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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雾变淡中,几十个飘忽的三角形脸融合成了一张更大的鬼脸。红线急收下,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滑进了腐烂的眼眶中,殷红分叉的长舌,向上卷曲着粘连在了獠牙上,皮开肉绽的脸仿佛被硫酸侵蚀着熔化了,只留下泛着幽光的焦黑骷髅架子。
房间里渐变着暗淡了下来,阴风拂面的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了全身,我双腿忍不住的哆嗦抖动,冷汗似乎膨胀着毛孔一涌而出。
因为惊恐和胆寒,竟然让我忘记了欧阳怡景越抓越紧的指尖,已经深深陷入了胳膊的皮肉中。
我斜眼扫视时,欧阳怡景那苍白的脸颊上,不仅是噤若寒蝉的表情,剧睁着的双眼,一动不动的黑瞳,还有那咧着的嘴巴,让整张脸显得那么的恐怖森然。
喔!噗!连声的惊呼喘气。
欧阳怡景好像感觉到了我斜着的眼神,慢慢地转动着脑袋,细眉抖动中划过了视线,紧张地落在了我侧着的脸上。
“是不是要即可消失了呀!我无法继续坚持了。”
她是用非常细小的声音,说出的话好像从双唇中挤出来的一样。
有了她的开口说话,我的意识才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胳膊上被指尖的穿刺,焦疼终于传到了中枢神经系统,让我明白了汗流浃背的同时,更需要立刻阻止剧烈的痛疼。
“有这个可能,三角形脸变大之后,也许就是消失的预兆。”
我回答着欧阳怡景之前的问话,手忍不住按在了她抓着我胳膊的手背上,用力紧按着,挤出了一丝微笑。
“你抓得太紧了,让我有些无法适应。”
说着的同时,我奋力一提,很敏捷地抓起了她的手指。
“会不会消失之前,还要出现更惊恐的景象,我该不该离开?”
欧阳怡景似乎对自己曾经抓痛我的事情,没一点记忆,却问着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听完欧阳怡景的问话之后,我快速地转头,直接面对着眼前的三角形巨型鬼脸,再次仔仔细细地盯瞩了一会儿。好像,呈现在眼前的那张三角形鬼脸,并没有停止不动,而是继续着变大变阔。
“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个什么结果,也许这就是终结吧!”
除了三角形鬼脸继续着扩展的变化之外,我还真没找到能够证明不会继续出现惊恐的线索。但是,为了安慰欧阳怡景,我只能违心的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看来你对眼前出现的景象,也是第一次的面对吧?”
也许因为连续的说话,此时的欧阳怡景似乎显得比之前淡然了一些,脸颊上开始出现了淡淡的绯红,却并不那么明显。
“这种现象谁都是第一次,如果有第二次的话,就不是用这种办法解决了。正是因为第一次,才让人不知所措。”
我说着的同时,移动着视线向着四周简单地扫了一下。
这一刻,除了干尸上方的青雾弥漫和幕布般的笼罩,我们站着的地方以及身后,并没有雾气出现,只是光线稍微有些暗淡。但是,能看到所有的东西,包括每个人脸上细微变化着的表情。
杨华静静地站着,双眼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好像要清晰的记住青雾里裂变着的三角形鬼脸所有细节。
由于她的专注,我停息了想要开口说话的计划,缓慢移动着目光落在了模型男孩的背影上。
噗哧,一声。
就在我的视线刚落定的骤然中,好像从模型男孩微举着的胳膊腋窝处,飚出了一股白气,仿佛蒸汽激射一样,直喷三角巨型鬼脸。刹那间,巨型鬼脸向前一变,占满了整个墙壁,宛若银幕般挡在了眼前。
惊诧和森然,让我忍不住哆嗦着后退一步。眼前哗然一变,紧贴着墙面的三角形巨脸,竟然跟着我的退步向前推进了一下。
呃!惊声一呼。
杨华侧着脸瞅住了我,却不停地摇着头,好像大出所料的样子。
“它竟然能识别咱们的退步,而跟进了一步。”
她轻声给我做着提示,其实,我早就看明白了,但是还没想清楚是不是三角形巨脸能够识别我们。
为了验证三角形巨脸能否识别,我开始了大幅度地摆动脑袋,想引导着让三角形巨脸有动的可能。但是,根本就没那意思,三角形巨脸不仅不会跟着我摆动,还因为青雾的弥漫,显得朦胧了起来。
在摇头晃脑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模型男孩也是和我完全一样的举动时,心里才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为我的后退一步,模型男孩也是毫无差错地向后跟了一步。之前,我看到了从它的腋窝处喷散射着的白气,所以断定了是三角形巨脸跟着模型男孩在移动。
“不是它能识别咱们,而是它跟着模型男孩的感应。”
我说着话的同时,抬臂向前一指模型男孩的后背。
“你是说模型男孩能够控制三角形巨脸嘛!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应该说,你之前的推断是完全正确滴!”
杨华拖着喉音的轻松说话,给人的感觉仿佛并不是身临其境在惊悚面前,倒是在很平常的环境之中一样。
侧着脸瞅了一眼,我确认了杨华是面无改色的时候,双臂平举着揽在了杨华和欧阳怡景的肩膀上,迅速向后跨出了一小步。
奇迹完全就是我说过的那样,模型男孩后退的时候,变得像银幕般的三角形巨脸,紧接着就向前推移了一下。
“看到了吧!没一点疑惑之处,事实上确实就是我之前的推断。模型男孩完全能够操控干尸里的巫蛊之祸,而出现的这些祸乱景象,绝对不是单单要吓唬人的事情,肯定是有着更为强大的神力作用,只是因为有模型男孩的把控,无法尽力挥发,所以才伤害不到咱们。”
我是一直瞅着眼前的三角形巨脸说话。
“既然有模型男孩的保护,那咱们就直接动手,彻底将这具干尸销毁,看看之后又会出现什么惊恐的现象。”
凭感觉,杨华是转过了整个脸颊,瞅着我重声说话。
但是,因为我想从三角形巨脸上,寻找有没有其它的细微变化,而引出关于干尸的处置办法。所以,顾不上转眼回视。
“虽然有模型男孩的保护,咱们可能受不到伤害,但是,也不能武断。巫蛊本身就是个千变万化,不可预测的幻化过程。我担心不当的举动,会不会引起连锁反应,又给后面的侦勘带来阻力。所以,我倒是想在循序渐进中,将巫蛊和灵巫结合后的所有特征了解清楚,也许这样做了,能给今后的侦勘工作总结出新的经验。”
没有停止的说话,让我感到了舌干口燥。
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但是,三角形巨脸,在我看来根本就没出现任何变化,一直是之前的那个样子。
“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等到最后,将整个过程了解清楚之后,才要消灭干尸吧!”
杨华是很急促的声音说完话。
因为她的急促声,让我好奇地转过了脸,看到了她惊诧的表情和焦虑的眼神。
“难道你觉得我的想法不妥嘛!”
我也是急促地一问,心中的莫名其妙早就裹进了眼神,迎住了杨华的焦虑眼神。
“不但不妥,而且是非常危险的等待。咱们这次消灭的干尸,只是种养巫蛊的其中一种发源之地,并不是整个巫蛊的幻化过程,如果让咱们继续这样等下去,一旦错过了消灭干尸的最佳时机,有可能会让巫蛊发生变异,那最终的结果就是无法处置干尸。”
杨华厉声快语地说着,好像就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焦急了。
她的解释让我不得不开始寻思细想。
干尸是巫蛊种养控制人性本能欲念的发源地,确实不是完整的巫蛊之源。如果继续等下去,虽然能看到更多的现象发生,但那只能归结在人性本能欲念这一个层面上,并不能完全呈现出巫蛊的所有幻化景象,更不可能了解清楚巫蛊的全貌。
我想到此,还真理解了杨华说话的意思。
“难道你的意思是即可中断巫蛊的继续呈现,借着模型男孩的保护,直接处置干尸……”
“我觉得杨华姐说的没错,别继续浪费时间了,等下去除了吓人就是惊悚不断,没一点实质意义。还不如直接动手,消灭一样是一样,后续的新问题,肯定有新的办法去解决。”
欧阳怡景强行而又快速的插嘴,让我主动停止了没说完整的话。
她的说话声一落的瞬间,直接躲开了我的阻拦,向前一步站到了模型男孩的身边,面对着我和杨华,猛然中抬手摆动着。
“快点教教我,用什么办法能让干尸消失,我来帮帮你们。”
激喊着的同时,她又是一个快速地转身。
突然,就在欧阳怡景刚刚拧身转动的时候,三角形巨脸在青雾变浓的瞬间,慢慢地消退着在缩小中。
杨华抬头扫视了一眼,好像受了欧阳怡景的情绪感染,也向前迈动了一步才回头,瞅着我微笑着说道。
“真可以动手了,你也看到了吧!没什么大不了滴!”
她的话一说完,根本就不等我的表态,直接转身拉着欧阳怡景蹲在了干尸前,开始了处置的所有动作摆布。