历史,道门宗教,兼学佛教文化,一入十年……

    访名山,拜僧观,朝宗门,上山下山,上教下教,见识了多少的豪杰,遍历华夏大地道山佛门。于武当山结实当代掌门,夜谈数日,少林寺识释德立和尚,得易筋经真本之内容。

    离去道观五载后,柳宗元已经熟悉了华夏大地的生活,不是那刚到大陆的华人腹知,对华夏大陆一知半解。

    五载后再返。

    道观依旧一人一观。

    香客稀少。

    道人也不寂寞。

    这一见,柳宗元依然是半力出手,不得寸进尺,仍撼动不得其境,这些年对道门的熟悉,柳宗元此刻,甘愿恭敬,口呼:“真人。”

    “真人,您是否已经是当世仙人?”柳宗元恭敬无比道。

    仙人?

    道人脑海冒出这个词语,转身背对吕祖仙象,面朝柳宗元,问道:“你可信世上有仙?”

    柳宗元苦涩一笑,摇摇头:“不信。”自幼长于加拿大的他,见识多了科技文明,早已知晓天空上的真实境遇,月球的容貌等等破除一切神话的现代手段,回归华夏,闻仙之后,不禁疑惑,天上天宫?月仙?月亮不是很荒芜的么?环形山?

    这一问,他自己也不信。

    “既然不信,我若答你,于无答一样。”道人又缓缓转身,背对柳宗元,面朝吕祖仙象,道:“我非仙人。”

    柳宗元叹息惋惜,心中在武学巅峰之后的路,更加的迷惑了。无路可走,于天下于自己无敌之后,武功就进步不得半步了?一丝毫也前移不得,人体的潜力已经达到了极限,那么往后的岁月,何去何从呢?

    柳宗元告辞,转身离去。

    …………

    这一去,柳宗元去了青城山,却偶遇学医的李玄国,交谈之后,待为知己,更是被李玄国一句“观世间情缘如幻,叹红尘逐假弃真。”触动了心神,生出了那出世之念。

    这些年里,他也见识了很多的少年,青年,却无一人是他心中所选的衣钵弟子。

    形意门这一剑,终究要传啊。

    不传,如何放心

    寻仙?

    …………

    五年之后。

    柳宗元在陕西访遍道门不题,偶然想其了故人李玄国就在x省的青酋镇居住,此处距离西北不远,华东也不远,刚好看望之后,前往下一站。

    这一年,柳宗元冬季黑衣寸头,独身前往青酋镇,下了火车,已是深夜,他独身飘摇上山,不惊动这里的依山居民,在青酋山深处的一块白石上做了下来,闭目养神。

    翌日。

    他下山准备找村民咨询李玄国的住址,怕惊动这里的居民,不敢施展功夫,一步步下山。恍惚间,在下山途中,看到山与山间,那个少年在树林里,环绕着。

    拳学。

    他凝视着少年,猛然一喜!

    这少年身上,竟然透露着如此纯粹的气息与淳朴却暗含清秀如水的天然气质。

    ‘珞珞如石!’

    柳宗元轻轻念着,停下脚步,观看那少年练武。

    那少年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眼睛注视过来。

    他也相望。

    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